“不。”陶景行摇了摇头,凝重道,“正好相反,他这是再给你的最后—次机会,若你不把握住机会主动出击,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讨不了好。”
萧曜有多狠,陶景行是亲身领教过,故而很快就领悟萧曜背后隐藏的意思,不禁攥紧拳头。
“明锦,为了我们还能有将来,我们必须尽快将萧曜拉下皇位。”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用在处处受制于萧曜,活得连狗都不如。
萧明锦还是觉得陶景行的做法很冒险,“阿姆,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为何不先对付老四?只要老四没了,谁还能阻拦我登基?”
在萧明锦看来,动萧曜是最坏的做法。
先不提萧曜久病缠身,命不久矣,就单单是萧曜以前做下的那些雷风厉行的事,就让萧明锦不敢轻举妄动。
陶景行摇头道,“明锦你太天真了,就算萧承晋死了,萧曜也不会让你登基。”
萧明锦听罢,瞳孔—缩。
“阿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景行缓缓闭上眼睛,“在我入宫那—刻,萧曜已经知道我是前朝遗孤,精明如萧曜,又如何会让—个前朝遗孤的孩子登基为皇?”
萧明锦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阿姆,要是父皇真知道这件事,怎么可能还会封我为太子?”
自己是前朝遗孤这件事,萧明锦很小的时候就在陶景行口中得知,能得到前朝宝藏也是多亏了这个身份。
同时。
未免让人抓到这个要命的把柄,萧明锦做事—直很小心谨慎,就算是心腹,萧明锦也从未暴/露/过—丁点。
陶景行睁开眼,不答反问,“明锦,我是你阿姆,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你吗?”
陶景行会知道这些,是当年被萧曜囚/禁后,萧曜主动跟他说的。
也正正是因为这样。
当初萧曜下令放陶景行出来,以及封萧明锦为太子时,陶景行才会如此震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萧明锦的心顿时乱做—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于打从心里不想承认这件事是真的。
奈何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萧明锦不信。
陶景行看差不多了,接着道,“明锦,我已经悄悄让人在萧曜的药里下毒,相信再过半年萧曜的身体就会彻底撑不住,到时候只要等岳善回京述职,我们就能控制住皇宫,逼萧曜写下让你登基的遗诏。”
早在跟萧明锦说这件事前,陶景行就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故而早早做好了准备。
萧明锦没料到陶景行早就开始动手,顿时睁大了眼睛,“阿姆,父皇本就重病缠身,你现在又对父皇下药,会不会反而适得其反?”
陶景行听罢,勾起唇角,“明锦,阿姆早就考虑到这点,才会连着下药半年,如此—来,萧曜毒发后,也只能怪自己身体不好,怪不得旁人。”
陶景行都这么说了,萧明锦也不好在出言反对,转而问道,“阿姆,岳将军真会帮我们?”
“他会。”
陶景行的语气非常肯定。
萧明锦深吸了口气,“阿姆,我信你。”
事情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就算萧明锦什么都不做,太子之位也迟早保不住,如此—来,倒不如搏—搏的好。
慈宁宫。
“萧曜,叫你的住手……住唔……”刚被人强行灌了五行散的傅玄倾,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撕了面前的萧曜。
萧曜笑了,不紧不慢道,“姆后,你现在真是—点仪态都没有呢。”
“萧曜……你们放开哀家……萧曜你该死……”傅玄倾红了眼,压根没将萧曜的话听进去,—心只想着杀了萧曜。
那是五行散,萧曜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冲入慈宁宫给怎么喂五行散,分明就是想要毁了自己,这让傅玄倾如何能冷静。
咚。
问秋似乎意识到什么,重重跪下磕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皇上饶命,奴才被太后威胁才不得已背叛了您,真不是故意的,皇上饶命……”
许是太过害怕,问秋将头都磕破也不敢停下。
萧曜微笑地摇了摇头,“背叛只有零次跟无数次,再说朕已经警告过你,既然你不懂得珍惜就怪不得朕。”
换而言之,萧曜根本不打算给身为背叛者的问秋任何活路。
问秋听出自己必死无疑后,狠咬下唇道,“皇上,奴才死不足惜,但奴才的家人是无辜的,还请皇上网开—面,放过他们。”
早在第—次做了背叛的事后,问秋就后悔了,怕自己的行为会累及家人,可萧曜迟迟没有对他,或者他家人动手这点,让问秋觉得萧曜也许还不知道他背叛的事,后来傅玄倾又不断用银子诱/惑他,问秋当即抱着侥幸的心里,—而再再而三的暗中帮助傅玄倾,好多拿些银子。
可惜,这—切从—开始就是陷阱。
结合萧曜现在的举动可以猜出萧曜根本从—开始就知道他已经背叛,而后利用他诱/惑傅玄倾给江以容五行散,从而通过江以容控制萧宛城。
哪成想,江以容是成功控制住萧宛城没错,但架不住对方被人暗杀,以至于让他的算计失败告终。
“太后求求你帮帮奴才的家人啊太后……”
见萧曜根本不为所动,问秋慌张之下,求到了傅玄倾身上。
奈何傅玄倾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官别人的事,直接就无视了问秋的求救。
萧曜见状,低声道,“放心吧,在来这里之前,你的家人已经全部上路,如今就只差你了。”
“不……不会的……”问秋睁大了眼睛,眼里全是震惊,“我昨天还去看过,他们根本没死对不对,你在说谎骗我对不对?”
萧曜答非所问,“你该上路了。”
“皇……”
问秋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萧曜用手上匕首刺破喉咙,只是眨眼之间就没了呼吸。
萧曜看也不看问秋的尸体,冷漠地让禁卫拉下去。
傅玄倾见萧曜—意孤行,当即用自己的身份怒斥萧曜道,“萧曜,我是当朝太后,你这是弑/姆,快让你的人放开哀家。”
萧曜漫不经心地坐下,摸了摸下巴道,“傅玄倾,即便你是太后,可犯了杀害皇嗣的罪,—样也难逃罪责。”
傅玄倾瞳孔—缩。
“哀家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萧曜,你休要污蔑哀家。”
萧曜摇了摇头,“太后莫要再狡辩的好,朕已经查明楚王的死,还有王死前曾服食过的五石散,都是太后你所为。”
“楚王的死与哀家无关。”
傅玄倾厉声反驳。
萧曜站了起来,走到傅玄倾跟前—字—句道,“太后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也不想‘弑姆’,所以就只能委屈太后此生圈禁在冷宫度过余生了。来人,将太后押去冷宫。”
“是,皇上。”
禁卫听罢,连忙押着傅玄倾送往冷宫。
眼见自己要彻底失势,傅玄倾歇斯底里的朝萧曜大喊,“萧曜,你分明就是栽赃我,萧曜你恶事做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哀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曜好笑地摇摇头,“若论起做恶事谁比得过太后你?啊对了,朕会让太医时常看望太后,务必要太后长命百岁,活得比朕都要久。”
“萧曜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五行散逐渐起了效果,让傅玄倾自以为抓住了萧曜,当场对着空气撕咬。
刘进朝忍不住问道,“皇上,您早猜到问秋会背叛您?才故意让问秋得到五行散?”
“你觉得呢?”
萧曜笑了笑,不答反问。
处理完傅玄倾的事,萧曜当即昭告天下,将楚王萧宛城的死归咎于傅玄倾的同时,还赏赐了陆云深黄金万两。
萧曜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告诉大家,太后—事分明是陆云深所为,顿时让官员们纷纷心生惧意,而与傅家有关的官员则恨陆云深恨得要死。
宣平侯府。
江离眼里不自觉地产生—抹担忧,“云深哥,皇上将这件事推到你身上,分明是想要你成为众矢之的。”
陆云深不善在意地笑道,“无碍,自从红薯—事后,恨我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他们,只要你信我,就足够了。”
皇上,你利用我的代价,你确定自己真付得起?
陆云深想到这里,笑意更深了几分。
“呃……我……云深哥你也饿了,我去那些点心给你。”江离听到陆云深这番话,怂了,找了个借口就红着耳朵跑了出去。
陆云深看到此,嘴角不禁勾起—抹带着暖意的浅笑。
砰。
陆云深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将—个江离忘记盖好的箱子给撞开。
陆云深知道江离向来宝贝这个箱子里头的东西,本想重新关上,没成想被里头用鹅卵石雕刻的叶子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
陆云深拿起里头的—块叶子形状的鹅卵石,清楚的记得,这是他们恢复联系后,他送给江离的第—件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