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疑是我毒害江禄?”
江离缓缓走了进来,意味深长地打量起那名给江以容回禀的下人。
秋棠以及王大夫紧跟其后。
“奴……奴才不敢……”听到江离的声音出言出现,那名下人顿时吓得面色一片苍白,根本不敢与江离对视。
江离步步紧逼,“可在我听来,你就是这个意思。”
那下人知道躲不过去,干脆朝江离跪地求饶。
“翁主饶命……”
“永宁翁主,他不过是向我解释禄弟生前,身边所发生的古怪之事罢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江以容微微眯起眼,一字一句道,“莫不是禄弟出事,与‘您’有关?”
江离笑了。
“是不是与我有关,侧妃不是心知肚明?”
“永宁翁主此话何解?”
江以容顿时露出/错愕/的眼神。
“字面上的意思。”江离看向王大夫,“麻烦王大夫查查江禄何时中的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永宁翁主,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江以容出言阻止道,“禄弟已经惨死,你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禄弟难堪吗?庶子就不是人?”
江以容连连出言质问江离,伺候江禄的人也纷纷阻止王大夫靠近。
“翁主……”
王大夫无奈地看向江离。
啪啪。
随着江离拍掌的声音响起,早在门口待命的侍卫纷纷冲了进来,将在场的人团团围住。
“大胆,你们闯进来做什么?”半夏挡在江以容跟前,“没看到侧妃有孕在身?若是因为你们动了胎气,你们难辞其咎。”
江离。
江以容看着江离的眼神却是怨毒。
他就知道江离不会乖乖就范。
江离看都没看江以容一看,“将这些试图阻挠王大夫的人带走。”
“是,翁主。”
侍卫们看了眼,很快就了解情况,就要上前抓人。
伺候江禄的下人们顿时慌了,不约而同地看向江以容。
“有我在,你们谁敢放肆?”
江以容不顾自己怀着身孕,直接上去拦。
这下子。
侍卫们不好动手了。
江以容在怎么说也是怀着皇子的骨肉,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好动手。
“侧妃,你别忘了这里是宣平侯府,不是你的二皇子府邸。”江离说话的档口,悄悄将嗜血藤的种子扔到地上。
嗜血藤的种子接触到地面,顿时画作一道绿光,以极快的速度游向江以容,而后在江以容无所觉下,从脚底渗入江以容的双脚,在往上蔓延。
“禄弟是我的亲弟弟,我绝不会允许有人侮辱他,即便是你永宁翁主也一样。”江以容毫不相让道,“再说了,谁知道你派来的大夫会不会对禄弟做什么?”
“是吗?”江离勾起唇角,“不用管他,万事有我。”
“是,翁主。”
江离都这么说了,侍卫们再次上去将阻拦的人带下去。
“你……”你们敢。
江以容惊恐地睁大眼镜。
我怎么会说不出话?还有,我的身子为什么动不了?
江以容这才发现,自己不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也完全不受控制。
没了江以容的阻挠,那些下人根本不是侍卫们的对手,很快便被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用绳子绑起来,带了下去。
江离看向王大夫,“王大夫,请。”
“是。”
王大人点了点头,连忙上去验尸。
“侧妃?侧妃您怎么了?”半夏看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江以容又闷声不吭,顿时神情奇怪地看向江以容,这才发现江以容不妥。
江以容的嘴张张合合分明就是在说话,可奇怪的是,根本没有声音。
江以容请来的大夫出自二皇子府,这会儿见江以容似乎不对劲,连忙上去查看。
心里则十分懊悔。
若要知道这样,老夫就不该为这点银子蹚浑水。
半夏着急地问道,“大夫,侧妃怎么?”
江以容如今得到一切,都是靠着他肚子里的孩子,半夏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孩子突然没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侧妃并无大碍。”
大夫摇了摇头,神情很是古怪。
就他刚才诊脉得出的结论,江以容的身子很好,根本没什么问题。
“若真没事,侧妃怎会说不出话?”
半夏着急的追问。
“这……容老夫在看看……”大夫只好再次帮江以容把脉,可这一次同刚才一样,根本诊断不出任何问题。
“侧妃,您先坐……侧妃小心……”
半夏见大夫久久诊断不出原因,又见江以容站了好一会儿,顿时想要先扶江以容坐下。
奈何。
江以容有问题的不单单是声音,还有双腿。
半夏一个不稳,竟让江以容往前摔。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半夏吓得面色惨白之际,江离出手扶住了江以容,“侧妃,你若是身子不适,还是回吧。”
有了江离出手,江以容稳住了身子。
还好……还好我的肚子没事……
江以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肚子。
“翁主,江少爷中的是三日醉。”江以容这边稳住,王大夫那边也诊断出结果,“三/日/醉这种毒真正奇效前,有三天的发作时间。”
江离挑了下眉,“三天?”
距离他们回京,才过了两天,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的。”王大夫点了点头,“中了三/日/醉之人,身体会慢慢产生一种喝醉酒的感觉,脖子后面也会出现一条红色的线,随着时间过去,红线也会渐渐伸长,一旦红色的线从脖子蔓延到背上,那人就会死亡。”
听了王大夫的话,江离的目光落在了江以容身上,“王大夫自父亲在,就一直为侯府看病,精通各种药理,侧妃还有何问题?”
江以容敢来,自然做了完全的准备,可他现在说不出话,又如何出言反驳王大夫的话?
同时。
江以容心里也浮现出一抹恐惧。
恐惧自己的声音以及身体的莫名变化,但因为江离在,江以容不想让江离看扁,才强压住心里快要溢出来的恐惧。
嘎吱。
就在江离与江以容僵持之际。
身穿官服的陆云深走了进来,“江禄出事,伺候的江禄的人也第一时间将矛头指向阿离,本官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有人在暗中想要利用这件事算计阿离?”
“云深哥,你回来了?”
江离一见到陆云深出言,脸色的冷漠瞬间化为喜悦。
陆云深走到江离跟前,温声道,“嗯,没有太晚吧?”
“没有没有。”
江离猛地摇摇头。
“侧妃……侧妃……”
半夏见江以容突然晕厥,吓得冷汗直冒。
江离看了眼江以容,“你们送侧妃回二皇子府吧。”
半夏等人本来就这个意思,如今江离自己开口,他们也省了麻烦,连忙战战兢兢地抬着江以容离开宣平侯府。
在江以容被抬着离开之际,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绿光,从江以容的手心冒出,眨眼消失不见。
“云深哥,我做得还成吧?”
待房间只剩下陆云深与江离,江离才让嗜血藤的种子实体化。
陆云深轻柔了下江离的发丝。
“很好。”
别看陆云深现在表现得如此从容。
实际上在收到江离送来的变异毒蝇伞孢子那会,陆云深的心便不知不觉间提了起来,随即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其实陆云深知道江离对付这种事很有一套。
但有时候知道归知道,心却控制不住想要自己亲自确认。
二皇子侧妃在宣平侯府晕厥一事,很快就传了开来。
但因着江以容晕厥前的状况太过匪夷所思,二皇子府只对外说江以容是突然动了胎气才会晕厥,修养一阵子便好,不碍事的。
“侧妃,药好了。”
半夏战战兢兢地捧着刚熬好的保胎药进来。
“搁一边。”
江以容冷漠地回了一句。
江以容从晕厥后再度转醒,身子很快就恢复正常,之前的不能动以及不能说话,仿佛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是,侧妃。”半夏小心翼翼地将保胎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若此时有人看到半夏,定会发现半夏的双手,以及双脸全是受罚过后的痕迹。
江以容冷不防地问道,“江禄的事如何了?”.
江以容的语气变了,说起江禄二字时,全是不屑。
听到江以容问起这件事,半夏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已……已经查明与永宁翁主无关。”
“他果真是命硬。”江以容狠狠咬住下唇。
他之所以会留着江禄的命到现在,不过是为了狠狠算计江离罢了,没成想,不但不起作用,还差点搭上肚子里的孩子。
想起肚子里的孩子。
江以容用手摸了摸肚子。
江以容在刚醒来时,也想将自己突然晕厥的之事嫁祸给江离,可江离在他身体出现不对劲前,根本没有碰到他,后来还当着众人的面救了他一把,若是此时出言嫁祸,根本不占理。
江离,你给我等着,来/日/方长。
江以容说罢,冰冷的目光突然落在半夏身上。
他会突然晕倒,还有半夏一份功劳。
半夏注意到江以容的目光,连忙低下头,身体不自觉地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