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云深能行。”陆一苗大喜过望,猛地抓住陆三苗的手,“三苗,现在云深中举,过些/日/子,说不定他就能帮你打听打听李临的消息。”
“嗯嗯……”
陆三苗情绪激动地猛点头。
陆云深考中了举人,那我不就是举人家的哥儿?
陆二苗还算安分的心,顿时生出别样心思。
中举可是大事,不少乡绅纷纷上门给陆家人道贺,一时间,前往陆家的宾客络绎不绝。
与陆家相比,陆家村就显得愁云惨淡。
自从得知陆云深中了举人,陆家村人后悔极了,要是他们当初没起心思,甚至故意借着流言的事,将陆栓柱一家赶走,他们村子肯定能跟着沾光。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宣平侯府。
“秋棠……秋棠……”
秋棠听出江离话中难以掩饰的激动,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着急的询问道,“翁主怎么了?是不是出事……”
“秋棠,云深哥中举了。”
江离打断秋棠未完的话,一把激动地抱住秋棠。
“……”
秋棠顿时噎住。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江离越说越激动,“如此一来,云深哥就会来洛城考会试。”
因考会试的时间在春天,故而会试又称春闱。
秋棠还没从江离带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开口,“翁主……”
老实说。
虽然江离平/日/里提及陆云深,神情都会有变化,可这回得知陆云深会来洛城,神情的变化更是明显,直让秋棠惊讶不已。
这人对翁主的影响这么大,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了,云深哥来之前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江离说着,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带有伤疤的左脸,顿时僵住。
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云深哥?
江离从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脸上的疤痕,可涉及到陆云深,江离犹豫了,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担忧。
“翁主?”
秋棠好不容易回过神,猛然发现江离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没事。”江离很快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吩咐秋棠道,“秋棠,你去那些打扫的东西到东厢房,我要亲自打扫。”
“啊?翁主这于理不合……”
听到江离要亲自打扫厢房,秋棠傻眼了。
打扫这种事都是下人们的工作,江离身为大周翁主,身份贵重,怎可以做这种粗活?
“无碍。”
江离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早在六年前,江离就有这个心思,自然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改变。
“是,翁主。”
秋棠知道江离意已决,只好点头应是,下去准备东西。
白驹过隙。
陆云深与林引泉终于来到洛城。
因着洛城是大周的首都,即便陆云深他们到达洛城已是晚上,洛城的街道仍旧灯火辉煌,人群熙来攘往。
这样的场景林引泉还是第一次看到,一边打量着吆喝摊贩,一边感叹道,“公子,这洛城好生热闹。”
陆云深摇了摇头,“不着急看,我们先找个住处。”
“对对,公子说的是。”
林引泉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
陆云深忽地停在一家客栈面前,不紧不慢道,“我们先在这落脚吧。”
林引泉抬起头,看了看客栈的名字。
“悦来客栈,这名字好听。”
就这样,陆云深与林引泉暂时住在了悦来客栈。
陆云深打算先安顿好,等明/日/再去拜访恩师温喻之,以及看望江离。
陆云深想到自己快要与江离见面,心不禁有些紧张以及迫切。
第二天。
陆云深先去温家拜访温喻之。
因着今个儿正好是休沐,陆云深前来拜见时,很快就见到温喻之。
“坐。”温喻之招呼陆云深坐下,同时示意陆云深拿起旁边的黑棋,“云深,我们下一局棋,你执黑子先行。”
“是。”
陆云深点了点头,从棋盒中捻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云深,恭喜你中了解元。”温喻之也从棋盒中捻起一颗白子,下在黑子旁边,“可你现在到了洛城,有一点你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温喻之知道陆云深学识不凡,所以他并不希望在考会试前,陆云深暴/露/太多。
“多谢老师提点。”
陆云深朝温喻之点了下头。
温喻之的顾虑,也是陆云深的顾虑。
正如温喻之说的那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洛城的势力盘根交错,学识出众之人更不在少数,若是身为平民之身的他表现得太过惹眼,很容易会招来他人的妒忌,进而惹来祸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韬光养晦,静待会试开始。
“你能明白就好。”
温喻之满意地点了点头。
陆云深冷不防的询问道,“老师,我若是想打听一个人,该怎么做才好?”
“打听谁?”
温喻之讶异地看了眼陆云深,似乎没料到陆云深会有此一问。
“是……”
陆云深没有隐瞒,将李临的事告知温喻之。
温喻之听罢,感叹了一声世事难料,随即好笑道,“云深啊云深,虽然我是不方便,但找一个小兵还是能够办到。不过这事你亲自问我,而不是写信这点做得确实很好。”
陵州离洛城实在太远,若是普通的书信来往,难保不会被其他人截了,所以温喻之每每给陆云深写的信,大多与学问有关,很少涉及其他。
陆云深郑重地给温喻之行了一礼,“谢谢老师。”
有温喻之帮忙,陆云深忐忑的心总算放松了些许。
他如今说是说举人,可洛城的举人何其多,再者,他是农家子出身,在洛城根本没有人脉,要是单靠他自己要查李临的消息可谓难上加难。
紧接着跟陆云深说了下洛城的大概情况,还有需要注意的人。
“是他……”
温玉没想到会在自己二叔的住处,见到/日/思夜想的人,顿时傻愣住了。
“好了,我们就谈到这吧。”温喻之落下最后一子,赢了棋局,“要是我在不放你走,指不定阿离就要跟我急。”
这六年前来,看着江离变得/日/渐冷漠,温喻之心里很愧疚,故而当温喻之知道江离从未间断地给陆云深写信时,温喻之打从心里希望陆云深能够帮江离慢慢解开心结。
陆云深点头应是,便拜别温喻之离去。
温玉看着陆云深渐渐远去的背影,语带焦急道,“知书,你去打探一下,方才跟二叔一起下棋的人是谁。还有,找个人跟着他,我要知道他住在哪里。”
“是。”
知书也认出陆云深,交代了人跟着陆云深后,连忙快步跑去跟温喻之这边的下人交谈。
与温喻之拜别。
陆云深按照江离所写的路线,找到江离所住的地方时,已是傍晚。
林引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宣平侯府?不是江府吗?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这儿是个侯府吧?”
陆云深闻言,再次看了看信,“是这里没错。”
林引泉还是不敢相信,“公子,不如我们在找找……”
“云深哥。”
见到整整六年未见的陆云深,带着帷帽的江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快步扑向陆云深。
“公子……”
“翁主……”
林引泉与秋棠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僵住了,久久无法回神。
陆云深听出是江离的声音,霎时稳稳抱住江离,在其耳边低语,“阿离,我不是说过这样子很危险?”
“我知道云深哥会接住我。”
江离搂住陆云深的手紧了紧,似乎想透过手上传来的温度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陆云深轻拍了下江离的背,温声道,“阿离,我们进去再说可好?”
陆云深不介意这么被江离抱着,可这里到底是大街,江离又是哥儿,人言可畏。
“呃……”
江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刷的一声,红了。
好在江离此时带着帷帽,外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明明他已经想好,要亲自迎接陆云深进宣平侯府,可真见到陆云深,他怎么就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要是陆云深生气了可如何是好?
陆云深看出江离在发呆,提醒道,“阿离?”
江离霎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对……对……云深哥,我们先进去再说。”
“好。”
陆云深点了点头,跟着江离进了宣平侯府。
虽说江离带着帷帽,但看着江离身上的衣着,还是有不少人认出,在街上与一名陌生汉子抱在一起的,正是江离。
温府。
“你说刚才江离冲过去抱住了路公子?”
温玉这番话是挤出来的。
天知道,当温玉得知陆云深竟是温喻之的学生,高兴得只差没跳起来。
温玉可是打探过的,温喻之收的学生不多,可个个都有不凡的成就,那么作为温喻之学生的陆云深肯定也不会差,那是不是代表他与陆云深有可能?
一想到这里,温玉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奈何,没等温玉高兴太久,江离抱住陆云深的消息就传来,霎时让温玉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那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