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红果已死,这件案便以犯人伏法结案。
陆云裕被陆茂夫夫带走后不久,便搬离了是非地陆家村,陆栓柱与陆良柱等人则心情很是沉重的道别,回到自己家中。
一直在家提心吊胆的陆一苗意见陆云深与陆栓柱他们平安回来,不禁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们都没事。
“一苗。”
陆三苗见到陆一苗,不由得红着眼睛扑向陆一苗。
陆一苗还是头一回见陆三苗这副样子,“三苗,怎么了?”
“应该是方才……”张春田将他们方才在衙门发生的事,一一告知陆一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红果会走到现在这种境地,与陆锁柱有分割不开的关系,但即便如此,李红果也不该对其他人痛下杀手。
陆栓柱走到陆三苗身旁,拍了下陆三苗的肩膀,“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天早点睡,我们明天还要准备你们爷爷的身后事。”
逝者已矣,陆栓柱无声的叹了口气。
要说情绪最复杂的,无疑是上辈子被李红果害死的陆栓柱。
“嗯。”
陆三苗点头应是。
不稍片刻,便与陆云深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陆三苗忽地问道,“云深,我理解不了李红果的做法,他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
陆云深意味深长道,“或许从第一次动手,李红果就存了死志也说不定。”
“死志?”
陆三苗下意识地念着这两个字。
陆云深接着道,“三苗,你想想阿嬷是三年前被李红果所害,那么他在害陆大虎那会,应该能做的很周详才对,可偏偏却让里正他们发现,你不觉得很奇怪?”
从陆茂夫夫他们出现那一刻,陆云深就已经猜出,李红果存了死志。
李红果面对陆茂夫夫指控时的神情,更是验证了陆云深的猜想。
再者。
陆云深有一点并未说出,其实陆云深通过回收生命系异能知道李红果的打算,也做好的相应的准备,但人算不如天算,李红果的行动比陆云深预期还要早。
“……”
陆三苗沉默了。
“三苗,阿爹说得对,事情已经过去,你不必想太多。”陆云深停下脚步,“好了,快回去睡吧。”
“好。”
陆三苗猛地用双手拍了下自己的脸颊,便跟陆云深道别回了房间。
第二天。
陆家村再次迎来了丧事。
“陆大海他们一脉也太惨了吧,居然是被自己家的儿夫郎所害。”
“可不是,这李红果也太歹毒,我听说啊,里正的儿子也是被李红果害死。”
“李红果坏事做尽,就不怕报应吗?”
“对了,我昨个儿看到李红果所生的汉子居然跟着里正他们,你们说这奇不奇怪?李红果可是他们杀子仇人。”
李红果的事随着时间过去,传遍了整个陆家村,几乎个个都在批判李红果的恶毒,连带李红果的娘家也蒙了羞。
正在处理陆大海丧事的陆家人并未理会外头的流言。
王杏忍不住说道,“大伯,良柱,我听说里正他们准备等大虎的丧事办完,就带着裕儿离开陆家村。”
陆良柱楞了一下,才说道,“裕儿身份敏感,离开或许是最好的。”
要说对陆云裕感情最复杂的,无疑是陆良柱夫夫,因着有时候他们会帮着李红果照顾陆云裕,所以对陆云裕这个自小听话的孩子很喜爱,可坏就坏在陆云裕的阿姆是李红果。
也正正是因为这点,陆良柱才会同意将陆云裕交给陆茂夫夫照顾。
一来,陆云裕是陆茂夫夫唯一的孙子,就算心中有刺,也不会刻薄陆云裕。二来,陆良柱怕自己会忍不住迁怒陆云裕,毕竟陆良柱的阿爹跟阿姆确确实实是死在李红果手里,陆良柱直到现在,心里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陆栓柱赞成地点了下头。
等村民们缓过来,很快就会猜到陆云裕的身世有问题,在加上其有个背了几条人命的阿姆,那么到时候,陆云裕若继续留在陆家村,肯定会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倒不如离开陆家村,重新生活的好。
陆良柱冷不防道,“大哥,等阿爹身后事完了,我打算跟阿杏搬到隔壁镇上。”
陆栓柱挑了下眉。
“良柱,你真要搬走?”
“嗯。”陆良柱苦笑道,“阿爹跟阿姆都不在了,留在这我挺难受的,倒不如搬走。”
王杏听到陆良柱说要搬走,心情顿时变得激动。
回到陆家村,王杏就很想跟陆良柱提搬家的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李红果害人的事早就传开,他们作为亲戚肯定逃不了被牵连。
陆栓柱点了点头,“良柱,要是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谢了,大哥。”
陆良柱点了下头。
经过陆栓柱一家,与陆良柱一家合力,陆大海的丧事很快就处理好。
许是李红果的缘故。
来看陆大海的村民很少,也就小猫两三只。
包括陆栓柱在内的陆家人对此并没什么意见,继续着丧礼。
要说这里面被坑的最惨的人无疑是陆云深,本来陆云深打算过些天就去考科举,但陆大海的事出了后,就注定陆云深还要再等三年。
陆云深摇头表示不要紧。
天灾人祸最难防范,虽然不能去科举陆云深心里也有些可惜,不过,未免陆栓柱他们担心,陆云深并未在他们面前展露。
夕阳西下。
“云深,你等等。”
从外头回来的王杏忽然叫住陆云深。
陆云深停下,疑惑道,“三叔夫郎有事?”
王杏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陆云深,“我出去的时候刚巧碰上有人给你送信,我就跟那个送信的人说,让他以后将信送到你们镇上的铺子那儿,对了,我听他说他会留在着几天,就让他走之前先找你一趟。”
王杏以后虽然跟张春田不合,但性子不坏,现在又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心里已然放下对张春田那点妒忌。
陆云深接过信,随即给王杏行了一礼,“谢谢三叔夫郎。”
陆云深这声道谢不单单是因为这次,还包含上次王杏在弥月宴时的提醒。
听到陆云深跟自己道谢,王杏有点不好意思,“唉,小事罢了,云深啊,你们今个儿就留下吃点东西吧,我先去准备准备。”
陆云深回道,“好,我跟阿爹,阿姆他们说说。”
陆栓柱得知王杏要留他们吃饭,爽快答应了。
因为王杏生的两个小哥儿已经嫁人,陆良柱索性也让陆三苗同桌吃饭,反正家里就这点人,实在没必要搞那么多规矩。
吃饭期间,陆栓柱跟陆良柱谈了许多小时候发生的事,不时的哈哈大笑,张春田跟王杏这边没了李红果的煽风点火,和谐了不少,虽然还不能放太开,但也能聊些日常的小事情。
陆云富、陆云贵的性子随了陆良柱,没什么心眼,意外与陆云深、陆三苗谈得来,很快就打成一片。
有关陆锁柱的事,众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
回到自己的房间,陆云深才打开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上的内容,江离还是用符号表示,除了日常外,江离还很直白的问陆云深怎么一直没有回信,是不是忘记自己,默了,还画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小人。
陆云深不禁伸出手轻抚了下信上话的那个哭泣小人,“傻阿离,我这么久都不回信,你应该生气才对。”
不稍片刻。
陆云深提笔开始写信,陆云深的回信内容跟江离一样,都是用的符号,写到一半,陆云深忽然想起再过不久便是江离的生辰,顿时停下笔,拿起放在桌上的一颗鹅卵石,用异能雕刻起来。
渐渐地,在异能的作用下,鹅卵石被雕刻成一片栩栩如生的树叶。
陆云深为了契合树叶外形,陆云深足足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连同树叶脉络的细微部分都雕刻出来。
几天后,那送信人果然如约来到陆云深他们的铺子,许是王杏告知之前他送信本人都没收到,送信人有些不敢看陆云深。
对方也不是故意没送达,陆云深没提之前没收到信的事,只告诉对方,一定要将他的回信送到。
送信人见陆云深没计较,还给了自己银子,送信人连连保证这次不会在失误。
宣平侯府。
江离正全神贯注的画画,而画中的主角,正是陆云深。
这不是江离第一回画陆云深画像,可以说,几乎一有空闲,江离就会像现在这样,一笔一划的用毛笔勾勒陆云深的轮廓。
“翁主,茶点来了,你要不要先吃点在画?”
江离的贴身侍从秋棠,一边将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边小声的询问。
为了画这幅画,江离已经一个上午未进食,秋棠实在担心江离的身子会受不住。
秋棠是个哥儿,在接收难民的棚里濒死之际,被江离救走,之后身体恢复,就一直跟着江离。
“不急。”江离的心神仍旧在画上,直到勾勒完最后一笔,才停下笔,“秋棠,我画这幅是不是比上次那幅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