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阿离,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因着陆云深还要留下来帮忙善后,就没与江离一同离开。
“我会的。”江离说罢,拉住陆云深的手道,“云深哥,童生试你一定没问题,一定能过,我相信你做得到。”
江离做了大半天的心理准备,才有勇气说出这番话。
别看江离整天像个没心没肺的人,实际上江离很紧张陆云深的童生试,生怕出意外,可江离又怕说多会影响陆云深的发挥,犹豫许久才憋出这番话。
“承阿离贵言。”
陆云深回以一笑。
江离以为陆云深理解错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云深哥,我不是开玩笑……”
“嗯,我知道。”陆云深看出江离着急,顺势轻柔了下江离的发丝,一字一句道,“阿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嗯嗯。”
江离点了点头,随即在王福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与陆云深道别。
……
张春田看着一同帮忙收拾的陆云深以及今个儿的喜宴的主角许耀然跟陆一苗,忍不住说道,“云深、耀然、一苗,这儿让我们收拾就成,你们先回去歇歇。”
送走所有人的客人跟帮工,剩下收拾桌子以及洗碗的事就落在张春田他们几个人身上。
许耀然不是不想请人帮忙,可他现在已经跟许家那边分家,重新装修碧海楼几乎花光所有的银子,剩下的只够请人帮忙端菜,后续就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好在陆栓柱见多识广,看出许耀然的窘迫,主动留下帮忙,要不然单单靠许耀然夫夫收拾,怕是整晚都不用睡觉了。
“不成。”许耀然率先摇头道,“今个儿让你们帮忙收拾已经是我的无能,我怎么能扔下不管。”
陆一苗帮腔道,“是啊,阿姆,你就让我们帮忙吧。”
“你们……”
张春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姆,一天半天不碍事。”陆云深笑道,“再说了,我们要是勤快点,很快就收拾好,不会耽搁的。”
啧。
陆二苗无声的砸了砸舌。
我就猜到,许耀然明明已经跟那头分了家,怎么可能还办得起这样大阵仗的喜宴,原来都是假的。
陆二苗一边不情不愿的帮忙收拾,一边不屑的打量着许耀然,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悔婚,要不然跟着虚有图表的许耀然,就是一辈子吃苦的命。
想到这里,陆二苗又幸灾乐祸的看了眼陆一苗。
一苗啊一苗,你也就这样了。
陆二苗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都在陆云深看在眼里。
是夜。
收拾好碧海楼后,许耀然跟陆一苗回了他们在碧海楼的婚房。
许耀然满含歉意地看向陆一苗,“一苗,我很抱歉让你也……”
“不用跟我说抱歉。”陆一苗打断道,“我们已经拜堂成亲,应该守望相助。守望相助这个词是这样用没错吧?这个词是云深教我的。”
陆云深在家里读书时,也会教教三个哥儿,久而久之一苗也就记住了一些。
说来也奇怪,在陆云深教他们时,平/日/里最不喜陆云深陆二苗反倒能静下心,比之陆一苗,陆三苗学得要好。
“你说得对,很对。”许耀然的左手覆上陆一苗的右手,“一苗,谢谢你。”
许耀然这声谢谢是发自内心的。
许耀然经历过双亲的早亡以及在许家生活的种种,心已经麻木,但今个儿看着张春田对着断了一只手的陆栓柱恩爱如初的场面,不禁让许耀然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心思。
或许他可以跟陆一苗试试。
陆一苗别许耀然这声谢谢弄得不好意思,“好了,你也忙了一天,我们早些歇息吧,明个儿还要早起做生意呢。”
“嗯。”
许耀然重重的点头,随即起身走到桌子旁将龙凤蜡烛吹熄。
第二天
许耀然在碧海楼门前挂上暂停营业的木牌,与陆云深他们一同去陆家村摆流水席。
陆一苗,“相公,这不要紧吧?不如村里的流水席等你有空在摆?”
昨天那些宾客对喜宴的菜色有多惊讶以及喜欢,陆一苗都看在眼里,故而,陆一苗有些看不懂许耀然所做决定。
一般而言,不是都乘胜追击,正式打开门做生意的吗?
许耀然倒好,居然想着先在陆家村摆流水席后,在考虑碧海楼重新开张的事。
“不着急。”许耀然意味深长的摇了下头,“等在陆家村摆完流水席回来在开张也不迟,再说我知道摆流水席关于你的脸面,我不能让他们说你闲话。”
许耀然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跟陆一苗的感情有多深,毕竟他们才认识不久。
说白了,陆云深一家给了许耀然这么大的礼,许耀然自然想回报他们,而流水席正是其一。
因为之前就商量好,所以陆家村的流水席早早就开始准备,等他们回到陆家村正好能直接开席。
“天啊,一苗这换亲换得值啊。”王杏羡慕又妒忌地打量着流水席上菜肴,“要是将来我家和哥儿跟桃哥儿也能找到这样的夫婿,我做梦也会笑醒。”
与镇上的人喜欢新奇菜肴不同,村民们平时都省吃俭用,最好的流水席也就放点肉末,根本没看过放这么大块肉流水席,眼睛都看直了。
“嗯。”
李红果心里复杂的点了下头。
李红果早就从陆钱氏口中知道与大房有婚约的许家继子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这么大方,以至于李红果后悔了。
后悔当初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错失后面的金山,要是没分家,这许耀然还不是要讨好他们吗?哪像现在,就算许耀然要讨好也跟他们四房没一点关系。
许家的事李红果在嫁进陆家前就暗自打听过,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刚进门就算计大房分家,而今天之后,濒临倒闭碧海楼将会以势不可挡的势头浴火重生。
李红果可以预想到,身为许耀然亲家的大房,定然能凭借许耀然起来。
与李红果的暗潮汹涌相比,陆钱氏表现得与平常截然相反,一句不好听的话也没说,看着陆栓柱的眼神充斥着愧疚。
陆钱氏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冷不防的看向李红果道,“红果啊,你嫁到我们陆家的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为锁柱开枝散叶?”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红果自从嫁进来虽深得陆钱氏欢心,但这成亲大半年的还没怀上孩子,陆钱氏怎会不着急。
“阿姆,这种事急不得。”
李红果红着脸低下头,但紧握成拳头状的手却出卖了李红果真正的心思。
老虔婆已经等不急,看来我要尽快想法子怀上。
半年来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陆钱氏着急,李红果更着急。
别看李红果现在过得不错,等将来陆锁柱考上举人,要娶小妾肯定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毕竟这年头有哪个举人的家里没个妾侍。
再者,李红果自己也很清楚花无百日红,等他人老珠黄,有了权力的陆锁柱怎会愿意在多看他一眼,所以,生个汉子对李红果来说很重要。
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能让李红果彻底站稳脚跟。
啪啦。
因着只剩下一只手,陆栓柱一时夹不住菜,菜掉在桌子上。
陆栓柱的举动虽然不大,但陆栓柱是新郎的丈人,注意陆栓柱的人不少,这会儿出了这种事,自然吸引不少人看笑话的目光。
这其中,陆锁柱的目光最明显。
陆锁柱一向不待见这个在地里刨土的大哥,后来陆栓柱上战场,没了一只手回来后,陆锁柱更是没将他当一回事,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他看不上眼的大哥,居然搭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陆锁柱的心情当然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