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女演员,就算是咖位再大,到底也是个女的。所以在受到自己的□□羞辱后,也只能憋着气回屋里痛哭一场,第二天还得露出笑脸接着合作。不然,就是叫耍大牌、太过矫情又事情太多。沙鑫如是想。】
故事情节,本该是这样发展的。
但是……
不过自然,这些都是后话,当下害得无数银银私生粉丝丢掉牙齿的罪魁祸首沙鑫,还在《唇纹印》的拍摄现场,准备着拍南滨湾第一中□□动会的场面。
黑色背心面料要少,雪白短裤长度要减,妖娆男性魅力要现。
跑了三次五百米的塑胶跑道后,在无数的尖叫声中,钱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
越过层层眼冒桃心的群众演员,男主角沙鑫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不曾见到自己的小女奴女主角格桑西。
居然敢不给他送水,是不是又欠□□了?
为了展现自己“只爱女主、其他尽是浮云”的冷酷男子气概,沙鑫自顾自加了戏。
他兵没有径直穿过群众,而是眉头轻皱,很是威猛又不耐烦地推开身边给他送水的后援团粉丝,恶狠狠地往前走去。
果不其然,这样帅气霸道的冷酷行为引起了山呼海啸的粉丝尖叫声,沙鑫微微勾唇。
他变本加厉,把吸睛的女配角罗敏瑜也要大力推开。
然而沙鑫不曾熟读剧本,因而也忘记,区别于其他的炮灰后援团,罗敏瑜为了展现自己的殷勤体贴,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凡品矿泉水,而是已经拧开的保温杯。
更兼罗敏瑜最近月经期,既然早知沙鑫不会喝,为了熨帖自己的小腹和喉咙,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她装得是满满的热水。每当沙鑫ng一次,她就悠闲地倒出一小杯慢慢喝进肚子里面。
嗨,毕竟小腹痛,就要多喝热水嘛。
这甚至是“爽朗耿直”霸道男人沙鑫在节目组采访时,面对女粉丝“肚子疼怎么办”的问题时,直接挠头纳闷回答的呢。
滚热滚热的液体直接溅到了沙鑫的裤子上面,面料轻薄的短裤沾了沸水,大腿微红的肤色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这,就是沙鑫男色的□□。
在场留意这边剧情的工作人员都看呆了,还是旁边的小跟班反应得快,拿起充作“听取观众意见改良后的勤奋男主,为了奋发图强配得上格桑西,就算在运动会上也要读书”背景材料的两本书,慌张遮盖上去。
不过比较不幸的是,之前有私生粉丝偷着在《唇纹印》剧组收工后,趁着月黑风高摸到了学校,倒是没有直接偷走沙鑫的书,而是将自制的绣着金色沙子的铁质书签夹在了署名“沙鑫”的书本材料里。
万籁俱寂中的操场上,厚重书本和沾着水的身体的碰撞,“啪”的一声后,是由于滑出来的书签尖锐的角划伤某个脆弱器官所引来主人惨呼的声音。
于是本来没怎么注意到这边的私生粉丝们也跟着停住小声交流,用望远镜和摄像机齐齐地聚焦注视过来。
要命的是,沙鑫的皮肉娇贵得很,受到小跟班这么大力的狠命一拍,下意识就把这两本捶到他生命本源的重物移开。
喀嚓声下意识响起。
所有人在这一刻,齐齐地化作盯裆猫。
校园边角,刚刚小学下课的孩子牵过家人的手,望着对方手里提着的菜筐,兴奋不已地指出:“爷爷,这是金针菇!”
啊。
面对沙鑫猪肝的脸色,小跟班惨不忍睹地转过头去,决定近三个月都不要吃“seeyoutomorrow”了。
紧接着,还有更让沙鑫崩溃的事情等在后面。
在换好衣服后,沙鑫正待回到旅馆,就发现仅穿着一个吊带的女主演格桑西叫住了他。
呵,女人,就这么等不及吗?
眼睛在对方的上半身晃悠一圈,沙鑫故作绅士:“怎么了,格前辈?是想和我一起走吗?”
“是有件事想要提前说一下。”格桑西若有所思道。
对着男人眨也不眨的眼,她和声道:“之前你的提议,还是算了吧。”
这个提议,自然就是指剧组夫妻。
“为什么?”沙鑫心下一惊,随即想是顺间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笑起来,“你是担心会被我的粉丝们骂吗?放心吧,这上面我很有经验,便是最经验丰富的狗仔都捉不到一张照片,你不必太担心。”
笑出了声,格桑西轻轻摇摇头:“不是哦。”
那是为什么?
这剧组难道还有谁比他更帅更迷人更有魅力了吗?
对着沙鑫青白交接的疑惑脸色,格桑西微微一笑。
她轻轻眨眨眼,“当然是因为我不想扎针灸。”
待到沙鑫离开很久,抱着毛巾的助理芥焰妍才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把手里的温水递给她,担忧不已,“刚才听别人说,沙鑫已经失去理智,撒泼疯掉了,你还好吗?”
格桑西刚抽完一根烟,闻言差点没呛住,拨弄着打火机,笑起来:“还想不想做别人的助理了?小心被他听到开除你。”
也许是事情积压的太多,沙鑫刚刚已经隐约失去理智,在掉头离去后,边走边嘟囔:“一个结了婚的破鞋还好意思挑三拣四,我看多了这种欲求不满的女演员,恐怕这种浪荡货色,得五六个猛男一起上才能知足吧,还得让她老公在一边围观。个婊里婊气的玩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离老远就闻到那股子黑木耳的味了。”
连旁边有路过的工作人员惊讶侧目都不在乎。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在网上发出去,发出去也是瞬间被删的事情,甚至自己还要丢掉工作。
哪个剧组没点龃龉呢?
再说了,工作人员不就是用来伺候他们的吗?那就是工具人本人,平时摆拍两张、送点廉价外卖也就算了,他沙鑫又不是flop到地底的三十八线小明星,还得通过讨好这群人来加镜头。
更何况,他也没说错吧。
沙鑫正是因为有恃无恐,觉得对方身为一个女性,绝对不敢也没有能力可以将他的事情说出来,发表在网上,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宣泄。
而他还敢确定,因为两个人还在同一个剧组里拍摄,他又没有当面说,所以对方不敢撕破脸,第二天还得因为面子情接着和他假笑着拍恋爱戏码。
哦,是主人和小女奴的戏码。
虽然没有听清对方到底在嘟囔什么,不过刚刚不远处,沙鑫间歇性咆哮出来的几个关键字,就已经足够让格桑西把这件事情串联到一起。
外加刚和小伙伴聊完天,听完其他人皱着眉吐槽的芥焰妍飞奔而至,担忧发问。
两相这么一合并,沙鑫到底说了什么,不用想,格桑西就大概可以知道。
不得不说,沙鑫真是对自己十分有自信,或者说,他对剧里剧外的两个女人都了解的不太透彻。只是以为女性之间天生相斥,甚至会争风吃醋、相互忌惮,只能拜倒在他沙鑫的沙滩裤下,受他一个人的□□。
听了别人的话对他沙鑫的人品产生质疑?那是不存在的,网上那么多黑料,这个傻白甜芥焰妍都一个不信,还能扭曲成都是对家水军在黑在造谣,反而被虐成程度更深的死忠粉。
几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说闲话,这小助理更是不可能相信的。
冰凉的火机在格桑西颀长的手指间灵动地飞舞,格桑西轻笑道:“其实有些话他也没说错,五六个猛男不至于,反正他一根针肯定是不行,我实在晕针。”
听起来大美女真的是好飒。
芥焰妍纠结半晌,小心翼翼道:“但是我依稀记得,格小姐你已经结婚了?”
“是结婚了。”格桑西又夹着一根烟放到唇间,瞥她一眼,眼眉轻弯,“一看小姑娘你就没有做详细调查,我是openmarriage,开放式婚姻。”
短促地啊了一声,芥焰妍睁大眼睛,“就是像《女客》中弗朗索瓦兹和皮埃尔那样吗?除去对彼此忠诚,还可以拥有第三个共同情人格扎维埃尔那样。”
开放式婚姻,就是有别于一夫一妻传统婚姻制度的另外一种形式,在伴侣之间默认知情下,每个人都可以与伴侣之外的人发生□□上的关系,而并不会视其为出轨。与此同时,他们的精神却永久对彼此忠诚。
“读过波伏娃的东西吗?”似乎有点讶异,格桑西若有所思地看过来,指了指唇边的烟卷,“介意吗?”
待到对方摇摇头后,她嚓地一声点亮唇际的女士烟,朦朦胧胧的薄荷味还没吹到鼻尖就已经被风吹散。
望着半笼着暮色的天空,格桑西淡淡地开口:“虽然我并不认可波伏娃的一部分观点,但是我确实是个存在主义者。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此时此刻的快乐才最为重要。”
看到漂亮的情人可以环过他的腰亲吻整夜,又在第二天黎明时悄无声息地离去;想登山就半夜背起行囊出发,不必爬到山顶,光是呼吸到笼罩着山林雾霭星光的凉气就可以尽兴而归;想在旷野唱歌就唱歌,困了就在幕天席地的背景下睡觉,一天可以吃八顿饭长出肥胖纹或者绝食三周瘦成白骨精;不必拘泥于工作孩子亦或是否有人陪伴,买不起饭就下楼端三个月盘子成为打工女皇,再捻着一片刚出炉的虾片,和萍水相逢的游客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芥焰妍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事情,她迷惑道:“现在也许会很开心。然而等到老了的时候,不会很寂寞吗?”
在自己难过的时候,伴侣也许正和另外的人共享云雨之欢,自己的心里话又是否能和这样同时与他人有亲昵行为的爱人讲呢?
“或许吧。”格桑西目光放得很远,深邃的眼瞳映衬着南滨湾归来的一叶渔船,“但是现在的我为什么要去为将来的自己负责呢?如果说人生的苦痛与愉悦都是恒定的,那么我选择先及时行乐。”
格桑西的长发在海风下飞扬起来,卷发后面狭长的眼睛认真地看过来,“晚年的幸福是幸福,现在的快乐难道就不是快乐了吗?”
咬了咬唇,芥焰妍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格桑西悠悠吐出一口烟,“你认为婚姻是什么?”
“因为爱情签订契约,彼此扶持,相互依偎?”芥焰妍摸摸手腕,按照心里面的想法,实话实说道。
格桑西笑起来,“在我看来,是承担风险。我和他,就是我的丈夫,已经在婚前签订了协约,他或许不是世俗意义上忠实完美的伴侣,却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万一我们一方当中出现什么财产上的困难,秉承着契约精神,我们也会相互扶持的。既然婚姻的本质是契约,那么这种开放式的关系,难道这不也算是一种独属我们两个人的契约吗?”
海盐的味道夹裹着薄荷味,很清新很舒畅,下一秒就合该有无数海鸥振翅。
然而虽然如此。
咬咬牙,芥焰妍轻轻地说道:“我尊重这样的选择,但是依旧没办法认可。”
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格桑西掐断烟,笑着道:“小姑娘,这是好事情。”
离经叛道所需付出的代价格外大,奈何她天生反骨,依旧要一条路走到黑。
又也许,终点处会是天光大亮也不晓得。
曙光照过来的明天是怎么样尚未可知,然而她就是不想拘泥于俗世的限制,就是要享受片刻的此时欢愉。
又或许,第二天就是银河系大爆炸的宇宙末日呢?
将打火机塞回烟盒,格桑西望着眉头皱成一团的女生唇角轻勾,拍了拍肩上的沙土,“好了,我要去找不会给我做针灸的帅哥了,小姑娘你早点回去睡吧。”
说罢,她转过身潇洒地离开。
徒留芥焰妍受到大波信息冲击,石化在回去的路上。
然而芥焰妍怎么思考,都觉得听过这番话后,自己的世界观正在重组。
小说可以当做故事,但是当故事里的人物真正出现的时候,芥焰妍依旧觉得精神受到了冲击。
她本着不能自己一个人失眠的念头,给相隔很远的尤皎皎发短信,问她是怎么看待开放式婚姻的。
尤皎皎:「除去伴侣之外,还和其他人随心所欲地□□吗?」
芥焰妍纠结地按着手机,差不太多,吧。就在此时,对面的下一条信息抵达。
尤皎皎:「这不就是滥交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仅仅提出一种观念,不提倡、不评论、不反对
很喜欢波伏娃的一段话“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
如果不太喜欢《风流名士》这种文字的话,推荐大家读一下《第二性》,虽然是上个世纪的书,但是还有很多观点令我,令我,令我,令我(只是代表我一个人)感觉很惊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