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楷的心难受的无法呼吸,眼里也是不甘和自责。
“你这又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不好好的说说话,你又要和我赌气了是不是?“
南泽楷皱眉,”我没想和你赌气,只是我的确是太没用了。“
他现在甚至隐隐怀疑,在彭小小的心里,自己还是不是那个初见时候的那个骄傲的少爷了?又或者早就已经没有了尊严,丢盔弃甲,成为了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比你更有手腕些,姬煜风也好,贺学恺也好,大家都是不一样的。”
彭小小看着南泽楷,漆黑的瞳孔一片热忱,她仿佛看穿了南泽楷的心事,淡淡道,“南泽楷,我从来就没有看轻过你,从你为了我,收起了花花公子的的风流和不羁开始,在我的心里,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比得上你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他不经常听到彭小小夸赞自己,骤然听到她这般的话,激动的眼睛都亮了。
“嗯。”
彭小小笑着点头。
南泽楷喜悦的”嗷“了一嗓子,立刻就扑的彭小小的身上,占了好一通脾气,直到彭小小没了力气,再一次合上双眼睡着。
晚上八点左右,贺学恺果然就派了人把彭小小接到了一个研究室里去。
看着彭小小被抬上手术台,各种冰凉的仪器和管子被一个一个的放在她的身上,南泽楷真恨不得这个躺在上面遭受这一切的人是他南泽楷。
“手术具体是该怎么做?”
他问一个忙碌的医生。
贺学恺却在一旁插嘴,“和你解释你也不懂,就别浪费那个时间了吧?”
南泽楷看着贺学恺,像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是沉默了下来。
“不过手术的风险我必须要告诉你。”贺学恺一脸看好戏的望着南泽楷,“手术完成后,她会在一个星期之内苏醒,但是至于彭小小还能不能认得你,没有人能够保证。”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泽楷猛然看过去,眼底猛然红了,”什么叫做能不能认得我?“
“两种结果,一是她会完全恢复,二,她仍旧是彭小小,但是可能会彻底的忘记有关于她所有的记忆,当然,也包括你。“
贺学恺的话听起来有些残忍。
南泽楷的心拧的紧紧的,攥拳头,”这也是你的玩笑?“
“我是认真的。”贺学恺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望着南泽楷,“你最好快一点做决定,毕竟彭小小的身体靠着营养液也撑不了多久了,别说灵魂会消散了,她的身体也会因为太久没有活动变得萎缩,你也不想她未来变成一个植物人什么的吧?“
南泽楷原本就皱的紧紧的眉头这一刻拧的更死了。
其实他一点都不犹豫,既然决定带着彭小小来这里,这个手术就没有不做的理由。他爱彭小小,可是爱比不过命重要,彭小小能活下来,真正的彭小小还能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三十岁了,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那段年岁,他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彭小小的一个人,一个人又有多少的六年,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把忘掉彭小小再去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然后下定决心和她组成家庭,结婚生子。这种假设哪怕只是想想,都会让他惊惧的惊出一身的冷汗来。贺学恺给自己的选择题其实并不难选,因为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彭小小都能活下来,哪怕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左不过他重新去爱她一次,重新把自己塞进她的世界里。
他有信心,她会想起自己。
想不起也没关系,他会让她爱上自己。
见南泽楷没说反对的话,贺学恺冲着几个医生轻轻的点头,医生会意,把彭小小给推走了。
“手术的时间大约要两个小时,慕小少爷要是闲的无聊可以去那边的休息室坐坐,里面有蛋糕咖啡什么的。”
“我在这里等她出来。”
南泽楷很是坚决。
贺学恺那话原本就是客套说的,他也没指望能劝动这个傻瓜。
“彭小小恢复后,你打算做什么?”
“走一步看一步吧。”
南泽楷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他想结婚了,想让她真正的属于自己,可是彭小小大概是不愿意这么早结婚的,这个女人向来不安定,总是想去更远的地方闯荡一番。
贺学恺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被抬头的南泽楷正好一下子看见,不知道为了什么,这笑容让他觉得格外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一张干净的白纸,不加任何遮掩和修饰的被赤裸裸暴露在他的眼前。
可他自己。
却躲在朦胧的海雾里,只让人瞥见那远远的冰山一角。
这种剧烈的落差让南泽楷格外不爽,他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路被人捧着长大的公子哥。
整个帝都的人见了他,谁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南总”,再不济,也是一句“小少爷“。
给足了他们南家面子,又靠着姬煜风这么一号人物,谁也不敢得罪他。
这个贺学恺,他既然有这般通天的本事,想必也知晓此事,可他不仅没有丝毫忌惮,更是处处挑衅底线,就是打破他的脑袋,他也绝对不相信,这个贺学恺,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
“从未见过你提到过家里人,你父母都还健在吗?“
听彭小小说,这个贺学恺还有想要结实姬煜风的意思,上次在医院里,他对姬煜风的态度,恐怕也不只是单纯的想和姬煜风交个朋友那么简单,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目的?
贺学恺听到南泽楷的话,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即使他明白南泽楷这是在为姬煜风或者什么人来套他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的神色。
反而觉得有些可笑,自从自己来到帝都后,想要打听他过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南泽楷一个。
贺学恺笑了笑,“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不然谁还出来做这行混口饭吃呢?”
“我听说,你是人?”
“并不准确吧,我父亲是,母亲却是地地道道的洛城人,只是,我一出生她就去世了,所以,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