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小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宁静了。
六年前,她在绝望中没有等到南泽楷来救她,可六年后,他陪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往光明走去。
彭小小的心脏抑制不住的激烈狂跳起来。
他牵着她往前走,知道走到关押着白诺康的地方,才停下来,”需要我陪着你一起进去吗?“
“不用了,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彭小小摇摇头,对白诺康来说,就算他再不喜欢白雪雪,白雪雪都是自己有唯一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他还指望着白雪雪救他呢。
南泽楷轻轻点头,让门口看守的人打开了锁,地下室沉重的铁门“吱”的尖叫一声,随后门被打开,彭小小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进去。
白诺康就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南泽楷囚禁了他,可也没有苛待他,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有,还摆了新鲜的水果。
“雪雪?”
白诺康一看到白雪雪,眼睛都亮了,立刻跑到白雪雪的面前,“你怎么来这里了?是南泽楷让你过来的吗?”
白诺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门外,走过去把门关上,然后这才走回来,拉着白雪雪的手腕把她拽到了一边去,压低了声音,”雪雪,我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你可一定要救救爸爸啊。”
彭小小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眼神有些冷,“我救不了你的,白诺康,能救的了你的人就只有你自己。”
白诺康的脸色一白,有些愤怒,”你在胡说什么啊,白雪雪,我可是你亲生爸爸!“
“我知道,如果你不是,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
“那你……”
白诺康的眼里再一次的浮上了一丝希望。
彭小小的眼神很冷很冷,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白诺康,你别指望我能救你出去,我已经说过了,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我只是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来给你指条明路罢了。“
白诺康的眼睛眨了眨,沉默了许久,在椅子上重重坐下,这才黑着脸说,”我不会把米家的事情说出来的,你别别费力气了。“
“白诺康,你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我还以为你是个多聪明的人呢。“
彭小小听完立刻嗤笑一声,“你替米家保守这个秘密能有什么好处?米家人已经入狱,如果没有人特赦他们,他们会在监狱里待十年以上!就算你指望着米家能够东山再起分你一杯羹,你要等十年!十年,白诺康,你自己都六七十岁了,你要那点好处做什么?你仔细想想清楚,是要现在出去好好的安度晚年,还是想等着穷困潦倒的过十年再等着米家的那点小恩惠。“
彭小小说完,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才停下来,回头不明觉厉的冲着白诺康轻轻的笑了一下。
“如果米家的那个秘密真的不能被曝光出来的话,你觉得他们还会相信你吗?这个世界上,这样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你是要相信米家还是要相信你的亲生女儿,我的好爸爸,你好好的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就记得联系我们。”
彭小小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铁门再一次的被重重关上,缠长沉沉的锁链,白诺康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扇门许久许久,眉头才终于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
“白诺康有说什么吗?”
城堡的外面,南泽楷见彭小小出来,立刻就走了过来。”没有,不过我估计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彭小小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你就那么确定?“
彭小小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是,人类在死亡面前的求生欲望会远远的超过你的想象能力,不管米家给了白诺康怎样诱人的条件,命都是最重要的。”
白诺康不是傻瓜,他会做出决定,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回去等待结果。
南泽楷开车带着彭小小回到了宅子,彭小小在外面转了一天,早就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上了楼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晚上她才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杂音给吵醒过来。
老房子,这隔音就是做的不好,也不知道这个南泽楷在楼下又发什么疯。
彭小小披上衣服的穿着拖鞋下了楼。
客厅里站着好几个厨师模样的人,见到彭小小都礼貌的微微笑了笑,而那制造出巨大噪音的罪魁祸首,自然就在不远处的厨房里。
彭小小皱眉走过去,拨开厨房门口的人看过去,就见,南泽楷正系着小碎花围裙,一手拿着一条洗剖干净的鱼,一手拿着一只锅铲,正无比小心翼翼的站在油锅面前。
那架势,知道他拿的是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端了个什么危险的定时炸弹呢。
彭小小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南泽楷就那样把鱼扔进了油锅里。
而后油锅发出了“滋滋啦啦”的迸溅声,南泽楷立刻跳出五米远,鬼哭狼嚎。
“靠,油溅到老子身上了!””怎么那么疼啊,不会是溅到我脸上了吧,老子不会毁容吧?“
彭小小觉得这满屋子的厨师可能有杀了南泽楷的心思都有了,这男人脑子没毛病啊,三十年都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哥,这好端端的又哪里冒出来要做饭的念头来?
彭小小被他实在是吵得烦了,怒火冲天的走过去看着重新走回到灶台前的南泽楷,“大少爷,请问您在干什么?”
“做饭啊。”
南泽楷被烟呛了一下,赶紧拿着锅铲在鼻子底下挥了挥,皱眉看着彭小小,”你怎么来这里了?你心脏不好就不要来这种地方了……咳咳……”南泽楷剧烈咳嗽起来。
看着男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彭小小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伸手把南泽楷给扯出了厨房。
身后站着的一帮厨师见这鬼见愁终于走了,一窝蜂而上去抢救那条被南泽楷凄惨的蹂躏过后的鱼。
然而南泽楷只放了一点油,表面早就已经发黑发焦不能看了。
“南泽楷,你又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我怎么发疯了?”南泽楷颇感委屈,“我只不过是学做饭而已,怎么就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