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抽噎着终于哭睡着了,姬子人就跟狼崽似的,死死地盯着窗外。
安言脑袋很晕,耳蜗都是嗡嗡的。
她努力分析着一般会是什么人,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一点思绪。
道路崎岖,车身颠簸。
安言没过多久,就开始晕沉,眼皮也很沉,终于闭上。
她始终挂念两个孩,脑中的一丝清明让她不敢睡沉。
前排的两人向后看了看,胖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笑道:“妈的,终于睡了,能消停一会儿。”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下的药!这娘们扛不住的!”
安言心中警铃大作,刚才只顾着两个孩她没有注意绑匪的口音。
现在听来,他们应该是帝都人。
又过了一会儿,绑匪那边似乎来个电话。
又是胖接的,刚粗豪着声音,了一个“喂”字,立马就把手机递给了一旁的瘦。
“钉哥,还是你接吧。”
原来刀疤脸才是头。
刀疤脸估计接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他略大沙哑的声音:“怎么?”
车声音太大,司机停了车。
手机话筒里的生意,陆陆续续地传来。
那头的人似乎用了变声器,听出是个男人,声音却像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阴森恐怖。
“我听你绑了两孩子。”
刀疤脸:“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的目标是这个女人,绑架两个孩子,也是为了引她上勾。”
“你知道就行,事先我可好了,钱,我只付一个人的钱,其他的闲杂人等,我不会多付一分钱。”
刀疤脸:“你只需要给钱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你过问。”
刀疤脸略微不耐烦,完以后直接就挂了电话。
安言本来迷糊的意思,一下就给惊醒了,他们的目标是她。
而两个孩被她连累的。
现在安家三口都已经落魄成那样了,还有谁会这样针对她?!
耳边传来秀秀的哭声,安言裹在沸油里的一颗心瞬间揉化了,牢牢地抓住女儿的手,生怕她又惹怒那些人:“乖……秀秀不哭……阿姨在……”
秀秀依然害怕得呜咽,只是声音变了很多。
不知道她们要走向哪里,窗外都是黑漆漆的山路,刚开始还是上山的路,此刻又往下山路走,而且不是颠簸的土路,变成了平坦的环山公路。
安言心里一沉,她们不会要被带到另一个城市吧?
果然没多久,窗外就出现了城市的霓虹,不过全部是陌生的灯光。
安言皱眉,想了一下,虚弱道:“能不能开一下窗,我要吐……我晕车……”
“闭嘴!别给老找事!”胖粗嚎道:“老看你开车的时候停留,这会儿倒是给老晕车了。”
安言有气无力:“我开车不晕,我坐车晕……唔……真的要吐了……吐出来会很臭的……”
刀疤脸皱眉,显然比胖爱整洁:“给她开窗。”
车窗打开,安言扭动着身:“你们把我绑得跟粽似的,我怎么吐?”
胖:“妈的你事真多!”
安言:“不行……我要吐了……”
刀疤脸:“给她松绑。”
胖:“可是,她要是逃掉怎么办?”
刀疤脸自信一笑:“那她也得有逃掉的本事,难道她还跳车不成?”
安言趴在车窗上,真的吐得一塌糊涂,座位里坐着的两人:“……”恶心得转过身去。
有红绿灯的地方就会有监控。
安言迅速地解开了自己的手表,丢在了地上——
过一会儿,耳环掉了一只,又过一会儿,发绳也被她丢了下去……
安言以为他们会被扔到废弃的工厂大楼什么的,结果绕了一大圈,他们又回到了洛城,然后上了某座很陌生的山。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绑匪,绕那么远,就是像给救她们的人造成误导。
滴答——滴答——
头皮上时不时地滴下一两滴山水,周围都是茂密的青苔,她被人扔在地上,耳边都是呼啸的山风。
这里是一个山洞,虽然里面都是黑的,安言还是闻到了草木的清香,泥土的味道,还有滴水的回声。
视野看不到什么,却听得到洞口时不时得传来几人话的声音,具体什么,她们还是听不清。
秀秀怯怯地窝在她怀里,因为哭闹,安言被打了,她一下车就努力咬着唇,尽量不再发出声音。
只是的身体一直瑟瑟发抖,安言不停安慰,但孩的懂事,还是让她很心酸。
安言想到这一路来,姬子人都是不话,悄声道:“你如果害怕的话,过来一点,靠近我一点。”
“我……我不……害怕……”
真是别扭的孩子,声音都发颤了,还不害怕。
以前,安言觉得姬子人的倔强和脾气很好笑,明明是几岁的孩子,却要像大人一样,装作很坚强的样。
现在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反而觉得很心疼。
她的儿子,因为没有母亲,却要比同龄的孩更懂事,更强大,更要保护妹妹,更要承受别人的嘲笑。
心口像是被人撕扯成不规则的伤口,汩汩的鲜血流出来,就连呼吸都是延绵的疼……
安言喉头哽咽,却更加坚定:“子人,阿姨不是嘲笑你的意思,阿姨知道你很勇敢,但是这么冷,你要不过来,秀秀冷怎么办?”
安言完,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脑袋就靠在了她的另一边怀里。
安言这才感觉到,男孩也是瑟瑟发抖的,他的隐忍,更让她心疼了。
不行!
她不能让两个孩子困在这里。
安言努力咬着下唇,刺痛和血的味道刺激着她,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两个孩也沉沉地躺在她的怀里,听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安言侧着耳朵,努力辨识风里的其他声音,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夜莺的啼唱,更有不知名的虫叫,努力再听,会听到人打呼的声音,而且是一大一,高低起伏。
“醒醒……醒醒……”安言声地朝姬子人那边喊。
几乎是喊第三声,就传来姬子人警惕声地回答:“怎么?”
安言:“他们现在睡着了,你背过去,我用嘴给你解绳。”
虽然两孩子嘴上的胶布被撕开了,但是要让男孩的牙齿来咬绳,安言还是舍不得。
姬子人:“……”
没有话,空气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轻响,花了很大的力气,男孩才站起来。
因为适应了黑暗,安言也能看到绳的大致轮廓,深呼吸,她毫不犹豫地咬上孩手腕上的绳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