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想为难安言,却被她反将一军,那些事一旦被查出来,安雨儿更加会被认为是三。
不管了,反正收了钱,后面的火要燃起来,只能安雨儿自己灭火了。
记者趁机溜走。
安雨儿开直播,就是想要煽动上那些键盘侠来骂安言。
现在这里的人,有很多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的。
他们要看,安言偏不如他们意,整理了下裙摆,看着刁难她的那位记者仓皇逃走,安言抬起手,压了压不断涌动的人群。
她一抬手,所有人又安静下来。
安言拔高了声音:“各位记者朋友,你们问这么多问题,真是煞费苦心了。如果我一个一个的回答,肯定明天都结束不了。不如这样,我去申请,来一个公开庭审,至于是非黑白,到时候自有公断。可好?”
公开庭审?!
那无疑是让庭审的过程,事无巨细的展示在大家的面前!
至于各种猜测,阴谋,到时候也会毫无遗漏的大白于天下。
只有心怀坦荡的人,才敢这么做!
安言的话刚一完,所有的人就像是煮沸的粥一样,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了。
“她要公开庭审,我没有听错吧?一个要告父亲的女人,她敢那么做吗?她不怕天下的人来口诛笔伐吗?”
“或许安言真的是受了委屈吧,讲究孝道是没错,但是一味的愚孝的话,也会出现很多坑儿女的父母。”
“真相到底怎么样?我们直接去庭审不就知道了。”
人群出现了松动,保镖也好展开工作了,安言可以正常地朝法院门口。
洛城的高级法院,坐落在整个洛城地势最高的地方,象征着法律至上。
要进去法院,需要上九十九层阶梯。
安言扶着受伤的姑妈:“您可以吗?要不我们坐车上去?”
安澜天摇摇头,疼得满头冷汗,硬是咬牙:“没事,姑妈为了你,什么苦都可以吃。”
安言喉头有些发哽,看了一眼许飞飞:“飞飞,扶好姑妈。”
"好的,表姐。"
koi提前半个时就到了,看到安言来了,跑着从石阶上面迎下来。
“安姐,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入庭了。”
安言点头:“麻烦koi了。”
koi:“应该的。”转脸又看向安澜天:许江太太,证词方面还有几个细的问题,我们需要在开庭之前解决了,我们边走边吧?”
“噢,好的。”
几人一起拾阶而上,身后跟着一众记者,还有围观的群众。
这时候,身后的人群出现了些许多涌动。
安言几人是背对着的,又在一起讨论开庭的事情,没注意到背后。
“安言!”身后传来尖锐又嘶哑的声音,就跟破锣嗓似的难听。
“你给我站住!”
安言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转过身想要看清楚是谁。
这时候,围在周围的保镖全部都警戒起来,纷纷的把她护在了当中。
只见安雨儿就跟疯了似的,手里拿着亮闪闪的水果刀,蹭蹭蹭地朝阶梯上跑来。
而她的周围,还跟着许多肌肉虬结,面容狰狞的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就跟中了邪似的朝她扑过来。
“保护姐!”koi双手展开,和那些保镖一样,紧紧的护着安言。
冲在最前面的安雨儿,一下就被那些保镖给摁住。
“安言你个贱人,你给我下来,我今天要你的命!”安雨儿挣扎着,叫嚣着,跟泼妇似的完全不顾及形象。
安言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而就是她松气的同时,那些朝她扑过来的汉,居然全部都错过了身边的保镖,蜂拥似的朝安澜天打去。
安言意识到了他们的目标,立刻开口:“快!保护我姑妈!快!”
“啊!怎么回事?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要过来!”许飞飞尖叫着,居然直接扔开了安澜天,扑向一边逃开了。
保镖们反应极快,纷纷一对一地迎接上那些人。
安澜天失去了平衡,拉扯当中倒在了阶梯上。
从后面冲上去的那些汉,有两个已经跑到了她身前,举起棍,毫不客气的朝她身上招呼过去。
“姑妈!”安言立刻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koi,快速朝安澜天跑去。
安澜天挣扎着要躲,结果一不心,就像失控的轮一样,直接从高高地阶梯上面滚了下去!
安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冷,她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摔下去,飞快地冲到了石阶下面。
只见安澜天侧躺在灰色的地砖上,一边脸已经擦伤,整个身上全都是灰,隐隐还有红色的血透出了衣服,侵染了布料。
安言冲到了她的身前,俯下身,跪在地上,把她的身体抱了起来。
只见安澜天双目紧闭,嘴角全是血,蜿蜒着从脸颊流出来,触目惊心。
“姑妈!你怎么样?!”
安澜天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喉头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张嘴,大口大口的血就吐了出来!
安言感觉整个视线都开始红了,那些流留在了她的手臂上,就像是火一样的烧得她难受。
“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姑妈……有没有医生?你们帮我看看我姑妈怎么了?!”
许飞飞也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妈,你不要吓我啊,妈!”
因为出现了意外,整个庭审也暂时停止了。
车上。
安澜天躺在后座里,身上盖着灰色的毯,暗色的毯衬托着她苍白的脸,越发显得虚弱。
安言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湿毛巾,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灰,手上的土。
忽然,安言的手一下就被握住了:“言……言……”
安澜天艰难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的,姑妈你会没事的。”
安澜天吃力的摇摇头:“言……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安言强行忍住不停往外涌的眼泪,努力的扯着笑:“你不要胡,你就是受了一点伤,我带你去医院,只要医生给你包扎一下,你就会没事的。”
“傻丫头……”安澜天叹了一口气,猛烈的咳嗽了一阵,气若游丝:“言你听我……我的身体我知道,这次是真的不行了,现在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飞飞,你,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她……行吗?”
“姑妈你不会……”
“有事”两个字,安言还没来得及出口。
她的手被安澜天猛然握住:“你,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算姑妈求求你!!!”
呼吸越来越急促,就连瞳孔都开始涣散,可安澜天还是牢牢地握住安言的时候,一定要一个承诺……
许飞飞泣不成声,“妈,你别话了,别了……先保留一点力气啊……表姐,求求你别让我妈妈再话了……”
“好好……我答应你。”
安言安抚着安澜天:“姑妈,你千万不要激动,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车很快到了医院的门口,早已等在那里的医生和护士,帮着把安澜天抬上了移动病床。
安言一路跑着,追着医生直到到了急诊室的大门,安澜天被推了进去。
护士关上了大门:“家属在外面等。”
安言心急火燎地在外面等了半个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了。
“怎么样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出现了大出血,现在马上要进手术室,你们谁来签字?”
手术室?
安言心口一颤!
许飞飞想也不想的就冲上前:“我签!我是她女儿,我来签字!”
又是漫长的等待。
安言每隔一会儿,就望上头顶的手术室的灯,红色的灯一闪一闪,带动着她的心跳也在慢慢收紧。
耳边全是许飞飞压抑的哭声,安言想要安慰她,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那种惶恐的煎熬,是任何人都没办法安慰的。
安言也没心情坐下,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直到她的双腿就像是灌铅一样沉重,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这次也很疲惫,声音都透着死沉死沉的低气压:“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安言整个人像是被谁横了几棍,脑袋蒙蒙的,脑仁也很痛……
“对不起”三个字就像是千斤重一样,拉扯着她的心沉甸甸的。
“我……我姑妈她?”
医生拉下口罩:“暂时保住了性命,只不过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像这种已经到了晚期的病人,你们就应该让她休息,为什么还要让她操劳,还要让她受伤呢。”
“晚期?什么晚期?”安言听不懂,机械地问。
许飞飞哭得嗓都变了声:“本来这件事我们还要瞒着你的,看来现在已经瞒不过了。”
“早在三个月前,我妈就已经被诊断为宫颈癌的晚期,也是因为这样,我爸才要把我们赶出来。”
“你找上门的时候,本来我要带她去国外旅游,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可是我妈不愿意跟我走了。”
“她她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如果她真的走了,安家的人……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安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胸口,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