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俯首为臣 > 120、第 120 章

120、第 120 章(1 / 1)

刘家的别馆在彰德城南,占地数倾,名为风雅苑。张管家带毓坤一行到其间的南山居安顿下来,便请毓坤去正厅见刘万金。

毓坤这才发觉,这位传说中的巨富身上并无商贾的世俗气,反生得儒雅,无怪乎要在读书人中择婿,看年纪约莫五十,想来是晚年得女。

见这情景,想必那刘小姐娇养在深闺之中,人品才貌并不会差。毓坤笑吟吟瞧一眼谢意,惊得他下意识摸了摸鼻梁。

东家不会还打着想要他去争做那入赘的女婿罢。

也是等到见到刘万金,毓坤才发觉,不愧是在彰德有钱有势,就这一日的功夫,刘万金已将她的背景来历打听得清清楚楚。

好来之前毓坤已有准备,在京城便放出风来,她这黄家是专做茶叶生意,原先祖上也是做官的,因而在京城有些人脉,得已在户部挂了个名儿,得了皇商的名号。若这么算起来,与刘万金也算得上同行。

只是她既然是贩茶,如何又要来彰德买云锦。毓坤知道刘万金心中定有这样的疑问,果然一番寒暄之后,刘万金便拱手道:“今日方知黄公子到了彰德,手下的掌柜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贵客,还望公子雅量,不要与他计较。”

知道那是客套话,毓坤也拱手让礼,然后便听刘万金道:“只是不知公子要多少匹云锦,鄙人这便命人去库房取来,每匹让一钱的利,算作是赔礼。”

商人重利,他竟每匹布都愿少收一钱,毓坤自然明白刘万金醉翁之意不在酒,并非是为卖布,而是要试探她的来意。

笑了笑,毓坤见招拆招道:“这倒也不用,自从父辈那儿承下家业,我不忍恬然居安,便赁了艘船,想另僻茶路。听那些有经验的客商说,这海上走货,不仅茶叶好销,布匹与瓷器一样好卖,于是我便想着收些云锦,趁着船一同卖到安南国去。”

她这话说得极坦然,刘万金不由有些信了,原是要做海上生意,卖茶叶顺带稍带上织锦布匹。

但若如此,他心中又起一问,不由道:“商船出海,需得有礼部的堪合符,那……”

毓坤将手一挥道:“我虽不才,父辈却有些积累,京中这些衙门关系疏通,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刘万金心道,这便是了,要不这名不见经传的黄家,如何能在户部挂得上名儿。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这次是找对人了。

谢意打心里钦佩毓坤这随机应变信口开河的能力,瞧他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毓坤不由对他使了眼色,意思是叫他注意着些,不要露出行迹来。

提醒完谢意,毓坤转头望向蓝轩,见他微笑地站着,眸中甚有欣赏之意。

无端的,毓坤心里高兴,又与刘万金聊起这海上走货的生意来。

为了将这事做得真,毓坤便与他议定,先从他这儿定一千匹云锦。见谈得投机,刘万金还真唤了手下的账房来,叫他领毓坤的人到库房去取货。

这可是个打探内情的好机会,毓坤想了想,望着蓝轩道:“那便让我这掌柜去,如何?”

这提议也正中刘万金下怀,他犀利的目光在蓝轩身上扫了圈,似乎对他方才的不动声色有些好奇,那账房先生便上前一步,引着蓝轩向外走。

他办事毓坤一向放心,这会也不着急,与刘万金又谈了一刻,见他依旧不像是要送客的样子,不由想,恐怕这次他邀她来,不止是为了做这单生意。

果然到了晚膳的时候,刘万金提道:“既然投缘,那便不如在彰德多住几日,反正那一千匹云锦出货也要些时日。”

毓坤思来想去,刘万金如此热切地留她住下来,难道是看中了她,想要她做个上门的女婿?

这么想着,毓坤便觉得这事越发有意思起来。

然而过了会儿她便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用了晚膳,刘家的账房先生领着蓝轩回来,那一千匹云锦中有三百匹已打包装箱,抬上马车准备运回京城。

她坐得离刘万金近,听见那账房先生附耳在刘万金身旁,将与他同去的蓝轩好一顿夸,说他既有主意又沉得住气,指挥伙计搬三百匹布上车,忙中不乱,有条不紊。

毓坤不由有些疑心,难道刘万金看上的竟是蓝轩?

也不知怎么地,她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但瞧一眼蓝轩,见他面上神情却很是淡然。

毓坤不信,刘万金的意思她能看出来,而蓝轩却看不出来。原本她想在刘家多住几日,这会儿却觉得,不如现在就告辞得好。

只是她还未开口推拒,却听蓝轩道:“这样也好,等那一千匹云锦备齐,我们再走也不迟。只是这样便要在府上多叨扰几日。”

毓坤闻言不由想,难道他是真没瞧出刘万金的意思来,还是瞧出来有意应承?

想到这儿,她心中有些闷,而刘万金自然是乐意,望着毓坤,捻须而笑道:“何必这般客气,就当这儿是自己家住,若短了什么,尽管向管家支取。”

天色晚了,刘万金起身回府,吩咐张管家好好照顾毓坤一行。

毓坤所住的南山居在别馆的东面,一座两进的院子,管家将她安顿在后院的正厅,又带着蓝轩和谢意向东西两厢去。这回他安排蓝轩住在东厢,而谢意住在西厢,究竟更看重谁,不言而喻。

对于刘家的打算,三人之中毫无察觉地便只有谢意了。清冷的月色下,他悄然从西厢走出来,见对面的东厢仍亮着灯,而毓坤住的正厅却已熄了灯,想来是蓝轩在房中看书,而毓坤已睡了,他这才放心地回了房,不一会也熄灯入睡。

然而躺在南山居红木雕花的拔步床上,毓坤却有些难以入眠。自来了此间,她便没机会与蓝轩单独说会话,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么想着,毓坤便悄悄披衣下了床,睡在外间碧纱橱里的绛雪听见了响动,见她推开房门,似要出去的样子,也未出言劝阻,只是取了件斗篷与她裹上。

待到东厢之外,毓坤又犹豫起来,她心中虽堵着那件事,但刘家没有挑破,蓝轩没有挑破,她似乎也不好开口问。

就在她收回手要走的时候,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了,未及防备毓坤便被拽进房内,蓝轩牢牢将她两手握住,用力暖着,沉下面孔道:“冻成这样,半夜也不睡,站在那儿做什么。”

毓坤哼了声,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纤细的长睫上结了点儿霜,这会化成了雾,无端惹人怜爱。

他有些想吻一吻她的睫毛,或者干脆,让她哭出来,叫那处濡湿得更厉害些。

蓝轩眸色深了深,毓坤从他掌中脱出来,这会房中的炭盆烧得很热,她干脆将身上的斗篷解了,在他的榻上一坐,拍着身下柔软的茵褥道:“你不是也没睡。”

在房中环顾一周,毓坤这才发觉蓝轩方才是立在案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见她反客为主的样子,蓝轩唇角扬了扬,俯下身道:“这男人的床,可不是随便坐的,难道你娘没教过你。”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果然低沉得话语激得她耳廓红了圈,瞧着那圆润小巧的耳垂,蓝轩很有些想捻上一捻。

毓坤只觉得难耐得很,推开他起身道:“我来瞧瞧,你悄悄躲在房里,是要做什么。”

这么说着毓坤走到案前,见摊开的宣纸上写的是密密麻麻的条目,讶异道:“你将这些都记下来了?”

蓝轩点了点头,今日他与那账房先生到库房去取云锦,找机会翻了翻账本,将上面的大宗往来都记了下来,回来便默写下来,仔细推敲便能大概算出,刘万金到底少向户部缴了多少银子。

毓坤惊讶于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翻着那叠宣纸的纤手一顿,却蓝轩按住了。

感到他的身影压下来,毓坤的呼吸急促起来,却叫他捏着下颌,缓缓将脸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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