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们听了都傻了,郡王您说的是人话吗?到底是谁在打谁您看不到吗!?
司马宗是气毛了,立刻让人把他那宝贝疙瘩拉过来。
王管家是吓毛了,赶紧让人叫人来灭火。
这烧的是哪?这烧的可是库房!半座王府的家当都在这里面了!
王管家跪下来哀嚎:“这可如何是好呀!这损失......”
司马宗这才意识到自家库房被人烧了,当场僵住,指着熊熊火焰,手抖。
司马愉立刻先哭起来,大声说:“肯定是吕和顺让他们干的!”
几个小吏:“???”
王管家只差把头磕地砰砰响,抓住司马宗的衣袍,心酸道:“王爷,都怪老奴,也许是中了吕和顺的调虎离山之计!”
方询看不下去了,劝道:“什么也别说了,先灭火,别让火势殃及到更多地方,至于到底是怎么起的火,等灭完了火我们再慢慢详说吧。”
司马愉一听:什么?慢慢详说?不能吧!
司马愉这下无比庆幸吕和顺带人闯进自家来了,这事儿他得想办法泼到吕和顺头上才行。
琅琊王府忽然间就嘈杂慌乱起来,下人们打水的打水,都想来灭火。
这种动静下,吕和顺自然也带着剩余的人一块儿来到了人群最集中的地方。
“是不是你让人烧的我家房子!”一看到吕和顺过来,司马愉二话不说,恶人先告状,当场咬住吕和顺不松口。
吕和顺本来一看琅琊王府库房给烧着了,且火势如此大,这般惨样,便是灭了火,损失估计也难以计量。
他还在心里幸灾乐祸呢:“哈哈,还想和姑苏王室结亲,天打雷劈了吧!”
谁知没高兴完就被司马愉扣了这么顶帽子,吕和顺怒了:“这和本官有什么关系,小公子说话前最好还是三思!”
一旁吴泓景默然不语。
吴泓景看到吕和顺和司马宗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思考自己该不该做些什么。
对于吴泓景来说,他此次来琅琊郡的最主要事情就是找风后传人。
风后传人在哪是知道了,但有个燕燎要和他争抢...若是靠武力和燕燎对抗的话,吕和顺明显比司马宗更有用。毕竟,吕和顺一个青州郡守,手中有兵权,而司马宗只是个郡王,除了王府家将,不堪一击。
可吴泓景是想顺带着把琅琊郡主拿下的,那么司马宗也是有点用的......
吴泓景贪婪,他在思考。
就在吵吵闹闹间,之前被司马殷劈晕的丫鬟慌慌张张地找了过来。
丫鬟双眼含泪,又慌又怕,扑通跪在司马宗脚下请罪,急道:“王爷,郡主...郡主她把奴婢打晕了,等奴婢醒来再去找郡主,已经哪儿都找不到她了!”
司马宗听了丫鬟的来报后头晕目眩,殷儿这丫头真是太不让他省心了!
王管家叹气,瞅着司马宗难看的脸色,试探着问:“郡主恐怕是出去了,要不派点人出去找找?”
“可不是出去了,是被气跑了!”司马愉先是嚷嚷了一嗓子,随后气势又弱了下来,纠结着对司马宗说:“我姐不想嫁人,您逼她干什么?要真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您也舍得啊?”
“闭嘴!”司马宗瞪着这不会挑时机说话的傻儿子:“你知道个什么!”
吕和顺哈哈笑起来,刻薄道:“本官确实是有事来拜访,本以为还能顺便讨一杯喜酒喝,没想到这看上去喜气洋洋点火放烟的,其实啊,连个人影都跑没了。”
司马宗:“???”
这简直是丢脸丢到了自家王府,司马宗面子受到了侵犯。这哪行,司马宗指着越烧越旺的大火对吕和顺说:
“你烧本王的王府,本王还没跟你算账呢!这你必须好好赔本王,否则,信不信本王直接参到咸安圣上那里去!”
吕和顺嗤笑:“你参,你参,到时候本官也参你个诬蔑重臣之罪!”
下人忙,你来我往忙着去打水灭火,上位者也忙,忙着掐架斗嘴。这就像一场闹剧,在灰烟火光里越演越烈,大有要打一架的仗势,只把吴泓景看得慢慢皱起了眉头。
吴泓景的目标很明确,他只要司马殷,其余人,司马宗、司马愉甚至整个琅琊王府,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显然...司马殷不是轻易就能拿捏住的女人,而自己也不会为了一个司马殷在琅琊郡耗下去。
...吴泓景心中的算盘拨得差不多了。
吴泓景选择了更有价值的吕和顺。
现在司马宗和吕和顺吵得如此激烈,又正逢一把莫名其妙的火,简直是天赐良机——
搞垮琅琊王府的良机。
如果琅琊王府都没了,司马殷没了倚靠,她一个女人家的,无依无靠,再想把控,岂不是简单了很多?
做好抉择,立场明确,该怎么做就很清楚了。吴泓景一抹弯弯的鹰钩鼻,完全不念前一刻同席而坐喝酒的交情,伸手将司马宗和吕和顺二人拆开。
司马宗大喘了口气,以为吴泓景是要劝架,挥手道:“让贤侄见笑了,但!此事贤侄你不要插手!”
吕和顺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吴二公子难道要偏袒琅琊郡王一方?可是没必要呀!他姑苏富甲一方,图琅琊王府什么?难不成还真对那泼辣刁蛮的郡主动了心?”
下一刻司马宗和吕和顺就听得吴泓景笑着问:“郡王可知小侄是为何事人手不够?”
怎么现在又说起这个?司马宗摇头:“贤侄,这事不急在一时,无论你为了何事,本王还能不帮你吗?”
吴泓景走近吕和顺,一字一句道:“琅琊王府内门卿,伙同漠北反王燕燎,意图行不轨,被本公子给发现了。”
“什么?”吕和顺傻了:“漠北反王?”
这跟我青州有什么关系!
“???”司马宗也傻了,看吴泓景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完全不知道他这突然的大变,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这么一大顶帽子,为什么能扣到自己头上。
吴泓景拨正衣冠,上位者的气场十足,瞥着吕和顺说:
“本公子亲自来到琅琊王府打探,就是为了查清此事是否属实,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被本公子查出了端倪。琅琊王府上叫吴濯的门卿,正与漠北反王来往密切,欲图不轨。”
吕和顺:“?”
司马宗:“?”
方询:“?”
王管家:“?”
司马愉:“姓吴的!可扯你的蛋吧!”
众人:“......”
吴泓景目光一寒,忍着没去把司马愉的嘴撕烂,扭头继续恐吓吕和顺:“吕大人,在你辖地发生了这种事,若是消息入了咸安,传进了圣听,你恐怕难做吧?”
吕和顺也不是傻子,姑苏王室就算再权势滔天,他便是再想给姑苏贵胄留个好印象,也不能尽信一个二公子毫无证据的指控。
听了这番话,吕和顺犹豫道:“这...兹事体大,二公子突然这么说...?”
别是想让自己做些什么吧!
吴泓景迫近,暗示性极强地看着这火情:“还是说,原来青州府衙也和反王沆瀣一气,把罪证付之大火...烧了?”
吕和顺背脊一凉,觉得吴二公子像是在威胁。
这也确实是威胁,威胁自己和吴泓景站在同一立场,不然就把自己也推进连谋反王的脏水里!
吕和顺恼火,他什么都没有干,怎么能被一个年轻人威胁?
正恼火间,吴泓景握上了吕和顺的手,两人挨得很近,吴泓景轻声说:“青州近年赋税颇重,吕大人捞到的油水逐年递减吧?怎么,要不要本公子回去禀告父王你老辛苦,让父王改日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一二?”
吴泓景话音落下,吕和顺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打了一棒子又给了一个甜枣啊。
逆着吴泓景,吕和顺就是反臣,顺着吴泓景,吕和顺就成功和姑苏王室攀上了关系......
说起来,吴泓景代表的正是姑苏王室。虽说姑苏王室是异姓诸侯,可比起有名无实的琅琊郡王,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拎得清。
最重要的,作为老邻居,吕和顺和司马宗,向来不和,今日更是被“鬼宅”一事点燃了怒火。
吕和顺没用多长时间就想好了其中利弊,他怒视司马宗道:“大胆司马宗!你贵为皇胄,竟然联合外人欲图不轨,是何居心!”
司马宗两眼一翻,差点没厥过去。这都是个什么事!怎么小半天的时间,天都给他变了!
司马宗靠在王管家怀里,喘着气念道:“吴...吴濯呢!”
“可不就是吴濯不见了吗!”
吴泓景凉凉道:“是不是本公子动静有些大,惊动了他,被他提前给跑了?要不,等会儿带些人,去城外寻找搜查去?”
正好带着人去端了那野树林!
方询都快惊悚炸了,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吴泓景想干什么!
刚刚还在要和王府联姻,现在就要青州郡守和他一起打压王府...而且冠了个天子最不能容忍的谋逆之罪...更可怕的是他还扯到了吴濯公子!
方询真的是...十二分地转动着大脑,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泓景掀唇冷笑,“将谋逆贼子拿下!”
吕和顺一惊,忐忑看向这阴沉的二公子,纠结着:“不好吧...怎么说也是皇亲...”还没个证据的就把人拿下,不妥啊!
吴泓景傲气道:“凡事有姑苏王室担着呢,你照做便是!”
吕和顺立刻就挺直了腰:“来人啊,调兵!”
司马宗:“放肆!谁敢!”
库房的火终究还是没能被井水扑灭,火焰蹭到了后面三两屋堂,也不知点到了什么,炸的霹雳一声巨响,似乎整个王府都为之一震荡,震荡的动静就像是司马宗此时的心。
这一声动静实在太大,司马殷还没走得太远,回头一看,就看到自家方向翻滚着浓烟...这是着火了!?
司马殷:“......”
还离家出走个什么,赶紧回去看看吧!
司马殷把快从肩头滑掉的包裹往上挂紧,转身就要往回跑。
也就在这时,一条巷中奔出个步履匆匆的白衣公子,公子身上的白衣上染着不少污泥,像极了从哪个山野中才蹭出来的,但这却完全不减他自身的清贵气质,正是吴亥。
吴亥穿过条条巷巷,穿着最近的路往琅琊王府走,奔走到这里,正好撞见了前面的司马殷。
吴亥诧异,喊了声司马殷:“郡主!”
司马殷闻声回头,果然是吴濯的声音。她都没来得及看清吴亥衣裳上的泥点斑斑,只觉得七上八下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至少见着人了,好好的没出什么事!
晚霞把天幕晕染成滚烫的橘色,就像是王府冒出来的火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吴泓景的刺激,司马殷没来得及细想,整个人已经扑向吴亥怀里,把正赶路的吴亥扑了个正着。
吴亥整个人一愣,立刻要先把郡主从身上撕开。
还没等动手,巷口里紧跟着的燕燎正好也穿了出来。燕燎还在催促谢司涉:“走快点,你行不行啊,就背个人至于这么慢...司马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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