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兽向来行踪不定,时间紧迫,扉间和泉奈两人日夜兼程,这才在第二日日出前赶到雨之国。
两人向着为泉奈线人提供的地点奔去,一刻钟过去,渐渐开始看到一些人,而这些人都在往他们的方向跑。
如果只是人潮没什么,可这些人还带着家当,就像是在逃难一样。
泉奈拦下其中一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被拦下的是个中年男人,男人奇怪的看了眼泉奈和扉间。
见这两人穿着不像忍者不像武士,这男人也就好心提醒道,“你们往那边跑什么,有怪物,快跑啊!”
说完,男人使劲拖回被泉奈拽住的衣袖,“你别拽着我,你要死,我还要活呢。”
“等——!”
轰咚——嘭——!
一声巨响从水坝那边传来,巨大的水浪声让人如坠大海,泉奈和扉间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骇。
扉间已经是大陆上水遁忍术的最高级,即便是这样,扉间也使不出威势这么强的水遁忍术。
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尾兽!
这声巨响先是让人群安静了一秒,随后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加快速度往泉奈和扉间这边跑。
一个好心的老大娘路过泉奈身边时,还停下来对泉奈解释道,“小伙子,你也快跑吧,那边有个三条尾巴的怪物和忍者在打架,堤坝都快塌了,迟了就跑不掉了。”
大娘这句话如同一壶腊月的雪水,从天灵盖上浇灌下,泉奈扯了扉间一下,在众人的咒骂声中往前跑,“扉间,快!”
人群不绝于耳的咒骂声让扉间皱眉,雨之国处于四战之地,流忍、盗匪横生,这里的人居然这么恨忍者。
即便他和泉奈与他们素不相识,只因泉奈露出来那一手是忍者的手段,这些原本还算好心的人就能恶语相向。
扉间开始怀疑,这里是否能作为联盟的第一个分部所在地。
几个闪身跟上泉奈,“怎么回事?”
泉奈如实道,“阳子说你见过她和彻了,那你肯定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
“这些年阳子和彻在躲着家族,我也就让他们帮着我收集尾兽的消息。联盟成立后我让他们写申请回联盟,他们写了,毕竟联盟的条列是允许叛逃忍者加入联盟的,但大家私下里一直压着这些叛逃忍者的申请,因此他们两个人回联盟的事情就一直拖着。”
宇智波阳子和千手彻是走泉奈帮忙,躲出两族视线的。
也是因为他帮助过两人的原因,在宇智波阳子无意中得知,泉奈在搜索尾兽的时候,主动提出来帮泉奈寻找。
尾兽虽然行踪不定,但两人为了躲避家族的情报网,多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反倒发现不少关于尾兽行踪的信息。
而三尾,是他们夫妻俩去年打探到的,也是在来雨之国的路上,两人与扉间碰上了面。
扉间也想到了花之国与彻相遇的事。
难道那时候,彻和宇智波阳子就已经在帮泉奈收集尾兽的消息了,“三尾的事是他们提供的?”
泉奈点点头,“是的。去年彻和阳子两个有了孩子,我就让他们来雨之暂居住,虽然雨之国是四战之地,但这里情报非常混乱,各家族在这里都没怎么着力,非常便于他们居住。”
“而且这里不管是离雷之国还是火之国都很近,联盟以后第一个分部打算也是在这里。”
还有一点泉奈没说,原本他打算让彻和阳子在联盟成立后就回来,但联盟里对叛忍和逃忍的意见分歧非常大,即便是联盟高层之间的分歧都大到可以掐架。
因此压叛逃忍者申请这件事就一直拖着没解决,拖到千手彻和三尾意外的成了好友,这时候不管泉奈还是千手彻以及宇智波阳子,都放下心来,也不再那么急需得到联盟庇佑。
泉奈,“彻和阳子来这里定居后,一些因缘际遇下,同三尾成了朋友,彻已经说服了三尾,如果我们在这里建立联盟分部,三尾会帮我看护分部的安全。”
扉间这才了然,“难怪你要来。”
三尾算是尾兽中战斗力偏下的一批,如果只是抓捕他一个人就可以,原本扉间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泉奈害怕自己私人的情报网被他发现,这才要跟着来。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些因缘在。
“刚才那个大娘说,有忍者在交战。”
泉奈眼神一暗,心里的担忧不断加深,“我担心的是,那些与我们有仇的人或是家族,在我们联盟成立之后不敢正面撼动我们,会对我们在外的族人出手。”
抛开日向和漩涡不谈,光是千手、宇智波、辉夜这三个家族的仇人都一抓一大把,以前他们三家各自为政的时候,那些人都拿他们没办法,如今他们建成了联盟,对这些人来说更是绝望。
无法对抗联盟,这些人转身就会对他们家族在外的那些人下手。
扉间看了眼泉奈,没作声,“……”
这道理各家族都懂,不过逃忍和叛忍一直被大家视为家族的耻辱,如今虽然联盟规章要求联盟无条件接收,一切达到入盟要求的忍者和家族。
但在执行的时候,都会将家族的逃忍以及叛忍叉开,将他们的申请一压再压。
无论这些人有多少理由,既然能背叛家族,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背叛联盟呢?
以前是家族的逃忍,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是联盟的逃忍呢?
扉间也是不赞同接收逃忍和叛忍的人员之一。
两人渐近,战斗的声音渐小,泉奈甚至看到一个信号弹,看样子是有人发现他和扉间,要准备撤了。
足下有若生风,泉奈快成一道残影,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到达的最高峰,“快些扉间!”
地平线上出现一道堤坝,堤坝渐起,横截在两座山之间。
近了!
泉奈几下纵跃,落到堤坝上。
堤坝这一边原本蓄了七成满的水,现在不足三成,而且非常浑浊。
水坝里,一个拥有三根不断摇动的尾巴,背上银灰色像足了乌龟壳的生物凶狠的盯着他。
这个奇怪的生物背壳上,尾巴上,都长满了锋利的倒刺,在它的腹部隐约还能看到另一个生物似乎存在。
这是泉奈见到的第二支尾兽,传说中六道的宠物,“三尾……”
三尾凶狠的盯着泉奈,心里异常愤怒。
自从和小伙伴们分开后,这么多年了,它终于又有个能交心的朋友,而且它这两个朋友马上就要有宝宝了,这时候居然有虫子趁它不在的时候,来打扰它的朋友!
好不容易赶跑一批,这又来一批。
三尾小心翼翼的将千手彻和宇智波阳子挡在身后,原本今天应该是它和朋友高兴的一天。结果那些奇怪的人来了,重伤了他的朋友,而现在来的这个人,是要把他朋友命夺走吗?!
三条尾巴细心的将千手彻和宇智波阳子笼罩住后,三尾对着泉奈一声怒吼,吼——!
扉间落到泉奈身边,“这就是三尾?”
大约是三尾这声怒吼的缘故,宇智波阳子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些。
宇智波阳子吃力的睁开眼,勉强看清在堤坝上的两个人,而后的对千手彻扯出个勉强至极微笑来,“是泉奈。”
随着宇智波阳子清醒,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居然显出一阵红晕。
千手彻擦了擦眼泪,对三尾道,“矶怃,他们是来我们的朋友,让他们过来吧。”
矶怃虽然迟疑了下,大概明白了来的人是它朋友口中的宇智波泉奈,只是,宇智波泉奈是两个人吗?它一直以为是一个人的。
矶怃吧咋了下眼,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名字两个身体的人啊。
看清楚后,矶怃将尾巴移开,把千手彻和宇智波阳子暴露出来。
千手彻一手搂住自己心爱的妻子,一手搂住刚出生的孩子,才止住的泪水又有要漫出来的趋势,“阳子……”
他们辛福的一家人啊。
阳子吃力的将手抬上千手彻的脸颊,声音柔弱无力,“阿彻,我好后悔遇见你。”
那样,你就不会爱上我。
以后,你就不会有痛苦。
千手彻将脸挨上阳子,眼泪再次决堤,“阳子,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们。”
宇智波阳子腹部有一条很长的伤口,血从那里流出。宇智波阳子感受得到,每一滴流出的血,都是她的生命,都是她未来的岁月。
眼泪从宇智波阳子的眼角不断划落,“我们要是没认识该多好……”
这样,你就不会离开千手,你会有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庭,而不是和她一起流浪天涯。
宇智波阳子将脸偏到千手彻的胸前,挨着刚出生的婴儿,眼泪止不住的掉,“阿彻,我好爱你。”
即便如此,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想认识你,还是想和你在一你,我真的好爱你啊。
曾经斑赞宇智波阳子的声音婉转如黄鹂,现在,宇智波阳子声音更像是泣血的杜鹃,字字滴血,句句落泪,千手彻更是泣不成声。
婴儿身上血迹未干,连羊水都未擦拭,裹着千手彻的风衣,宇智波阳子轻轻的在上面琢了下,“我也爱你。”
那些人像是风之国的药师,药师的毒发作太快让人无法解,而宇智波阳子临盆在即,哪有什么战斗力,躲避不及,第一轮就中了毒。
那时候,宇智波阳子脑海里就剩下一句话:她是活不了,但她的孩子还有机会。
当发现自己中了无解的毒,宇智波阳子发现无法解读后,片刻也为思考,直接用苦无割开自己的肚子,将足月的孩子掏出来。
千手彻收紧了双手,阳子剖腹那一幕似乎还在眼前,他手里搂着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自己那接近破碎的幸福家庭。
矶怃被千手彻情绪感染,仰天一声哀嚎。
没了力气,身体就像是填满了棉花,宇智波阳子连再靠近一点也做不到,“我爱你啊,阿彻。”
宇智波阳子最后那两字阿彻,像极了两人情浓时,深夜耳畔的私语,近乎不可闻。
当三尾移步,露出在它保护下的千手彻和宇智波阳子,泉奈和扉间立刻就赶了过去。
两人感到时,宇智波阳子已经没了气息,泉奈弯下身,将手轻放在千手彻的肩上,“彻!”
彻转过头来,眼里尽是苍凉,“泉奈,扉间……阳子她走了。”
扉间,“……”
泉奈神色哀恸,“彻……”
千手彻喃喃自语,“我不想回去了,泉奈,我现在只想在这里。”
听说离家出走的人一旦死在外面,魂魄就会在那里无法离开,阳子的魂魄在这里,他要在这里陪她。
泉奈口腔里尽是苦涩的滋味,“……好。”
过了会儿,千手彻将怀里的婴儿递给泉奈,“我不想看到他。”
即便千手彻知道,这一切不是孩子的错,但只要想到阳子是因为临盆而失去战斗力,因为没有战斗力而离开。
婴儿那与母亲一样的发色,在千手彻眼中,异常刺目。
泉奈双手抱过婴儿,轻轻道了声好。
千手彻再看了眼自己与阳子的结晶,抱起阳子同泉奈和扉间道了声珍重,蹒跚往前走,三尾亦步亦趋的跟着千手彻。
雾气腾起,一人一兽,慢慢消失在迷雾中。
扉间靠近泉奈,伸手按在泉奈肩上,像是在给对方传递力量,“我以后会找机会跟他谈的。”
原本泉奈想是让彻带着三尾加入联盟,现在这个情形,彻对联盟兴趣不大,他们两个总不能跟彻直接抢三尾。
脚下的水带着红,印着泉奈的面孔,“我们来迟了。”
“……”,扉间原本按在泉奈肩上的手微弯,改为轻抓,“孩子叫什么名字。”
婴儿睡眠既浅且短,似有醒来的迹象,泉奈伸出一根手指让婴儿握住,“我以前答应阳子,不管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认我做半个父亲......以后他随我姓宇智波。”
“有圣贤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世无完人,只希望怀里这个孩子,日后能端正认识自己对错,并不断改进的人。
将孩子脸上的血水擦干,黑色卷发的婴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睁开眼,纯黑的眼瞳让泉奈内心软成一池春水,“他是宇智波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