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寿宴发生的事情,被程家和皇家连手封锁,外面的人听得迷迷糊糊,只有那几家姻亲知道最真实的事情真相,为了江逸的名誉和公主的名誉,皇家选择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所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公主想要陷害的人是楚婉盈和江逸,他们只知道公主在程家得罪了程老夫人,然后回到宫里被禁足,江煜想请自己的兄长帮忙请程家说句话,对于江逸来说,他是程家的姑爷,公主也算是江家人,有什么不能说一声的。
再说程家是江逸的姻亲,不就是江煜的,闹成这样,江煜尚公主后还怎么做人?
在这些人看来江逸不通人情,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家里解决,让外人笑话。
江煜听着这些人对自己兄长的不满,眼神闪过一丝痛快,现在他陷入了两难,公主拒绝与他相见,还将他的礼物回部送回,婉盈天天哭哭泣泣的说着自己可以做小,她可以去给公主赔礼道歉。
可他连公主面都见不到,如何能求情。
兄长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在他眼中,自己就不是亲人?
清风水榭阁楼的外面,江逸眼神微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来堂堂各大学院的举人就只会呈口舌之快?”
听见江逸嘲讽的声音,热热闹的阁楼瞬间安静无声,空气凝固成冰,所有人转过头看着门外站的着三个人,江逸双眸漆黑深邃,似笑非笑的让人脸色暗暗发红。
苏晟嗤笑一声,桃花眼满满的恶意,“我说怎么再三邀请我们三个?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听见你们怎么背后议论别人?”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了,就好像打在他们的心上。
柏懿轩清冷的眼神扫过躲闪的众人,“背后嚼舌唯长舌妇人是也。”
江煜嘴角的笑意微微僵硬,很快便恢复如常:“江煜见过兄长,见过苏公子、柏公子。”一副彬彬有礼的道貌岸然的样子。
江逸双眸淡淡的看着他,“我可当不起你的兄长。”
礼部侍郎家的杨仲德神色一变,看着江煜黯然难过的表情,忍不住反驳着:“都说江瑾瑜狂傲不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江兄一直彬彬有礼,反而你这个当兄长的咄咄逼人,我们背后说你几句又如何,你做错了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江逸微微挑眉,猫眼微掀起一道狂疏的笑:“你是我们江家人?”
杨仲德微微一楞,“此话怎讲?”
“不然怎么能清楚我们江家的事情。”江逸推开他的身体,慢步而进,神情莫名,有些人似乎有所察觉,默默的退后不再参与进江家的事情,就像江逸说的,别人哪里知道江家的内情。
别再被人当枪使了。
苏晟怜悯的看着他,潇洒的打开扇子摇着,语气戏谑:“啧,啧,一面之词就给别人扣上不孝不悌的帽子,你的举人是买来的吧。”
跟在江逸的后面走了进去。
柏懿轩抖了抖自己的长衫,好像在抖掉什么灰尘一样,清冷的眼神莫名的看着他,“白痴,你怎么知道江逸求程老夫人就会答应?就算她答应了,你让程老夫人这么大岁数的人进宫跪在地上求情??你的脸皮有多厚??你们光说江煜不容易,那么江逸就应该被程家埋怨?皇帝的责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三个人的轮击让杨仲德摇摇欲坠,难堪的看向江煜,他可是为了江煜出头,江煜强忍着怒火,“兄长,就算我们言语之间有不妥之处,你也太过无礼了。”
江逸忽然勾唇而笑,他面容昳丽清隽,猫眼眸眯,总有嘲讽的感觉,可他这轻轻一笑,如同残雪融化,春暖开花,让人如沐春风。
所有人不由一楞,看着他如花的容颜不由想起圣皇的美人榜,江逸力压一众皇城美女夺得魁首,虽然他从来都不承认。
“你……你笑什么?”杨仲德呆呆的问道,忽然觉得被他毒两句也不算什么事了。
“在找笑掉的大牙。”江逸猫眼微咪,戏谑的说道。
……
……
所有人面面相觑,再美还是闭嘴吧。
而江煜他脸色瞬间变白,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神愤怒的看向江逸,总是这样呈口舌之利,微吸一口气,看着江逸,表情坦荡:“我为刚刚对兄长背后的言语所抱歉,但我不认为我说错了,母亲因此病倒,对于兄长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如果我是程老的学生,就算让我跪下赔罪我也愿意,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众人这次没有多言,刚刚柏懿轩说的明明白白的,他们不知内情参与进别人家的事情做什么?
而且一位锦衣绣服的男子明显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神情莫明,“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们断家里官司的,后天就要下场会试,我想今天是讨论这个的吧,如果不是,恕不奉陪。”
“对啊,谁想听你们这些。”一位明显是东华书院的学子不屑的瞥了一眼江煜,这种嘲笑的眼神让江煜脸色阴沉了下来。
圣皇学院的宋延,宋子楠微微咳嗽一声,“好了,大家都是要下场的举人,还有书院的学生,咱们还是谈诗论词吧,大家都说说对会试的想法。”
宋子楠刚刚没等张嘴,就听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事情差一点弄僵,至于江逸他们没来以前的议论,他那时正和东华书院的乔子岚正在讨论有可能出的题目,真没有听他们几个人在说什么。
江逸挥袖而坐,苏晟两人也没有说什么,三个人在一边自斟自酌,小声调侃着,看着清风水榭的风景别有一番风趣。
一时间气氛慢慢变好起来,有的人慷慨陈词,有的人口吐华章,有的人另辟思路,还别说一个个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而江煜在平静了不到半刻也加入了讨论中,他言语之间对妖兽多有不屑一顾,“江某不才,愿意步众位兄长之后,进入朝堂为国为民,如有可能,举宝器于边界阻妖兽于圣皇之外。”
他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附近鸦雀无声,除了少数人面露嘲笑,大多数人都面带敬佩之色。
一直没说话的宋子楠叹息一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有如此志气,我们这些人只把目光放在会试上,还是目光短浅了,你说的对,外有妖兽作乱,内有敌国虎视,与其争名夺利,不若口笔利剑拒敌于国门之外。”
柏懿轩噗嗤笑出声来,在一片赞扬中是那么的明显,看着众人怒对的目光,拂袖起身:“夸夸其谈,还是等你中了举人参加会试再说吧。”
妖兽如果那么好杀就不会成为圣皇帝的心头之患,甚至这次的会试、殿试听说也多与此事有关,听自己父亲说三十年一次的大兽潮要来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死多少人。
有的时候,十室几空,边界小城处处挂白,白的让人心悸……
宋子楠微微皱着眉头,“致远对江煜的偏见太大,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考中举人,进得会试。”
“就是。”
“对啊,难道没有参加考试就不能有远大志向了吗?”
江逸起身阻止柏懿轩的反唇相击,一直含在唇梢的笑意浅淡了几分,垂下眼眸,不辨语气的说道:“会试见不就得了,哪里那么多话。”
现在越来越多的学子不拿妖兽当回事,拿自己当众望所归,天地的宠儿,不然他们文根如何获得天地的馈赠?
等到他们到了战场就会知道,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天地宠儿?不过是妖兽掌下的一爪子而已,没有武人的保护,他们如何用诗词御敌?
如果说武人是近战的战士,那么文人就是远程的法师,近战必死。
就算是玉文根也需要时间的赐予,有多少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倒在抵抗妖兽的路上,圣皇朝到现在不过是五位圣师,两位武帝,剩下的都没活到能成圣、成帝的时候就倒在了兽潮之中。
苏晟桃花眼波光流转,看着这些不以为意的人,还有人嗤笑着,“原来圣皇三怪不过是只会呈口舌之辈。”
薄唇轻抿,手里的扇子转了一圈,“瑾瑜说的对,真是没有意思,原来以为会试前的文论会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白白高兴一场,我们是口舌之辈?啧,你们聊,你们聊,会试见哦。”
一摇三晃的下了阁楼,三人相视而笑,留下一地的鸡毛。
江煜微垂眼神,掩下眼底的情绪,江逸!!!他紧紧攥着的拳头说明他的心绪不宁。
柏懿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清冷的嗓音很无奈:“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苏晟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转了一圈,扫兴,反正都出来了,咱们小酌一番。”
……
江逸无奈的被两人拉走……
两天转瞬既过,这两天江逸被程阁老压在他的家里开小灶,那天喝醉回来后面对的就是怒火冲天的老师??
翻船的江逸被压往程府,连家都没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