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江逸回到家里,潘月如的担心与埋怨,还有桂花婶子的批评,江逸看见自己媳妇流着泪水,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发誓不再多管闲事?
“你的发誓我不信。”潘月如嘟着嘴,她可还记得在火车上江逸就敢动手抓逃犯?
江逸看着潘月如有些露出原来的性子,刚刚还泼辣的揍人,不由抿着嘴轻笑着。
他可不希望潘月如压抑着自己,变成原主记忆中那个挨打也不知道还手的妻子,温柔成了她的束缚。
潘月如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桂花婶子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江逸点点头出去做饭,婶子拉过潘月如两人小声的说着话,这怀孕的女人脾气阴晴不定,江逸知道她有些焦虑不安。
用小火熬着鸡汤,两人的身体都需要调理。
这时大门被敲响,江一鸣一家和姚家人都到了,爽朗的江母的大嗓门刚刚进门就领教了,“江小子,我可是要好好谢谢你。”
姚母温柔的笑着,“可不是,江小子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如果不是江逸,自己家女儿吃了亏也不敢说。
姚家嫂子也是爽利的性格,加上桂花婶子,一进间屋子里热闹起来,潘月如坐在床上,姚圆圆拉着嫂子跑到屋里,三个女人在里面也聊了起来。
江逸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地方太小了。”
这三家人在一起,整个屋子都挤满了人。
江一鸣四处打量了一下,卧室没有进,光是外屋灶台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所有农具也干净整洁,外面的桌子凳子擦的发亮,这在农村可是少有的样子,就算他的家里也没有江逸家干净,各种东西整齐的摆放着。
东西虽然可也看出来江逸是在正经过日子。
嘴快的江母已经说了出来,“哟,你们家可是怪整齐的,都说月如能干,我这回是信了。”
桂花婶子笑呵呵的接着话茬,两人很快聊到了一起,江一鸣站了起来,“走,咱们到外面走走?”
“好。”江逸随着他走到院子里。
“复习的怎么样?用不用我捎回点资料来。”江一鸣严肃的脸上带着真诚问道。
“不用,差不多了。”江逸挑了挑眉头,看着江一鸣想帮忙的样子微微颦着眉头想了想,“我还真有事找你,别人我也不相信,我还以为要等到我明年考上大学才能办到,但如果你帮忙就快了。”
江一鸣楞了一下,冰块的脸上带着疑问?“什么事?”声音简短有力,真是一派军人的作风。
江逸轻轻笑了笑,俊美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让他好像在发光一样,江一鸣心里不由一动,怪不是方姚纠缠上他,要知道他这次一回来,许多人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他和江逸救的那个人纠缠上江逸,被他重新丢到河里去了。
还说让他小心点,别江逸躲开了,她再来纠缠你,现在方姚在村里的名声坏了,这让方家几个嫂子天天在家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天天指桑骂槐的骂着。
“就是让你帮我找几个人,你不是在京市那里的军区吗?和我父亲一起劳改的人里有两位老军人,他们当时一夜之间被抓走,家里不知道什么样了,老人们在那里遭遇到许多不好的事情,现在惦记着家里人,月如怀孕我本来想独自进京去找,现在你能帮忙最好,不过这件事只能暗地里找,因为上面的决定还没有公布,老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平反。”江逸认真的说道,俊美的脸上都是肃穆的表情。
江一鸣没想到他不是为了自己,再听见是老军人后眼神闪了闪,立刻就答应了,“把地址给我,我去找,然后发报告诉你,如果找到了我会尽量护住他们,放心吧。”
江逸点点头,“那麻烦你了,这件事还要保密。”
“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是帮着自己人,他们都是些正直的军人。”江一鸣如何不知道有些人被陷害栽赃,还有人死在了乡下。
看着江逸露出满意的笑容,神情里带着轻松,说明他是真的拿这件事为重,可是?
江一鸣想了想,“你呢?有用我帮忙的地方直接告诉我。”
“好,现在没有,等有的时候一定和你说。”江逸勾勾嘴角,这个男主是少有的心正。
“那你要小心点赖老三,我听说他连夜去县里看病,我打他的那一顿能消停半个月。”
江一鸣还不知道,赖老三是回不来了,他到了县里接上肋骨后好了几天,等半个月能下地后偷偷的在病房里喝酒、抽烟。
当天晚上就开始呕吐,头晕目眩,被送进了重症监控室,挺了三天没挺过去最后死了,死因是喝酒导致的并发症。
一个星期后,江一鸣带着姚圆圆离开了这个村子,他已经把随军报告连结婚证一起打好,这次回来除了结婚就是要带着媳妇离开这里。
有了赖老三,他更不放心让姚圆圆在家里,江家和姚家都同意他带姚团子走。
而江逸家
江逸扶着吐的七晕八眩的潘月如,哪想到刚开始不晕吐,这都一个月半了开始孕吐了起来。
潘月如浑身无力的趴在他的身上,眼睛泪汪汪的,“好难受。”委屈极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原来自己多么坚强,如果不是江逸一直哄着她,温柔的对着她,她哪里来的这些小脾气?
推了推江逸,“都是你的错。”
江逸无奈的看着她,“是,都是我的错,我一会叫桂花婶子来陪你,我去趟县城给你买点压孕吐的东西。”
“别乱花钱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就我娇气?”无力的翻了一个白钱,就算现在家里不缺钱,也不许浪费。
江逸失声笑道:“你个小抠门,我是看出来了,钱到你手里,一分也别想拿出来。”
调侃的语气带着宠溺,让潘月如耳尖红红的。
现在家里因为他经常买编织的小东西、竹筐、还有猎物,日子越过越好,潘月如就是习惯性攒着,摸着手中的200多块钱就像做梦一样。
扶着潘月如躺下,江逸出门将桂花婶子叫来,她非常乐意,因为江逸她们家现在的伙食非常的好,家里的媳妇和儿子都劝她多陪陪潘月如。
小孙子身上都长肉了,这在农村可是少有的事情。
抱着白白嫩嫩肉肉的小孙子,心里对江逸和潘月如感激不尽,自己也没做什么,不过是闲不住陪了陪潘月如,没想到弄得这么实惠。
她来也不空手,将自己家的白菜、小菜摘些拿过来,她知道小两口全靠着买,自己家没种。
江逸看见潘月如她们娘俩坐在一起说不完的话,笑了笑,转身出门向县城走去。
县城里
他走到邮局拿到了江一鸣给他发的电报,江一鸣还真的很认真,三家每个家都找了,他电报里说,三家人都已经找到,现在平安无事,他会照顾。
又紧接着寄来一封信,在信里详细说着三家的情况。
童老的家人儿子、儿媳妇不离不弃,一起被下放到乡下,现在已经回城,姑娘因为当时的对象直接将人接走,没有受到波及,现在过的很好。
郭老家人女儿被下放到农村,与当地人结婚,现在江一鸣亲自派人去看过,日子很穷,他已经帮忙买了粮,还给了钱,婆家对她不错。
郭老的大儿子出事了,腿被抄家的人打断,但因祸得福,没有下放,在原来郭家不远的地方租住在矮小的房子里,就是经常受到嘲笑与侮辱,儿媳妇离婚了,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
小儿子被当时的部队保住了,被他的领导送去了边疆驻守,远离了政治中心,没有受到迫害,江一鸣已经拜托人给他送去了消息。
原来郭家人以为老郭已经死了,那个夜晚死了许多人,到处是枪声和抓人。
童老的家人也是如此,他们被下放后,四处拜托人打听,别人只和他们说,以后自己好好活下去。
童老的老伴又急又怒下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人就没了。
而郭老的老伴已经去世多年,没有遭遇这种劫难,也算是有福气。
张老的家人江一鸣说很惨,唯一的女儿被游街、侮辱、打骂,当时就疯了,后来看见没有人注意了,被张老的亲戚偷偷的领回家去养着。
女儿的丈夫直接划分界线离婚了,他检举张家的财务立功,被下放到乡下,听说已经在乡下成家立业。
江一鸣满纸的悲愤,江逸能看得出来他的气愤,江逸给他回信还寄去了钱,这是自己的责任,不是他的,不能让江一鸣两口子负担起这么多人。
江逸忽然有了回京的心思,这样才能帮到江一鸣,这个南方小城太远了。
如何离开呢?
村里的介绍信倒是好说,可是京城自己如何落户?
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了火车上的那位中年男人,如果想照顾好三位人的家里,回京是必须的。
他当时的所做所为称得上正直的人,不知道他肯不肯帮忙?
江逸想到就做,在县城里按着中年男人打去了电话。
邮局的人还一楞,这时候发电报的多,打电话谁打啊?太贵了。
江逸进到电话间……
这时京市军区警备司令部,梁忠诚正听着下属汇报着工作,自己办公室内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他楞了一下,看着上面显示的南方电话号码纳闷的皱着眉头,谁给他打电话呢?
示意下属走出去,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上面来电走的是保密线路,所以这个电话一般是下属打给他。
“谁,我是梁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