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最近有个项目在忙,去了国外几天。
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看书房里的视频。
他先看的是昨晚的,林深深在这里看书、睡觉。
见她这么乖,沈屿勾了下嘴角。
再往前,林深深都在这,回来就是看书、看书、看书,直至深夜,洗漱、睡觉,仿若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他不在的日子,她过得规律且舒适。
沈屿忽然,又不高兴了。
*
一连几天,沈屿都没再回来,林深深忽然就松了口气。
她最近复习进程不错,因为有从小到大的底子在,加上查漏补缺,忽然有种当年去参加高考的自信。
这几天,因为担心沈屿随时回来,她没敢跟林妈妈视频,很想晚晚。
想着今天沈屿估计还是不会回,她回了家。
就想偷偷给晚晚打个视频。
可她哪里知道,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就被在书房时时监控的沈屿抓了个正着。
当那抹浅蓝色身影出现在对面房子的一刻,沈屿的脸猛然沉了下来,整个人身上释放着巨大的寒意。
林深深,她居然敢不听话!
没有多想,沈屿第一时间冲出家门,跑到对面哐哐砸门。
林深深刚把手机拿出来,听到声响,心下一惊,手机应声坠地。
“开门!”
是沈屿阴沉沉的声音。
林深深顾不及捡手机,仓皇看向四周。
得不到回应,沈屿心中的怒气更大,他哼笑一声,也不砸门了,用极其嘲讽的声音道:“要我自己进去吗?”
林深深这才想起,她上次在沈屿的逼退下,匆忙按下指纹密码时,沈屿就在跟前。
而她后来,一直忘了改密码。
做了两个深呼吸,林深深松掉紧握的拳,一步一步,沉重而恐惧地走向门边,闭上眼,开了门。
他觉得沈屿那个神经病,可能会打她。
沈屿抬眼看去,就见林深深闭着眼、紧绷着身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怕了,还敢跑?
沈屿的目光落在林深深轻轻抖动的睫毛上。
她原来是戴眼镜的,也不知道为何,生完孩子,他就没见她再戴过。
没了眼镜的遮挡,她原本清秀的容颜露出来,还有长而密的睫毛。
每一次,他们在床上,他奋力挑逗她时,她也是长睫轻颤。
像现在这样,像是轻轻刮在他的心上,又痒又麻,很刺激。
但,又让他的心,隐隐泛疼。
沈屿发现自己好矛盾,明明欺负林深深的人是自己,可他又突然会心疼她。
原本积攒在心中的怒气,在他的矛盾中,消失了。
“今晚想换地方?”他伸出食指,轻轻挑了挑林深深的睫毛,随后缓缓向下,顺着林深深的眼睑,刮过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瓣上。
柔软温热,沈屿心中的火一下子就升了起来。
“不要在这里。”林深深轻轻睁开眼睛,求饶。
她的眼睛很漂亮,微微弯,水润清亮,盈盈地望着他,十分勾人。
沈屿只觉得血气上涌,他等不及,一把将房内的林深深抱起来,连隔壁的门都懒得关,回了他家。
当晚的沈屿,格外温柔,情到浓处,他还叫了她“深深”。
一声一声,仿佛林深深是他爱至深处的爱人。
林深深受不了他的温柔攻势,或者说,在床上的沈屿,什么样的她都受不了。
很多时候,她觉得跟沈屿这个神经病待久了,她也快成了神经病了。
林深深告诉自己,不可以。
她要离开这个魔鬼。
“要离开我吗?”沈屿问。
林深深沉默,但在心里大声回答:要!
她的沉默让沈屿进攻更猛,不停问:“要离开我吗?”
最终,林深深妥协了,也不是妥协,是完全不受控了,在极致快乐中,她答出了沈屿想听的答案:“不要。”
沈屿结束,林深深也活了过来。
沈屿抱她去洗澡,林深深本能地反抗,可实在没力气了,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沈屿在她睡后,去了她家。
不仅看到了她摔碎的手机,还在手机上看到了一条信息。
发来的人实在嚣张,用的本名。
秦果:【你退赛吧,否则我就把你请病假休学的真实原因曝光出来!未婚先孕,你说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她这个野孩子?】
沈屿气笑了。
野孩子?!居然有人敢说他跟深深的孩子是野孩子?!
他删掉信息,回了自己家,将自己的手机卡跟林深深的对调,备份好林深深所有的资料,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林深深的床头。
翌日。
沈屿将手机丢在办公桌上,对进来汇报工作的秘书道:“再去买一台昨天的手机。”
秘书下意识看向办公桌,心下一惊。
这可是他昨天给总裁买的新手机,怎么摔成这个样子?
“是。”秘书转身要走。
沈屿想起昨晚的信息,眯了眯眼,叫住秘书:“把秦果带来。”
“哪个秦果?”秘书懵逼。
沈屿懒得解释,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是昨天在林深深手机上记下来的。
哪个秦果,当初害林深深,又害苏陶年的秦果。
那会,幕后之人是他。
可现在,一个小小的秦果也敢威胁林深深。
敢动他的人,当他沈屿是死的?!
秦果来到沈屿办公室时,激动又忐忑。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的微信事件是沈屿在幕后指使的。而如今的沈屿,已经成红蓝间的老板变成了沈氏集团的当家人。
他年轻有为,手段非常,短短时间,开拓了好几片疆土,特别是在娱乐业,已经稳稳占据龙头位置。
毕业后的秦果,一直在一边找工作,一边考编制。
虽然她专业优秀,可毕竟有当初的黑料在,很多公司都不愿意用她,没办法,我才想到考编制,目前快到政-审阶段了。
都是有梦想的人,谁愿意一辈子活得碌碌无为。
故而,听到沈屿找她,她就急急忙忙来了。
“在参加比赛?”沈屿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低头看秘书领秦果进来时递给他的资料,问得随意。
秦果讶异,眼睛亮了亮,点头:“嗯,报名了《诗词大赛》。”
沈屿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秦果没懂,但她本能得畏缩了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短短一两年未见,沈屿身上上位者的气势重了不少。
明明当年,她也常常看到沈屿跟苏陶年、林深深他们一起吃饭、玩闹。
那会的他,妥妥一个纨绔子弟,有钱、帅气、会玩,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男生。
谁不喜欢又坏又帅的男生。
可现在,她觉得沈屿变了,变得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雀跃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忽然觉得沈屿找她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是那条短信吗?
不可能!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件事被林深深告知了苏陶年,苏陶年报了警,而她老公衍神帮她出了气,找了所有证据把沈屿关了起来。
自那以后,他们的友谊就决裂了,林深深跟他也没了交集。
后来,林深深还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休了学。
再后来,沈屿开公司拓疆扩土,林深深回来继续上课,他们更没交集了。
不管怎么样,沈屿也不可能帮将他送到监狱的林深深找她吧。
沈屿笑,是觉得真巧。
《诗词大会》就是他出资的,本来的计划是在卫视播出,可没想到因为符合国家弘扬正能量的主旋律,最后变成了跟央视合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就觉得林深深读诗的时候很美,所以在进军娱乐业时,就提议做一档这类综艺。
他倒是不知道,他的小树林,天天晚上苦读,为了就是参加他的节目。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沈屿心情不错。
不错归不错,可扫见面前的女人,想到昨晚那条信息,他的好心情就被完全破坏了。
“知道‘野孩子’是谁的吗?”他敛起笑意,阴沉沉地望向秦果,眼神锋利,语气寒冷。
秦果心下一惊,宛如雷劈,差一点就跪了。
果然是那条信息吗?怎么可能!
她畏畏缩缩看向沈屿,这一看,更害怕,身体都是抖的,恨不得将头低到递上去,声音也颤抖:“不知道。”
她想,难道沈屿也在查孩子的生父,想要报复他?
下一秒,他就听到沈屿轻漫而玩味的声音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是我的。”
林深深这次真的跪了,她匍匐在地上求饶,声泪俱下:“对不起,沈总,我不知道,我道歉,对不起,求您放过我!”
她万万没想到,林深深的孩子居然是沈屿的,怎么可能这么狗血?!
“放过你?”沈屿靠在椅背上,玩着手中的钢笔,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我是苏陶年,还是宋衍?菩萨心肠?”
是了,当初他的事情曝出来,苏陶年跟宋衍也是因为深深的事,将他关进监狱,而他身后的小罗罗,李菲菲、秦果、susan,他们都高风亮节地让她们自生自灭了。
可他沈屿,对他的小深深都舍得折磨,又怎么可能放过伤害深深的人。
沈屿也没做什么,就是当着秦果的面,给教育局打了个电话。
没动私权,就表述了一下当年秦果被学校记过的事。
政-审是不可能过关了,考编制这条路也走绝了。
这不算完,他又当着她的面,开了免提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男声响起:“沈总?”
秦果头皮一麻,这声音她不会听错,是她最近使出浑身解数搭上的男朋友梁青城,《诗词大赛》的年轻有为的副导演。
也是通过他男朋友,她知道了《诗词大会》的节目,她卖萌耍乖,请男朋友保她进决赛。
他们不是肉-体关系,梁青城挺喜欢她小女人又书卷气的人设的,对她还不错。
他说:“宝宝,你专业能力那么强,不用担心,只要没有特别亮眼的人出现,你搞不好可以一举夺魁。”
就是“亮眼”这个词刺激了她,于是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林深深。
而现在——
“是我。”沈屿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像是夺命声,“你女朋友秦果想害我老婆,这笔账怎么算?”
电话那头的梁青城,声音都变了,他急急忙忙的回复,给了秦果致命一击。
梁青城说:“沈总,您误会了,我单身,没女朋友,跟林深深只是玩玩。您放心,处理她的事,无论是身败名裂还是清白不保,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