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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 深海(1 / 1)

黑衣人漂亮的一个侧滚翻,落在了艺术馆外围的草坪上。这大概是对方早已计划好的逃跑路线,不远处就停着一架摩托,等阎晶晶追出来的时候,他已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组长?”年轻的小女警左顾右盼,半天才发现吊在三楼护栏上的夏熠,顿时惊了,一声尖叫,“你怎么就挂那儿了呀?!我我我来给你开窗,你你你别摔下来啊!!!”

夏熠:“……”

他眼睛一闭,在心底默念: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等夏熠按原路爬回去的时候,脸黑的和锅底似的。被人这么摆了一道,心底别提多憋屈了。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当地辖区派出所,调交通监控来排查那辆摩托的下落。

于此同时,阎晶晶拉着夏熠去c区:“组长组长,那人泼了一张画。”

“什么画?”

夏熠更奇怪了。这人他不偷不盗,而是选择用硫酸搞破坏,图什么呢?

硫酸只是把画正中6-70%的区域泼掉了,还能看到一些边边角角。夏熠能辨认出来,那些是一张张的小照片。

季彤似乎也很疑惑。她与夏熠解释,这张画是悼念活动的一部分,整张画就是由那12位在蓬莱公主号上遇难的旅客相片,拼出来的蒙太奇。

夏熠心底浮起了一个荒诞的想法——难不成,这一切还与去年蓬莱公主号爆炸有关?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你怎么回事?”姜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人不在局里,刚电话半天也不接,你死哪去了?!”

夏熠心说我这大半夜飞檐走壁的也没法接啊!

但他还没开口,姜沫继续说道:“明天早上九点,让我在市局看到你。赵春花终于招供了,作案动机、方式、人证、物证齐全,准备好材料咱们可以送检了。”

夏熠愣住:“怎么个全法?”

赵春花认罪是大事。

夏熠暂时把艺术馆的事对接给了当地派出所。第二天一早,又风风火火地赶去市局。他听完赵春花的供述,下巴差点没跌到桌上。

赵春花平时会偷点安眠药不假,但她只是未雨绸缪地备着药,确实没想过去害徐老爷子。

两个月前,也就是徐老爷子最后一次进icu之前,口不能言,人还清醒,偶尔会写字与家人交流。也不知老爷子是对赵春花的照护格外满意,还是对两个儿子不管不顾、又暗夺遗产的行为倍感失望,他突然通过手书修改遗嘱,要把自己名下两套大房子留给赵春花,感谢她对自己晚年的陪伴与照顾。

那一套是燕安市市中心的豪宅,还有一套是周边旅游胜地的度假山庄。

徐家两儿子一听,那哪能同意?结果这事没闹完,老爷子就彻底不清醒了。徐华浩找了律师,还私下威胁赵春花放弃遗嘱,要不然一定让她和她在外打工的丈夫都“不得好死”。

徐华浩钱多势大,赵春花自然不是对手。于是,她表面上是放弃了这件事,但心里一直憋着股气。要是能拿到那两套房子是什么概念?一套能把家人接来大城市,还有一套出租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她能服气吗?

赵春花越想越气,碰巧又听到袁咏芳筹备着那天烧烤的事,就起了歹心。她天真地以为解决徐华浩,遗嘱就能有她的份了。

细细算来,赵春花照顾徐老爷子一年都不到,这份遗嘱立得让人匪夷所思。

恰好,徐家二儿子——徐华浩的弟弟徐华宇,终于从出差地飞回来了。他与徐家律师均能证明这起遗嘱的存在。

徐老爷子亲笔早被徐华浩烧了,但根据赵春花的供述,警方在她家找到了一份遗嘱复印件,同时她手机里也还存着原件的照片,显然是放不下这两套房子。

事后,邵麟听了,一口咖啡差点没把自己给呛到:“赵春花?!不可能是赵春花。”

“可是按照证据说话,是她没跑了。”

“周六那天,她怎么回的小区?”

“我们被误导了——我们一直认为这个‘第四人’是周六才去徐家的。监控拍到周五下午五点,赵春花开电瓶离开西城华锦。之前,她告诉我们她回家了。其实不然。她现在说,当时她只是帮家里去芦花湾镇上购置烧烤调料。她家院后的那条山路,恰好是连通西城华锦别墅区与芦花湾镇中心超市的一条近路。所以,周五晚上,她骑车出小区,将车停在了镇上,抄小路步行回来。周五晚上没有下雨,那条路是干的,所以她没有留下痕迹。”

邵麟眉心深锁,安静地听着。

“整个周六,赵春花都在徐家。当然,她没有参与烧烤。不过,她之前看徐家烧烤过很多次,所以她知道,这家人习惯在烧烤后喝花生牛奶。所以,在赵春花帮人清洗食材的时候,就悄悄把药下在了饮料里。她还说,处理食材时,袁咏芳素来要求她带上手套,所以没在饮料瓶上留下痕迹。”

夏熠继续说道:“等她把人药倒了,这才开始烧炭,同时用徐赫光的手机拍了照片发给季彤,就是为了误导警方。最后,她把摆拍的海鲜带走,关掉油烟机,封好门窗,确定几个小时后没人醒来,才冒雨从山路离开。第二天一早,在徐老爷子的报警响起后,她才骑电瓶车回了别墅。”

邵麟挑眉:“这些细节……都是赵春花自己说的?”

“没错。看守所里磨了72小时,终于特么开口了。”

邵麟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怀疑:“期间除了警方,她还见过什么人?”

“律师。”

“有录音吗?”

“看守所里律师与当事人会面是不录音的,但我们有录像,看着没什么问题?”

半晌,邵麟才缓缓吐出一句:“奇怪。”

“我也觉得很奇怪,”夏熠眼底一片茫然,“这徐老爷子的遗嘱,立得也太随意了吧?”

“不。我奇怪的不是这个。”邵麟皱眉,“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违和感吗?在案发当时,那个能够想到拍照片发给季彤作伪证的人,心思极度缜密、且冷静自持。既然那张有手镯的照片就是拍给警方看的,一个那样缜密的人,不可能贪一时之小,为了偷首饰而将自己打成警方焦点。假设赵春花是拍照片的人,她知道照片里有镯子,那她为什么还要去偷?哪怕她只偷项链,不偷手镯,都比现在这样强。”

“你现在和我说,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做的,我不信。”

夏熠挠了挠头,低声说你这个只是基于猜测,但立案要讲证据。现在赵春花自己承认杀人,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洗不干净。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赵春花是在替真凶背锅?”夏熠说道,“我们又查了赵春花的流水,暂时也没发现问题。她、以及她的丈夫,最近都没有额外收入。那你说,替人背锅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么大的锅,估计要枪毙的,没点好处不行吧?”

邵麟不吱声了,就一个劲地给自己灌咖啡。那一大杯美式清咖,他喝起来就好像在喝水一样。

夏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突然注意到邵麟眼底一片青黑,好像昨晚又没睡好。

就像乌鸦能嗅到死亡,狼群能嗅到血腥一样,夏熠偶尔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直觉。那些直觉,哪怕一时半会没法被证据支持,往往准得出奇。比如现在,毫无由来的,他觉得邵麟让他想起了昨晚艺术馆遇到的那个黑衣人。

不仅仅是身形相符,邵麟的五官也非常立体。虽说他现在带着黑框眼镜,让整体轮廓温柔平和了很多,但仔细一看,依然能找到那丝锋利尖锐的感觉,就隐藏在那副眼镜之下。

不过,邵麟一直给夏熠一种行动迟缓、甚至小脑不太平衡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眸是深褐色的。而昨晚那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led灯下亮得惊人。

夏熠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人转身的瞬间,以及往夜幕中一跃而下的矫健身影。

会是一个人吗?

这可太奇怪了。

夏熠这个人向来嘴比脑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邵麟还沉浸在赵春花的案子里,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啊?”

“你看上去好像挺困的,”夏熠故作随意地耸了耸肩,“昨晚没睡好啊?”

邵麟闷闷地“嗯”了一声:“睡得有些晚。”

“哦?干嘛去了呀?”夏熠揶揄地开了个玩笑,“邵老师夜生活很丰富吗?”

邵麟温和地眨眨眼:“我的夜生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夏熠顿住,笑容过于殷勤,反而染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我这个人没有夜生活啊!嘿嘿嘿就好奇嘛,晚上一个人很无聊的呀,不加班就没事儿做呗,就随便问问?”

邵麟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很是爽快:“如果你想晚上约我出去,你可以直说。”

夏熠的表情顿时石化在脸上,心说:等等,这话题走向不对劲啊?怎么就突然晚上约人了呢?这个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不对,难道他这是在暗示我约他出去吗?所以,他希望我晚上约他出去吗?可是晚上去干吗?去过夜生活吗???

小夏警官在脑内一顿操作之后,硬是把脸给憋出了一层薄红,呆若傻狗:“……约、约什么呀?”

邵麟见了鬼似的瞪他一眼:“聊案子啊?”

夏熠:“……”

“回去了,谢谢你把进展告诉我。”邵麟把空杯子丢进垃圾桶,双手插回口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结束了夏某人的套话。

夏熠盯着邵麟的背影,突然觉得越看越像。

对了!他猛然想起——那人左边侧腰有一处黑玫瑰纹身!夏熠再次雀跃了起来。这下简单了,只需检查一下邵麟腰侧是否有纹身,不就知道答案了?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邵麟腰上,质地柔软的米色针织衫显得温和无害,甚至生出一丝纤细的感觉,让夏熠很难想象这人能拥有那样强悍的爆发力。

他目送邵麟走回分局对面的心理所,在心底琢磨着:怎么样让他再露一次侧腰?日,总不能直接上去扒人裤子吧,那多不文明!

要不,约人去游泳?

不行不行,这才刚五月,露天游泳场都还没有开,是不是太早了?等到六月才显得比较正常吧……?

可那种怀疑就像一根刺,梗在心口,挠得夏熠直痒痒。直到一张小传单被塞进他的手里,小夏警官福至心灵——

离他们分局不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家桑拿温泉体验馆。特色药物温泉,据说是能疏通经络,活血祛瘀。警务人员工作辛苦,经年累月下来,多少有点腰痛腿疼的毛病,更何况新开的体验馆,折扣喜人,符合预算,夏熠大手一挥,说刚好赵春花的案子也结了,请同事们去泡温泉疗养。

这个计划唯一的缺点是……

邵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我不去。”

夏熠心底疑虑更深,但嘴上连珠炮似的:“为什么呀?这次组里的大家都去,你也没少出力,一块儿来嘛我请客!哦对了,你还记得郁主任吗?就那个自带停尸柜冷气的棺材脸法医,这次他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很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天,给人一个面子,啊?”

邵麟不想说自己怕水,就随便编了个借口:“……可我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也能去啊?”夏熠奇了,“咱们泡温泉啊,又不是游温泉?放心,淹不死的!”

邵麟:“……”

夏熠见人还不答应,便委屈地眨眨眼:“我知道了。嗐,你就是嫌我烦,不想和我一块玩儿。”

又来了。

邵麟最受不了他那种巴巴的目光,直接原地缴械:“……行吧,我去。”

夏熠心底美滋滋的:泡温泉,总不至于裹成粽子吧?

万万没想到……

温泉团建那天,夏熠盯着邵麟的高腰泳裤,眼神呆滞。

#

温泉店里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草药味,氤氲的水气里,一座座汤池被假山竹林分割开来,背景音乐舒缓,隔三差五的水花声里,客人们有说有笑。

因为内勤的小姑娘们嫌弃男人身上那汗味,不想泡他们的洗脚水,非要单独整个仙女玫瑰花浴,夏熠被迫包了两座汤池,男女分场,中间就隔了一座假山篱笆墙。

大家换上泳衣,三三两两地蹲在池子里聊天。

玫瑰池这边,姜沫拉着阎晶晶,贼头贼脑地蹲在篱笆墙边缘,使劲儿地往隔壁瞄,嘴里还嘀嘀咕咕:“咱两外勤的,就该去那边。”

“姜副我们能不能不要凑在这里偷看了真的很奇怪很像两个欲求不满的变态啊啊啊啊啊——”阎晶晶压低声音,一脸纠结,刚想溜走却又被姜沫挽住胳膊。

“嘘——再陪姐姐看一会儿,”姜沫笑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可不想一个人当变态啊?”

阎晶晶:“……”

“一群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姑娘撇嘴。

姜沫捧着脸:“啊——郁主任——啧,你看他那性感的锁骨,凹的好深啊,嘻嘻。”

阎晶晶:“……”

她兴趣寥寥地扫过郁敏,目光落在了邵麟身上。突然,阎晶晶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神奇新大陆:“姜副姜副,你说我们组长他在看啥呢?”

姜沫一心扑再郁敏身上,那夏熠那就是一团肉,闻言茫然:“啊?”

阎晶晶的刑警雷达突然上线:“我、我觉得他好像在看……邵老师……的胖次???”

邵麟也很烦恼。

他无奈地瞪着夏熠:“你为什么老看着我?”他眼底闪过一丝尴尬,把“的泳裤”三个字咽了下去。

夏某人的笑容夸张得有些过分了:“就是觉得你腰上这条、这条十厘米宽的玩意儿挺新奇呗。我就想到女孩子的高腰牛仔裤。怎么,现在泳裤也流行这么穿啦?哈哈哈哈哈!”

邵麟:“……”

他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答应夏熠来参加这劳什子活动。作孽。

就这样,邵麟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挪到了郁敏身边,特意和夏某人隔了半个池子。郁敏这人话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社交。果然,面无表情的法医抬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问过了好。

与此同时,夏熠在心底打着小鼓——邵麟远比平时看起来“脱衣有肉”,背上很多练不到的地方,肌肉都很结实,完全不像每天伏案工作的白领。所以,他的怀疑更深了。然而,邵麟泳裤上那条见鬼的宽带子,都快系到人肚脐了,把他整个腰部都藏了起来,根本看不到!

邵麟在汤池里杵了会儿,渐渐开始觉得煎熬。

水让他觉得焦虑。

特别是水深之后,所泛起的幽蓝色泽。

邵麟深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就当脱敏练习了。

放松。

你很安全,放松。

然而,焦虑就是一种古怪的情绪,人越想着,往往就不受控制地越发焦虑。邵麟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快,但这燥热的空气里,氧气好像就不够用……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与此同时,夏熠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水下,在水中睁开眼睛。

他依然在偷看邵麟。

池子里所有人都很放松,从水里看,什么样姿势都有。唯独邵麟像一座假山似的站着,全身都绷紧了……所以,夏熠这会儿更怀疑了——邵麟为什么这么紧张?他是担心什么被发现么?

大概泡了二十几分钟,是郁敏率先起身,说太热了,先走了。邵麟顿时在心底谢天谢地,忙不迭地跟上,说这么巧,郁主任咱们一起。

夏熠一见邵麟走了,连忙起身,也追了过去。

公共浴室!他最后的机会!

然而,等他一阵风似的杀进浴室的时候,邵麟刚好抱着卫生用品走进为数不多的单人隔间。他用“你有病吗”的目光狠狠瞪了夏熠一眼,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

可怜夏熠手里握了一块肥皂,站在门口,被溅了一脸水。

夏某人是个心底藏不住事的。

那个黑衣人一直没找到。艺术馆位置偏僻,地处新区。那个区是最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大量地皮还空着,监控网络也不完善。再加上派出所的人很不上心,跟丢了摩托就不管了,理由是涉案金额不超过500,遭到破坏的东西也不太值钱。最后,那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就凭那黑衣人的身手,夏熠就知道这事绝没那么简单。

到底……会不会是邵麟呢?

换衣服的时候,恰好郁敏的存物柜就在他身边,夏熠忍不住凑过脑袋,神神秘秘的:“郁主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郁敏抬了抬眼皮,示意他问。

“我盯着一个人的泳裤看了很久,”夏熠压低声音,“先说明啊我不是猥琐男我看的也是男的。反正我就盯着人泳裤看,结果他就突然紧张了,好像还有点怕我!这个反应……正常吗?”

郁敏带上自己的玫瑰金边眼镜,看了夏熠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发瘟的小动物。

夏某人浑然不觉,像是急于求证什么似的追问:“比如我盯着你的泳裤看半天,你肯定就不会紧张的,对吧?”

“紧张确实不至于。”郁敏转过身,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但我会担心,你是不是想gay我。”

夏熠惊了:“卧槽!”

所以说,邵麟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这个???

“那、那、那我是不是要和人解释一下啊?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啊啊啊?”

“倒是不必。”

郁敏重重合上存物柜门。

#

正当赵春花一案整理完毕,即将上交检察院的时候,东区分局的人突然上门,还带着一个案子来。

幻灯片里,一张大头照蹦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瓜子脸,烟熏妆,夸张的假睫毛,烈焰红唇,一脸“哥特社会姐”的模样。

“王妮妮,26岁,工作说好听点,是夜店特殊服务人员,花名linda。两年前因为沾叶子进过拘留所。昨天上午,王妮妮室友前来报案,说王妮妮于前天晚上失联,可能已经出事了。”

夏熠一听便觉得奇怪——首先,成年人失踪不到48个小时大多不予受理,更何况是小姐这种比较特殊的职业。大部分人隔几天又会自己回来,但跨区联动,一定是大事。

“她室友非常笃定王妮妮出事了,原因有二。”东区的警员介绍道,“首先,王妮妮家里很穷,平时日常吃土,但就在过去一周,大手大脚买了许多名贵化妆品与鞋包,却不肯告诉她室友这钱的来源。其二,王妮妮在失踪前,与她手上最有钱的金主大吵一架,甚至撕破脸恶言相向。她和室友说,自己再也不需要这些脏钱了,并且坦言自己手上有一笔‘生意’,事成回来就请她吃大餐。然而,王妮妮离开后就彻底失联了,手机打不通,别提大餐了,直到第二天也不见人影,所以,她室友才报了警。”

“因为王妮妮有□□前科,我们起初怀疑是她卷入了某桩毒|品交易,所以十分重视,但摸排下来,并没有发现她与毒|贩网络的联系,却发现了一条很奇怪的线索,可能和你们西城华锦的案子有关。”东区的警察顿了顿,又切了一张幻灯片,“我们检查了王妮妮笔记本电脑的搜索记录。她可以说是一个从来不看新闻的人,但最近格外关注福润集团一家三口的案子,其中,搜索词条频率最高的是‘季彤’。”

“我们问了报案人,王妮妮最近是否有奇怪的行为。她室友提到一点——上周,向来走哥特女王路线的王妮妮把她头发染回了深栗色,还单独漂了两根金色小辫,但王妮妮就这么搞了两天,又把头发给剪了,让她觉得有点奇怪。室友当时还问了,王妮妮说是金主喜欢。但是,我们碰巧看到季彤参加活动照片……”

夏熠一拍大腿。深栗色大波浪披肩,两根金色小辫,这不就是季彤的日常发型吗?

“我——”阎晶晶猛然站起,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美格里商场的录像是我去调取的!当时我拿季彤的照片去问收银员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她一口咬定见过,就是因为对那金色两小辫印象深刻!因为收银员正确地描述了季彤那天穿的衣服,所以我完全没起疑!”

可现在看来,季彤却很有可能伪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假设,季彤给了王妮妮一大笔钱,找她打扮成自己,在徐华浩一家出事当晚,拿着自己的手机去美格里绕了一圈,至于季彤本人……

极有可能就在案发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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