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相遇(1 / 1)

敲黑板:

1现代架空,公安体系架空,一些职位的设定并不基于国情,比如犯罪心理学顾问、人质救援队等,不用纠结设定。

2前期智力输出主要靠受,攻就一砍崽,暴力dps,纯血二哈,担待一下。

3我支持任何人提出不一样的声音,但交流时请彼此尊重,勿人身攻击。

其它待加,祝食用愉快。

《禁地玫瑰》by二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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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相遇

霹雳嘎啦——

海上炸起一声巨响,闪电撕开墨色苍穹。顷刻间,怒海亮如白昼。邵麟的视野猛烈晃动,远处,橙黄色的逃生艇载着十几名乘客,在浪里夸张起伏。

又是一声惊雷接踵而至,那艘小艇倏地燃成一团火光,他的瞳孔在瞬间缩成一枚针眼。紧接着,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邵麟耳畔一片高频噪音,听觉短暂失灵。灼热的气体与海浪狠狠撞上船身,甲板被巨浪掀起,几乎与水面垂直,他猝不及防一头撞上船舷,满鼻腔的铁锈与腥咸。

冰冷的海水轰然撞击鼓膜,一切重归沉寂。

邵麟摒着气,在阴冷的海底中努力打腿,可手脚却好像被藤蔓缠住了似的,硬是拽着他不让上浮。邵麟拼命挣扎着,肺部灼烧的窒息感愈发强烈,胸口仿佛压着一吨石头,可他始终都没有因氧气耗尽而昏迷过去。

突然,一切静止,一枚冰冷的金属抵住他的额头。

邵麟眼前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那是一杆枪口。阴冷而光滑的触感沿着他的五官一路游走,最后落在他面颊上反复摩挲。那动作是那么亲昵,就好像一双盲人的手,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爱人。

“你过来,我就放走一组人质。”男人嗓音里带着一种被烟酒浸润的沙哑,慈爱而温柔,甚至带着一种蛊惑,“只有你,阿麟。”

难以自抑的战栗感沿着脊椎一枚一枚往下走,而比战栗更令他绝望的,是他心底隐秘的、不愿承认的、从未证实的期待。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邵麟像疯了一样地挣扎,试图挣脱那无形的镣铐,试图撕开眼前无边的黑暗,试图看到那把枪的主人。可空荡荡的世界里,回答他的只有一声清脆的“咔嚓”——

子弹上膛。

“你真是让我失望。”那个男人冷冷地说道。

……

“铃——”

邵麟从梦魇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苍白的手指正绞着领口,掌心被冷汗浸湿了一片。房间里,还残留了半缕安神香的檀木气息,闹钟催命似的叫着,但男人毫无反应。

晨光透过窗帘,在干净的被褥上笼了一层融融暖黄,却化不开他眼底的森然寒意。

半晌,邵麟挣扎地扭过头,看向床头自己给自己写的小卡片,黑色的字迹清冷劲秀:【按时作息,正常工作】。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才按掉疯狂震动的闹铃,起身,麻木地冲了一个冷水澡。

洗漱完毕,邵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大约是没睡好的缘故,眼底泛着两道青黑,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刘海滑落,淌过他挺拔的鼻梁。

镜子里,男人的面部骨架天生显瘦,轮廓清冷锋利,显得不太好相处,可偏偏生了一双标准的桃花眼,上睑弓曲高挑,眼尾弧度温柔勾人。他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眸色偏淡,在白炽灯下,瞳孔四周仿佛淌着琥珀色流沙。

看着看着,邵麟眼底忽而闪过一丝嫌恶,不愿意再看一眼自己似的,低头打开隐形眼镜盒。再抬头时,那片流沙之海隐于深褐色的伪装,一身锋芒如同利刃归鞘,黯淡了,安分了,与常人无异。

最后,邵麟带上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平光镜,像燕安市所有普通的上班族一样,融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槐荫大道389号,悦安心理健康服务中心。

今天的前台格外热闹——清一水儿的蓝衬衫,公安人员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埋头填写心理评估测量表。

为了积极响应市里“加强精神卫生工作、提高全民心理健康”的号召,燕安大学心理系承包了市局公安人员与消防员的职业压力评估工作,意在发现心理疾病“高风险”人群,提前进行科学介入。

今天,是燕安市公安西区分局参与评估的日子。

邵麟的目光掠过候诊室,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男人没穿警服,身材格外惹眼——寸头,宽肩,肌肉线条饱满,就那么随便一坐,都挺拔得有棱有角。更何况,所有人都在认真填表,就他笔搁在耳后,量表放在腿上,横着手机,目不转睛地在打游戏。

一边打,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靠,被偷袭了!这里怎么有个人啊?啊啊啊我还没捡到武器!等等,对方好像是手|枪。拿着手|枪就敢打你大哥了吗?”

“来,小朋友,让你看看什么叫防弹体操。”只见他拇指一顿幻影操作,“打我,让你打,来,有本事你打死我啊?求你、打、死、我!”

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女警抬头:“组长,不要向对手提奇怪的要求。”

“这个要求很奇怪吗?你大哥是什么——”男人双手突然顿住,一声惨叫劈开候诊室上空,“卧槽?!我死了???”

片刻沉默之后:“对不起,打扰了。下把一定行。”

“组长,”小姑娘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压低声音,“您别下一把了!您看看这表,一百二十道题呢!”

“你不会在认真答题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男人凑过脑袋,眉头一皱,“阎晶晶,用你的脚指头想想,填几张表,问几句话,能让人看出心理问题的是有多傻!你说那些心理学家,每天就办公室里坐着,让他们绣花我信,让他们评估我们跑外勤的?”

“哼,浪费时间。还不如再打一局吃鸡。”

邵麟闻言,微微蹙眉,不满地看了那人一眼,转头走进办公室。白板上画着巨大的排班表,咨询师工位大多已经空了。

这是市局与燕安大学心理系第一次合作。按计划,来访者填完表后,会与咨询师进行短暂的聊天,要是没有发现危险信号,就各回各家。

邵麟作为项目的负责人之一,他打开文档,提前写起了报告。

没过多久,只听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办公室门被“嘭”的推开。一位年轻咨询师跑了过来,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邵老师!”

邵麟抬起头。

“我、我这里有个同志,一百二十道题全选了c。”她一张漂亮小脸皱成一团,“这、这怎么算呀?”

邵麟淡淡开口:“让他重写。”

“我说了。”小姑娘一咬下唇,委屈眨眼,“他、他就和我打太极。他还说自己念大学的时候,全选c还能毕业呢。靠,我说不过他,烦死了!”

邵麟:“……”

他一努下巴,示意对方把档案搁自己桌上:“放着我来收拾。”

“谢谢邵老师!”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

邵麟瞥了一眼档案——巧了,这不就是刚才打游戏的傻大个儿么?

燕安市西区分局刑侦支队。

夏熠。

邵麟纤长的食指划过档案,指尖落在男人的警服证件照,轻轻一敲。这人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倒是帅得一塌糊涂。邵麟在心底冷笑,可惜脑子不好使。

……

邵麟还没走到候诊室,远远地就听见那大嗓门一口一个“姐姐妹妹”,逗得前台两个小秘书咯咯直笑:“夏警官,就算你这嘴抹了蜜,我们也不能放你走。求咱俩没用!”

邵麟敲了敲门框:“夏熠。”

靠在前台上的男人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来人,懒洋洋地眯起眼:“哟,我说你们这个单位,是不是招聘靠刷脸啊?一个个都仙人下凡似的好看。”

两个小姑娘又笑成一团,就邵麟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说道:“跟我来,302室。”

“哎哎哎——医生,等等我!商量一下呗——”

邵麟打断:“我不是医生。”

夏熠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叫医生顺口嘛。话说,这个到底要弄多久啊?我本来以为填张表就能回去了,手上还有很多工作呢……”

“巧了,我也是。”邵麟推开咨询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鼻梁极挺,眼窝微深,从侧面看,轮廓感最为强烈。就在邵麟侧过头的那一刹那,夏熠毫无由来地感到一丝熟稔。也不是五官什么的,只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半会儿他又说不上来这到底在哪儿见过。

邵麟与人握了握手:“随便坐。”

可夏熠走到窗前,往外扫了两眼,才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咨询师拿起笔,在板夹上翻了一页,摆出一个职业微笑:“最近感觉怎么样,胃口好吗?”

他的嗓音清冷,却又很温柔,让人听着很舒服。

“好的很啊,就咱们局隔壁那家狗蛋儿包子铺,我一口气能吃十个鲜肉竹笋包!”夏熠的笑容里冒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傻气。他探头探脑地盯着邵麟笔下,活像一只眼巴巴乞食的哈士奇:“医生啊,我真的超级健康,你直接让我通过吧?”

邵麟仿佛没有听到后半句,继续问道:“睡眠呢?晚上睡得好吗?”

“也好啊!每天上床倒头就睡,睡得像个死人,早上那都不叫起床,叫起尸。”

“最近有做噩梦吗?”

“有!”一说起这个夏熠就委屈了,“我昨天晚上梦见自己买了一桶哈根达斯,但是被狗子偷吃了!医生你还会解梦么?这特么啥意思啊?”

邵麟面部肌肉僵了僵,但依然笑得毫无破绽:“……我是指,工作相关的。”

如果是内勤也就算了,根据过往经验,出外勤的这个问题最严重。最开始,一个个的都不肯承认,但很多时候,逃避回答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工作?”夏熠眨巴眨巴眼睛,倒是理直气壮,“我工作问心无愧,为什么会做噩梦?”

邵麟抬起眼,恰好对上对方的炯炯目光,心脏一拍跳空,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

是的,你自然问心无愧。

可是,问心无愧从不等于没有后悔,没有恐惧。它不等于你就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再想起那些错失的人,那些没有正解的答案,那些无法挽回的失误……

邵麟沉默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中的那股情绪,其实名为羡慕。他正要再开口,可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抓贼啦!!!”

随后“乒铃乓啷”的撞击声接踵而至。

夏熠警觉地竖起耳朵,起身一步跨到窗前。

悦安健康正门面向槐荫大道,这个窗口则面向一片老居民区,不远处还有座颇为热闹的菜市场。夏熠推开窗户一探头,只见巷子尽头,几个刚买完菜的大妈边喊边追,而在她们前面,有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一路狂奔,刚跳上一辆电瓶车。

“怎么直接抢人钱包哪!”

“抓人啊!!!”

“凑不要脸!来人啊!!!”

邵麟隐约猜到了他想干什么,起身想拦:“你别——”

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夏熠眼看着电瓶车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单手撑住窗沿,就矫健地翻了出去。

他们在三楼!

邵麟冲到窗前,只见夏熠双手扒着窗沿,脚尖垂直抵在墙面上,矫健地往右侧爬了过去。他大臂隆起,全身都绷出了精悍的线条。夏熠扭头,看准位置,双手一松,轻巧地落在了二楼空调机上。继而他往下一跃,单手抓住二楼空调架底部,在空中晃了两下缓冲,随后稳稳当当落地。

恰好,电瓶车正开到他面前。

夏熠停顿都没顿一下,反身就蹿了出去,活像一只猛然跃起的猎豹。他飞奔着跟上电瓶速度,一手抓上方向握把,一手从车头拧下钥匙,甩了出去。

电瓶车在熄火声里停了下来。

邵麟站在楼上沉默地看着。他那一系列动作是那么流畅,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好像已经练了无数次。

那小偷还打算跑,但哪里是夏熠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住了,双手缴在背后,脸朝下趴着。

夏熠忍不住骂道:“跑啊?还跑吗?上哪儿抢钱包不好,非要选在公安局对面!觉得自己人高艺胆大,膨胀了是吗?”

过了好一会儿,买菜的大妈们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把夏熠与小偷团团围住。

“我呸!叫你偷我东西!”

“小伙子,多谢你啊,多亏你跑的快!”

“我这刚atm取了两千块钱,给你两百吧……”

“不行不行,阿姨您自己收好哈!”

夏熠今天出门是来参加审查的,也没带手铐,就近向大妈讨了一根鞋带,把小偷捆了个结实。

他一边捆还一边教育:“你看看你,有手有脚的,又那么年轻!做什么不好,做小偷!人家阿姨存这些钱容易吗?你就这么把人给抢了,多不合适啊?我看你干这活挺熟练啊,惯犯吧?还有这车是你的吗?粉粉的小型号怎么看都是女款该不会也是你偷的吧?”

眼看着小夏警官连珠炮似的说一大堆都不喘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小偷忍不住一声哀嚎:“哥,您别叭叭了,咱爽快点成吗!!!”

等夏熠把小偷收拾好了,大妈们还拉着他不让走。

“小伙子,怎么称呼啊?阿姨一定要谢谢你。”

“小伙子,留个联系方式吧——”

“别别别,我叫、我叫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应该的哈。”说着,夏熠扭过头,对三楼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医生,我先把这小子送回去,咱们以后再聊,啊?”

邵麟静静垂眸。

明晃晃的阳光打在那人脸上,他笑得那样灿烂。夏熠的眼角弯得有些过分了,里头还闪烁着些许成功逃避审查的小调皮。他就好像一杆雨后新竹,在阳光下顶天立地,连那一肚子的坏心思,都坏得那般坦坦荡荡。

邵麟无声地合上窗户,抓着测评档案一动不动。方才心底那一丝尖锐的疼痛缓缓变成了一阵弥漫性窒息,胸腔里似乎有一股横冲直撞,却又无处发泄的委屈。

他也想,那样站在阳光之下。

还是说,他其实,问心有愧呢?

……

据说夏某人“我念书的时候全选c都毕业了,这次为什么不给我通过”的豪言壮语一时风靡全局,以至于这一回去就被支队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不,当天下午,人又回来了。

邵麟刚推开候诊室大门,只见一只高大的“人形哈士奇”嗖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以拉雪橇之势向他冲来:“医生医生医生!”

邵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熟悉的叭叭声再次响起:“我被我们老大批评教育了!上面说如果我不通过审查,就不让我摸枪不让我出外勤。我、我为上午敷衍填表的行为道歉,但跳窗那绝对不是为了逃避审查,那是助人为乐局势所迫嘛锅不在我吧啊哈哈哈——”

邵麟勾起一抹标准的职业化假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局里的筛查已经结束了,候诊室恢复了正常预约,这会儿大多数来访者都喜静。

可哈士奇并没有消停,继续双爪合十,对邵麟点头哈腰,活像在拜财神爷:“在下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文明公正民主和谐,除了话有点多之外没什么臭毛病。还请组织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

他的嗓音极有穿透力,引得候诊室里不少人频频侧目,有的甚至皱起眉头。恰好前台秘书端来一盘刚做好的果切,邵麟眼疾手快,用牙签插了一颗草莓,递到那人面前。

哈士奇滴溜溜的目光落到草莓上,探出脑袋啊呜一口。

瞬间,耳畔清静,世界和平。

邵麟眼角的笑意真了几分,勾勾手指:“过来。”

哈士奇就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依然是上午的咨询室,邵麟直接递过一份评估报告。

夏熠扫了一眼,看着【通过】边上的小勾,顿时大喜:“这就行了?不用填表了?谢谢医生!”

“等等。”邵麟眉心微蹙,反手将报告拍在了桌面上,冷冷开口,“我给你签了通过,不代表这审查是一项可以随便敷衍的工作。”

“咨询室平时都坐办公室里,也不代表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邵麟顿了顿,“你不是刑警出生,是特警转业,对吗?”

夏熠挑眉:“哦?就因为我抓了个小偷?”

“不。”

邵麟不紧不慢地答道:“早上握手时,你右手食指指腹、中指到小指的指根都有枪茧。现在城市里的警察、甚至大部分士兵,都没什么开枪的机会。你那把小破枪多久没用了你自己知道。所以,当刑警之前,你不是服役于主战部队,就是来自武警。”

夏熠眼神微变,难得没说话。

“第一次进咨询室的来访者,大部分会看向沙盘,因为他们好奇这是什么。有些情绪无处发泄的来访者,随手就会捏起压力球玩儿。至于情绪比较低落、压抑的人,往往目光漫无目的,躲躲闪闪。而你的第一反应,却是去看窗外。你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观察环境对你来说是一种本能。”

“同样,在你发现小偷之后,你能第一时间锁定下落路线,并且太熟练了——相比于部队,武警对城市环境更为敏感。武警特勤,对吗?”

“有两下子啊医生。”夏熠这会儿终于来了兴趣,双肘撑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你还能看出什么?”

“二十七岁,单兵巅峰的年龄。为什么转业?原因无非有四。伤退、处分、精神承受不住、以及家庭。显然,你不属于前面三者,不然不会转来公安一线外勤。那么就是家庭了。父母,或者妻儿。”邵麟顿了顿,把“你一看就没有老婆”给咽了下去,“是因为父母。”

肯定句。

夏熠张嘴,但定格于一个“o”形,难得说不出话来。

邵麟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目的达成,他松手把报告递了过去:“好了。你可以走了。”

谁知,夏熠这会儿还真不想走了。他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活像是哈士奇发现了新的玩具:“医生,你算的好准啊。你要不再给我看看呗,啥时候我才能有媳妇儿啊?今年赚钱吗?出外勤的时候消灾辟邪有没有什么说法啊?穿什么颜色的内裤比较幸运?要不要挂个吊坠什么的?”

邵麟:“……………………”

他看向茶几边的压力球,非常想把它们塞进夏熠嘴里。

01.错置

邵麟晚上没睡好,下午就犯困。他踩着五点离开单位,顺手点了晚餐与咖啡外卖,回家时大约刚好送到。

谁知道,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晚饭都送来好久了,咖啡也不见影。邵麟一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但咖啡却显示在二十分钟前“被签收”。他无奈地给快递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敲门没人应,咖啡直接放门口了。

邵麟挂了电话,推门一看,却是空空如也。

恼火之余,他直接申请了退货退款。

没过几秒钟,骑手又来了电话:“哥,我大概是放错地方了!别退,求您了哥,我这就去帮您把咖啡找回来。”

他连珠炮似的哀求:“我这都点签收了,您再退款说没收到,我这罚钱不说,这个月奖金也没了。哥,您就行个好,别退成吗?”

邵麟:“……”

——凭什么别人要为你的错误买单?

一句讥讽涌到唇,却又被邵麟咽了下去。不过二十几块一杯的咖啡罢了,可快递小哥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每一分钱都赚得都不容易。

所以,他终究还是答应了:“行。”

很快,骑手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找到咖啡后,把门拍得震天响:“帅哥对不起啊,我这忙了一天,实在是太困,明明是在西区,我给送去东区了。嗐,真的不好意思啊。”

邵麟盯着那个外卖纸袋,陷入沉默。

这家咖啡用的是那种彩色卡通纸袋,好看归好看,但没有封口,而且,咖啡也不比奶茶,只有一个塑料盖。邵麟一想到,这杯咖啡不知道在哪儿放了二十分钟,也不知道有什么人路过,就本能地警惕起来。哪怕理智上,他也明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小区里,咖啡被人“加料”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多疑的念头只需要撩起一丝火花,就沿着脊椎噼里啪啦地蹿了下去。

“对不起,我还是不想要了。”邵麟顿了顿,又补一句,“我不申请退款。”

“这这这——”方才连珠炮似的骑手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结结巴巴哑了火,“哥,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邵麟摇摇头,“能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吗?”

骑手这了那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憋出一句:“哥,您真不要啦?”

邵麟无奈地摇摇头。

小哥可怜巴巴的:“那我能喝吗?咳,这么问也挺尴尬的。好好的一杯咖啡,丢掉我也觉得可惜。我晚上还要刷单,其实挺困的。”

邵麟淡淡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嗐,谢谢您了,您可真是个好人!”

邵麟当时怎么都没想到,就这么一杯咖啡,会把他送进局子喝茶。当然,这是后话了。

三个小时后,交通监控里,一位身穿快递制服的小哥开着电瓶车,毫不犹豫地闯过红灯,冲进绿化带,连人带车一起翻进燕安市第三人民公园的华容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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