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钢琴青年音乐家比赛(省级)在初赛中,以二人一组的形式进行四手联弹比赛,这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比赛新规则公布的猝不及防,让众多选手都来不及去配合搭档。
这次的筛选方式狠的不行,估计初赛会有很多人落选。
为了怕出现作弊行为,搭档还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选,陌生搭档在一周内培养出默契,她感觉未来的道路一片黑暗,生出很羡慕能直接参加复赛的某人。
苏蜻运气向来不错,抽签抽到了大三的学姐。
她们很快打成一片火热。
这自来熟的态度让叶粼望尘莫及。
而叶粼也很快找到自己的搭档,是一位模样看起来还挺端正的男生,是大二的学生。
相处不到一小时,叶粼意识到这位男生很腼腆,面对面说话时,他们两竟然都没对视过。
五小时后,才暂时了解,哦,是个肥宅;基本除了练琴追二次元就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朋友很少,交际范围比叶粼还狭隘。
相处一天后,叶粼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好像是因为她没开口问。
联系方式也没交换。
叶粼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想了想,她今天都干了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赛场上找个人还是挺容易的,虽然那个男生扔进人堆里,可能就找不着了。
隔日相处三小时,叶粼终于要到了他的名字跟联系方式。
他叫李阳。
名字跟他本人一样,随大众。
当然当然,这还不是最崩溃的。
“你想弹什么曲子?”叶粼坐在他身侧,慢慢的引导问他,因为这个大二的师兄实在是太腼腆了。
“随便吧。”
“好,那我随便选了。”
“你十级过了吗?”
“……过了。”
随后叶粼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他都大二怎么可能没过。
到了真正练习的时候,叶粼那一刻的石破天惊简直是下了地狱啊。
“你不会高八度?!”
李阳摸在琴键上的手瑟缩了一下:“不是不会,就是很难按准。”
叶粼:“……”他是怎么过十级的。
“曲目问题,刚好是自己擅长的部分。”
“……”叶粼不知不觉把心底话说出来了。
她明白手短的人按八度甚至是九度是多么的辛苦,叶粼的手不长不短,当初看着乐谱八度按七度,九度按八度。
一天下来,手都僵了。
但也是花了心思,加上越知秀的淳淳恶导,基础稳扎稳打,她以为所有钢琴手都是这样的;但她居然没想到遇到了一个跟她手差不多大,不实际上可能他的小拇指还要更短一些。
居然会在高八度这个问题上,马失前蹄。
李阳就像只惊惶的小猫咪,躲在一边,不敢直视叶粼也不敢靠近。
叶粼却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五天时间,要保证他在台上不发挥错误,那这个压力对于叶粼来说,跟几座山一样大。
“我,我不知道你会选这首。”
叶粼气不打一处来:“我当时问你,你说随便,现在曲目递交上去,怪我?”
李阳跟拨浪鼓似的摇:“没有,我没意见,学姐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练习,尽量不拖后腿。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有一点,叶粼还是要强调的,“我是你学妹!”
李阳显然懵了:“……啊?”
“……”叶粼扶额,觉得是该好好做做这位师兄的思想工作了。
这问题一直困扰着叶粼,她需要跟李阳进行正常的沟通!
此刻阳台,风带着雨后的湿润,不断地灌进肺里,叶粼毫不知觉的跟李阳通电话:“那首曲子不难,明天我要听你弹第一乐章,好好好,我们不说钢琴的问题,那学姐……”
叶粼拍拍额头:“我都被你传染了,学妹我……不会,我怎么会放弃你。”
放弃你跟放弃自己没区别。
李阳这孩子估计以为可以随意换搭档呢。
从早到晚,叶粼的脑海里只有李阳。
早起中午睡前的时间全都给了他。
温蔺忍无可忍。
叶粼还在听录音,冷不防被人抱进怀里,曲子到后面就乱了。
“你别乱摸!”
温蔺顿了顿,一副委委屈屈:“你知道你多少天没跟我说话吗?”
叶粼没理他,认真听完后半段,正打算推开他走到琴房。
被温蔺一把揽着腰不给走了。
手如同铁钳般,动作轻柔却坚固。
在叶粼辩驳之前,他强硬地说:“知道今天几号吗?”
叶粼为难的想了想:“十二月三十一。”
到处充满着新历跨年的气息。
温蔺的目光笃定且平静,没有波澜,只有在叶粼将视线放回他身上时,才有点水面涟漪。
叶粼叹息,在他嘴上轻啜一口,稍纵即逝:“我哪有不跟你说话。”
房间已经开了暖气,门窗被关上,床单换了一次,深蓝色河豚图案。
四角到处都有着他们共同生活的影子,温馨且快乐。
直到叶粼嘴里神秘的男人出现,这些影子都被淋了酸气。
“是啊,开口闭口都是李阳。”
三天两头除了他就是他。
让温蔺郁闷至极。
“……噗嗤。你是在吃醋吗,你明知道……”
“明知道只是为了比赛,但我还是不乐意,你把我扔在一旁,天天在阳台跟另外一个男人通电话,从八点到十一点,还要听他的录音。煲电话粥的权力我都还没试过,给那个李阳抢先一步了!”
“……”叶粼一时无言以对,这男人浑身冒着酸气,而且仔细想想也是她的不对。
正当她在考虑要用什么方式哄他的时候。
温蔺收起刚才炸毛的语气,轻描淡写的来了句:“我三月初就走了,你要不要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叶粼忽然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扯,对着他的唇堵了上去,贴着唇面,恶狠狠的说:“闭嘴,我宠幸你,还不行吗。”
温蔺眉毛一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你怎么宠幸我?”
这段日子是她从未有过开心的记忆,以至于陷入了温柔的圈里,醉生梦死。
要不是刚才温蔺那句话,叶粼都差点忘了,原来他不属于这里,他要离开,隔着汪洋大海,无法见面的未知时间让她心有戚戚然。
她学着温蔺平时将舌尖探进去的动作,笨拙且生硬。
却莫名引起诱因。
温蔺从一开始就说过要拿回主动权,很快他慢慢直起腰,将叶粼带上来,身体一丝无缝的贴合。
叶粼的背后接触到柔软的床,才猛地从现实中拉回来,紧接着狠狠的抱住他的腰:“你混蛋!干嘛要提醒我,你真的,坏透了。”
温蔺的唇瓣触碰到咸湿的泪水,一瞬的愣神快速飞过,他闭着眼,满脸歉意,抱着她,不断亲吻:“对不起。”
叶粼哭了。
烟花炸了。
似乎是倒数结束,远方传来稀稀疏疏的欢乐声打闹一片,却比不过此刻温存。
叶粼忽然又发了狠的咬他的锁骨,嘴里含混道:“你是我的!”
两人的身体越来越热,温蔺本来压在她身上,不得已又撑开了点。
声线暗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摩擦力,穿过耳膜:“你别乱动。”
叶粼感受到了他身体温度逐渐攀升的趋势,紧接着就是很明显的变化。
她刚开始一动不动,眼珠子往上移,用目光当光盘,刻录他的眉眼,鼻梁,泛红的唇,精致硬朗的轮廓线条。
一直往下,是结实白皙的喉结,然后是经常勾引她的锁骨。
将这些画面深深印在心里。
期限是永恒。
叶粼想都不想,身体先行,抬起脖颈伸出舌尖在喉结上轻轻一舔。
温蔺身子明显一僵,艰难的伸出手在她后颈上抚摸,说着动情的威胁:“再这么下去你知道后果的。”
叶粼如藕的双臂勾着他的脖颈,拉扯往下,被咬狠的红唇轻轻上扬:“我第二次见你的时候,就想上你了。”
趁着温蔺微怔的缝隙,她又问:“蔺叔,我美吗?”
本来是缓慢抚摸她后颈的手忽然狠狠地一捏,温蔺手指细长,指甲圆润,几乎没有厚茧,叶粼的脖子细,他全然握住甚至从后撩起她尖巧的下颚,细细摩挲。
带起不一样的快感。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叶粼下身动了动,又被温蔺隔着柔软裤子狠狠顶住了。
“嗯?什么事。”她差点唤出声,又被压抑下去了。
温蔺的目光忽然变得爱惜温柔,看着叶粼泛着白莹的耳垂:“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挺想爱你的。”
叶粼问:“耳垂?”
“嗯。”
叶粼忽然松开一只手,在耳垂上抚摸,温蔺一愣,恍惚间想起在休息室的那一刻,让他再一次往前一动。
叶粼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
“温老师,衣冠禽兽啊。”
温蔺不闹不怒,嘴角轻轻勾起诱人的笑意:“你不要吗?”
“……要。”
这场纸醉金迷持续了很久,窗外点缀着流光溢彩的城市灯火,各家各户点了光,一家人坐在电视前看元旦新节目,欢声笑语源源不断。
只有一家早早熄了灯,断断续续传来隐忍的呻/吟。
叶粼深层意识里感觉还在身处浮舟,内里被充盈填满。
不行。
这个姿势不行,她受不了了。
她目光含着秋水,张着小嘴,喃喃开口:“名副其实啊。”
温蔺亲着她的嘴角,低哑性感的问道:“名副其实什么?”
“混蛋……”
叶粼似乎听见他笑了一声,还没带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狂风浪卷。
意识再次沉沦之前,他说:“还有两个月呢,慢慢来。”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叶粼感觉她的身体不是自己的,然后被抱进了浴室。
隐隐约约听见混蛋说:“放你一马。”
叶粼很想素质,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草。
隔日跟李阳约定好在琴室练习。
李阳这个人,什么都很一般,偏偏运气极好,预约琴室的欧气简直一个比一个准。
叶粼今天都没开口训斥他,因为她自己也错漏百出,精神无法集中。
反而李阳的状态好的不行。
“学姐,你觉得怎么样?”
“没出错,很棒。”
李阳被夸了别提多高兴,但他瞥见叶粼耷拉的眼皮,收敛了笑意,关切道:“学姐,你怎么了?”
叶粼尴尬的抿嘴,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幸亏是穿高领的季节,所以也没露馅。
“昨晚休息不够。”
李阳立刻就联想到自己身上了,当下就愧疚:“对不起啊,都是我水平不行。”
叶粼宽慰道:“都是进了海利的学生,怎么可能不行。”
刚说完,温蔺便来了信息,很简单的三行话。
叶粼低头看。
——你跟李阳待一块吗?
——他还叫你学姐?
——叫我声学长听听,小学妹?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过程删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