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雪球被陆香给扔了过去,就在这时李月梳洗完刚开门,那雪球就这样直晃晃地栽在了李月的脸上。
这是陆家的贵客,丫鬟些在一旁不敢吭声,只有陆香见她这狼狈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李冶见她姐脸立马黑得跟煤炭似的,急忙上前帮她拍去了脸上的雪,“姐,这是在陆府,压一点脾气。”
她这话刚说完,李月立马推开了她,直直朝着陆香跑去,“陆香!我给你没完!。”
也就才十六七岁的丫头,所谓的没完不过时互相扔雪球的力道重了些。霎时,一个陆香的院子里面热闹得跟街上似的。
陆羽在院儿门外听见了动静,也走进来望了几眼。刚走到走廊尽头,就被躲在假山后面的李冶给扔了正着。
那雪球扔在脖子旁,被体温融了后,便成了水朝着里衣里面流。一时间,胸前就冰凉一片。
李冶见错了人,急忙不好意思似的朝他笑了笑。
陆羽没有表示,忽的弯腰就抓起一把雪朝着她扔来。见状,四人在这院子里面便玩开了心。
——
晃眼间,时间也不早了,李冶和李月同陆家告别之后就回了李府。
回去在府里面待了几天,李家同陆家约定好的时间便到了。府里府外到处在张办着喜庆。那门檐上贴着红纸,屋檐上挂着红灯笼。
李家同陆家的联亲之前就在京城传开了,只是现在不再是传言,而是确确实实的要落实了。都在想着这陆家三公子英俊潇洒,而那李家小千金从小入观,还不知样貌脾性。许多未嫁的单身名门望族的千金都在后悔,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该把陆家的门槛给踏烂的。
这婚事,李冶觉着越简单越好,陆羽也如此认为。于是李家同陆家干脆就只宴请同各家有交集的,但也不少,在李家陆家院子里摆了八桌才够坐。
一大清早,李冶就被李母从被窝里面给扯了出来。她正迷迷糊糊,就被丫鬟这些给服侍着穿上了婚服,顺带还抹了胭脂。待到抹唇时,她迷糊劲儿才过去。
捏起一张红纸,用双唇轻轻含了一下,便是艳红。她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便从那铜镜里面看着自己。
嘴又红又小,就跟那樱桃似的。她长得不是京城现在所崇尚的妖艳,是有一股子的文静气。那双眼睛清澈,脸蛋儿小,配上那红色盖头便是一摊清水。
见她在想些什么,李母在旁边提醒道:“冶儿,时辰快到了。”
李冶听见,微微点头,便将那头上的盖头给放下。
她原以为这一切都会晚些时候才会到来,可是陆羽让她知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了注定。她怕的不是自己期待的成亲提前,她害怕的是找的夫君不是自己钟意的。
但现在,她的夫君便是钟意的。
尽管盖头外看不见,在轿子上,她都是上扬着嘴角。成亲的步骤繁琐,踏过火炉,被送往屋里面,她还维持着微笑。
她不知陆羽何时进房间,便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模样。
幸好陆羽也没让她等太久,她估摸着也就一个时辰,便听到了木门打开的声音。那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透过红盖头便只看到了一个人影。
“你怎会如此早就过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盖头。
陆羽直勾勾地盯着她望,过了半晌,李冶见她没反应,轻轻掐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坐在她身旁,道:“大哥来了,他酒量比我好,便让他帮着我应付。”
李冶嗯了一声,点点头。
随后房间便落入了平静,只剩着那桌上的烛火摇曳。
外面天色也不晚了,陆羽又望了李冶一眼,“快些睡了吧,明早还得去趟宫里。”
这……李冶听到睡了二字,顿时便想到他俩是孤男寡女且共处一室,也只有一张床。她脸立马就红了,思绪也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陆羽见身旁的人没反应,便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便将她红着的脸庞和红红的两片唇瓣给收入了眼底。他此刻很想亲上去,但从小知道做人得为正人君子。
他压抑住心中奇妙的冲动,站了起来从那墙边的柜子里面抱出了两床被褥给铺在了地上。
李冶不解,只听他道:“不必害羞,今晚我睡地上吧。”
见这架势,她就慌了:“可是……可是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诶。”
陆羽点点头:“所以这和我睡地上有什么冲突呢?”
李冶见他一脸正经,自己想说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口,她也只好作罢。随后,她便脱了鞋,把自己埋在被窝里面,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她正迷糊着,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把自己耳旁的碎发别在耳后。随后,她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只想你愿意时才会做,并不想让你误会。”
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说了几句含糊的话,随即那人便低沉笑了一声,那笑就飘飘荡荡进了她的梦里面。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了。也许是昨日的过程有些累了,虽说睡得早了些,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无法自拔。
毕竟那笑声过于温柔。
她朝地上望了一眼,被褥早就被抱进了柜子,而陆羽人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那衣架子上挂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裳,估摸着是为进宫准备的。
据李母说,当初就是陆羽给皇上讲了,皇上找了李父给两人做的媒。如今两人成亲了,也得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她可以同李月说的,将李月带进宫去,去物色物色自己的姐夫。
陆羽回来的时候,恰好李冶也洗漱完毕。两人一同在陆家祠堂里面拜了几拜,这才动身前往宫里面。
刚进宫门,那城墙外就看见了一个山头。她记得那山头是陆羽带着自己去登的那个,却又莫名的想起两人一齐摔在地上的情形。
那城墙是红的,陆羽一身红色官服,李冶一袭粉红霓裳。衬比之下,便是才子同佳人。
走进那议事厅的时候,皇上也不禁赞叹了几句。
丫鬟被留在了厅外,李月陪着进去,同他们俩人跪拜,大气也不敢出。她脑袋里面就响起断袖的传言,何况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皇上。
除此之外,她又想起了之前李冶同她说过的,当今太子喜欢悍妇。
她莫名的也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瞧着他们的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把那些传言给说了出来。
“这是你姐姐李月?”
“回太子,是的。”
顾呈走下龙梯,漫步在他们身旁,最后便定定站在了李月的旁边。这下甭说是呼吸声了,李月觉着自己的胸腔只要起伏都会有被拉出去斩了的风险。
“抬起头来。”
李月未动。
“抬起头来。”
听见顾呈又重复一遍,她这才缓缓抬起头,将顾呈那容貌给望进了眼里。原来京城是有人长得如此俊俏的。
同陆羽偏硬汉的长相不同,顾呈是俊俏得仿佛那高山的花,一撇一笑带有几分柔气,却不显得女气,只会觉得他应该是病了。
让人从心里面便油然有一股子护着他的冲动。
“咳咳,你不必再看着孤了,虽说孤长得确实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这一句话便将李月的脸庞给惹红了,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话。
李冶在旁边看得开心,她巴不得李月同太子的互动多一些,好把刘家那个男的给忘了。
就在此时,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笑着咳了一声,也看出了太子对那李月的态度有些不一般,他道:“你们先起来吧,呈儿别再逗了,给我上来吧。”
顾呈却站在原地,“父皇,你召他们进宫,是想同李冶和陆羽谈话的。至于我和这李月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在外面等你们谈完吧。”
皇上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
李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呈给拽了出去。
李冶急忙朝着她使眼色:别胆胆小小的,多同太子接触,那你以后可就是太子妃了。
李月:“……”敢情她就这样被卖了。
——
议事厅的门关上,没了顾呈的活跃,这议事厅里面便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看着陆羽,从龙椅上起来,道:“你俩如今成亲了,可是陆羽过几日便要去边疆了,李冶,你现在恨我将陆羽派去镇守吗?”
李冶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何意思?”
李冶道:“作为妻子来说,期待丈夫日日能着家,这不为过。可是于一名被庇护的百姓来说,自己的丈夫能为国贡献,这是莫大的荣幸。所以我对皇上,说不上恨却也说不上赞同。”
皇上听完她的这一席话,微微点点头,像是带有几分赞同意味,“看来当初陆羽请求我给你俩做媒,是一个深思熟虑的结果。”
“小情小爱是谁都会有的,重点是在国家安危同这两者之间找一个共通点。既然李冶如此想,那待陆羽顺利归来,朕便给李家同陆家封有功名号,之后李家同陆家的后辈非自愿就罢除履行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