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撑着道:“皇上,我刚刚说,那位赵国太子妃必然是心怀不轨,您一定要小心。”
“朕倒是很惊讶,你居然这样说朕,这样的脱口而出,可见你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燕夷不想让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
“皇上,那丁姬还在赵国,定然是还要做什么的,您不如想想怎么应对。”
“你说朕是疯子,噬爱杀人?”
“皇上……”
“难为你这么长时间,竟然能在一个疯子身边存活下来。”
苏燕闭上嘴,叹了一口气。
燕夷把人拖下去:“朕都还什么都没有说,你一副等死的样子是做什么?”
他笑盈盈的,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朕喜欢你,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就死的,但是朕心里这口气也过不去,不如就想一些小惩罚。”
“朕听闻,这牢狱之中有一种惩罚,能叫人窒息而死,朕当然不会让你死,但你应该想尝尝这样的滋味。”
“我不想!”
“可是朕想看,你觉得呢?嗯?”
最后那一声温柔至极,却叫人浑身发凉,苏燕闭上眼,这个疯批是真的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从来就没什么同情心和心软这种情绪。
不知道在被折磨之前自己寻死行不行。
但是现在这样,自己扎自己,好痛的呀。
她摸到自己袖子的手停了下来,转而抱着燕夷的手撒娇:“皇上,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皇上在我心中就是英明神武,就差搬个祭台供起来了!”
“祭台?你咒朕死?”
“没有没有,您误会了,我这是表达我的敬仰尊敬之情。”
“哦?”燕夷看她一眼:“你会和你尊敬的人这样吗?”
说完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顺势起来把她压在了下面,他手指灵巧,很快就将她的外衣解开,但却不急着继续了,抬眼看她:“会吗?”
这疯批现在应该不会去想怎么折磨人这件事情了,苏燕扯过他的衣服蒙上脸,哼哼着不说话。燕夷想让她说话,就故意不让她痛快,苏燕实在是没办法了,扔开衣服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不会,只和你。”
“那就是说,你刚刚说尊敬我,是假的?”
“……”妈的不想和他说话了,能气死个人!
第二日开始苏燕就死活不来勤政殿了,燕夷叫人来传话,她就躲到太后那边去,索性这几天燕夷有些忙碌,所以也没有做什么。
逐渐就没有内侍来凤仪宫传她去勤政殿了,再加上燕夷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来凤仪宫,苏燕就彻底放下心来,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待着或者去安嫔那边。
这日,苏燕用了早膳,正想趁着日头不大去外面亭子里坐坐,就见明双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贴子:“皇后娘娘,外面安乐伯夫人递了帖子进来,说是想求见皇后娘娘。”
“安乐伯夫人?”
苏燕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又看向明双。
明双立刻道:“这位夫人本姓孙,是先皇后生母,只是据宫人说先皇后在世的时候,这位安乐伯夫人也很少进宫,如今却不知为何想求见皇后娘娘。奴婢认为,这毕竟是先皇后生母,怕是如今看着您当了皇后心中不快,见不见的也不是必要。”
“也没见过就不能说人就是来找茬儿的,况且安乐伯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上的,又是先皇后的母亲,都递了帖子进来,不见说不过去,你叫人安排下去,明日传她进宫吧。”
苏燕将帖子在放在一边,又对明双道:“我记得先皇后并不住凤仪宫?”
“是的,先皇后住的宫殿如今已经没人住了。”
“那就没什么了,你叫人安排一下吧。”
“是。”
次日安乐伯夫人进宫,苏燕就在凤仪宫接见,看着安乐伯夫人从殿外进来跪下行礼,她笑着道:“夫人免礼,快起来坐吧。”
“多谢皇后娘娘。”
安乐伯夫人在一边坐下之后,玉双奉茶上来,安乐伯夫人始终笑盈盈的,坐了一会儿苏燕也没开口,安乐伯夫人笑着道:“臣妇冒昧求见,不曾打扰皇后娘娘吧?”
“不曾打扰,只是不知夫人进宫,可是有什么事情?”苏燕问。
安乐伯夫人笑着道:“原本是没什么大事的,只是皇后娘娘和皇上大婚,臣妇不由得想到了我的女儿,当年少有见面的机会,一时心生感慨,所以递了帖子求见皇后娘娘,原只是想拜见一回,并无什么事情要说。”
听她言语间提起了先皇后,随侍在侧的明双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苏燕察觉到明双不满的情绪,冲她轻轻摇了摇头,明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是以忍下来了。
苏燕收回目光对安乐伯夫人道:“夫人想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先皇后住过的宫殿如今也让人好好看着的,若是你想念女儿,不如过去看看。皇上看重先皇后,那宫中陈设都是先皇后在时的样子,或许能使夫人的心中得到些许慰藉。”
“臣妇就不去了,这睹物思人,怕是看了,就控制不住情绪了,臣妇之前在大婚朝贺皇后娘娘的时候就觉得皇后娘娘面善,若是您不嫌弃,臣妇和您聊几句家常便好了。”
苏燕原想将人打发出去,母亲想女儿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去看看也就是了,但是这安乐伯夫人嘴上说着想念女儿才进宫的,却连女儿的住处都不愿意去看看,还要和她聊什么家常?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瘫着,并不想这样端着架子,语气斟酌着与人说话,累得慌。
深吸一口气,苏燕端着笑脸:“夫人想说什么?”
“臣妇家中之事不好打扰皇后娘娘,便说些近日里京城百姓间传闻的事情吧,皇后娘娘也听着有趣儿。”
苏燕点点头,安乐伯夫人这才道:“臣妇前两日出去的时候,听闻到处都在传赵国使臣被刺杀的事情,说是赵国国内生了变化,原是兄弟相残。臣妇听着却觉得真真是感慨,这平常百姓间都是兄友弟恭的,赵国王室却如此,还来燕国生乱,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燕刚刚去端茶杯,听见这话,手顿时就停下了,侧头看了一眼安乐伯夫人,然后笑了笑没说话,端着茶杯喝茶,暗地里给明双使了个眼神。
明双明白过来,从苏燕身边退下去了殿外,正想着找个机会就进去说宫中有事,如此便可请安乐伯夫人先行离开了。
但还没想好,就看见皇上进了宫门往这边过来,她正要开口,燕夷身边的内侍就打手势让她不许开口,明双只好无声的行礼。
殿内,安乐伯夫人见苏燕不说话,继续道:“这两日传的还不止这件事情呢,还说赵国太子妃死在宫内,是皇上做的,此等荒唐的言论在百姓之中流传,倒是让人怀疑真假。”
安乐伯夫人说完,抬头看向苏燕:“皇后娘娘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苏燕放下茶杯:“夫人还是慎言的好。”
“臣妇原本也是不敢随意说这些话的,只是想着这街头巷尾间竟传言皇上患有癫狂之症,臣妇心中担忧,想着皇后娘娘最是明白的,应该……”
“癫狂之症?”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苏燕往殿外看了一眼,心里叹气,果然下一刻就看见燕夷从殿门外进来,苏燕拢着手不想说话。
安乐伯夫人看见燕夷,吓得瞬间脸色就变了,立刻跪在地上行礼:“臣妇拜见皇上,皇上千秋。”
燕夷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牵着苏燕的手在她的身边坐下来,面上还带着笑意,苏燕看着他这样子都有点捉摸不透了。
按照以前的情况来讲,他这会儿应该不会这么平静,笑着提刀杀人都是有可能的。
这位安乐伯夫人说是来拜见她,实则是想要打探消息,想也知道心里不向着燕国,或是别有所图,燕夷实在是要杀她也不会怎么样,但燕夷这么冷静,她反倒是不习惯了。
“皇上?”她唤了一声,燕夷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不习惯了?不是你不喜欢杀人?朕随了你的心意你还不高兴了?”
“您随意。”
燕夷这才轻哼一声看向跪在地上的安乐伯夫人,安乐伯夫人听见刚刚燕夷的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伏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夫人平身吧,不过是几句市井流言,朕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夫人身为朝廷命妇,却如此轻信流言还传到了皇后的耳边,须得小惩大诫,就割了舌头吧。”
“皇上!”
安乐伯夫人大惊:“皇上恕罪,臣妇并非是有意传此流言,只是与皇后娘娘闲话家常,且臣妇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若是被怪罪,怕是有人要议论皇后娘娘啊。”
燕夷看向苏燕,苏燕眨眼:“只要不找我麻烦,其实议论几句我没意见。”
之前燕夷要杀的那些人说起来算是无辜,或是要被杀的人身份不合适,但安乐伯夫人这种在帝王这个位置来说,已经是个威胁了。
“算了。”
燕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气挥手:“回去闭门思过。”
安乐伯夫人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更加清楚这位新皇后在皇帝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告退之后出来还是一身的冷汗,进宫之前没想到这样的时候还能让皇上给碰见了。
她带着人急匆匆的出宫去了。
燕夷往旁边一靠,懒洋洋的看着苏燕,问她:“你刚刚怎么不拦着?”
“为什么要拦着?”
苏燕疑惑:“这位安乐伯夫人一看就是来打探消息的,否则进宫过之后不去看自己亲女儿住过的地方,非要和我聊什么家常,一定是别有所图,是该小惩大诫,不过……”
苏燕盯着燕夷:“你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了?什么都不做?”
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朕是个正直的人,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
“噗!咳咳咳!!!”
他还没说完,苏燕就噗嗤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余光看见燕夷的脸色沉下来,她摆摆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才道:“皇上您请继续。”
燕夷抿了抿唇:“安乐伯的事情,朕自有处置。”
听他这么说,苏燕就完全放心了,但下一刻燕夷就问:“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也不去勤政殿?蹲在屋里养肉?”
说完还在她身上捏了一把,皱眉:“感觉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啊。”
苏燕一把抱住自己:“不要乱捏,一大一小怎么办?”
“那一起。”
“……”
燕夷从凤仪宫离开之后,就立即让人传了柳源进宫,要柳源找到安乐伯一家的罪证,名正言顺的处置安乐伯一家人,之后又传了京畿令进宫,让京畿令派人去行馆,严加看守。
京畿令想着大概是因为赵国的使臣遇刺,现在齐国的使臣还在行馆内,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才派人严加看守的,回去后便急匆匆的吩咐人将行馆内外的全都围了个严严实实。
齐国的使臣见到这个阵仗,还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立即出来找到京畿令,京畿令笑着道:“是皇上担心你们的安全这才叫人守着,并不会限制你们,只是出了赵国那样的事情,还望你们出门在外时多注意些。”
齐国使臣这才松了一口气,赵国那件事情也确实是挺吓人的,点点头变不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柳源要寻找安乐伯的罪证,而且看皇帝的意思是要能将其置于死地的罪证,这其实不太好办。
毕竟安乐伯是先皇后的父亲,且在朝中还担任着重要的官职,若是一般的罪名最多就是流放或者是罢官,要安乐伯一家都出事,这就要掌握好一个度,一不小心牵连太大了也不好。
一个月后,柳源上奏,安乐伯夫人与赵国来往密切,来往的信件和负责传递消息的那个人都已经抓获,实乃燕国叛臣,安乐伯作为知情者也经常提供消息。
和敌国消息往来,无异于谋反,柳源带头请求处置安乐伯一家人,燕夷耐着性子磨了一天才下令将安乐伯抄家,安乐伯及其妻儿斩首,旁系则流放。
随后柳源跟着一起来了勤政殿,才道:“皇上,安乐伯夫人当真是和燕国来往密切,如今不知道安乐伯家中其他人是否也参与其中,只判了流放,若是这些人之中有心怀不轨的,留下命就是留下祸害,臣以为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苏燕从后殿过后,正好听见柳源和燕夷在说话,就先没有过去。
前面,燕夷问柳源:“你从何处查到的消息?”
“是安乐伯夫人和赵国有消息往来,臣奉命看住安乐伯一家人,这才无意间撞见,从而抽丝剥茧查下去。此事还不知道赵国和安乐伯夫人联系的到底是谁,所抓到的人也几乎都自杀了,还剩下一个也是什么都不肯说,问不出来。安乐伯夫人只知道自己在传递消息,却不知道具体是传给谁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管了,赵国。”燕夷笑了笑:“赵国内,短时间内就要生变,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顾不了这边。”
“皇上先前就知道,所以才派夏将军去了北地?”
柳源因为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先前皇上忽然让夏季去北地时,他还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按理来说燕国已经拿下了赵国的樊城和连城,暂时也没有要开战的意思,可皇上却让夏季这个时候去。
原来是早就有所打算。
那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皇上就有这样的想法,可半点都没有露出来过,柳源后背再一次惊起一身冷汗,总觉得燕夷这个皇帝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控制。
少年登基的皇帝,就算是性格有所缺陷,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既然皇上已经有所安排,臣不敢置喙,臣告退。”
“嗯。”
燕夷摆摆手,看着柳源出去后,忽然转身就往后面走,在苏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拖了出来:“在后面偷听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是你和柳国公刚进来的那会儿。”
苏燕往殿门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看着燕夷:“我刚刚听柳国公说,安乐伯夫人对赵国传送消息,该不会是那个丁姬吧?”
“嗯哼?”
燕夷顺势往台阶上一坐,拉着苏燕在旁边坐下来:“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可见你从前那副蠢样不是因为天生愚笨,而是太懒了。”
苏燕:真的,也就是她不爱计较,否则哪个男人敢说自己的女人蠢,天生愚笨这样的词,那就是在单身狗的边缘疯狂试探。
燕夷忽然又道:“听说赵国的景色不错,既然他们从赵国着手,朕就先把赵国打下来,到时候带你去看看。”
苏燕侧头看着他:“皇上说什么?”
“朕忽然觉得,这件事也挺有趣儿的,不是那么想任由燕国毁灭了,全部揉在一起再毁了,多好?”
“……”越来越疯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毕,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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