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广场位于江临市中心地段,左右都是马路,今天又是星期天,到处都是人。
周海正坐在车里,林颜站在白马广场的东侧发传单,刘望归站在白马广场的南侧卖气球,王东川搂着正在津津有味吃棉花糖的陈枝枝,这两人在广场中心地段,他们旁边就是拿着行李袋的刘伟豪。
周海正一一试过音后,眼睛有意无意看向刘伟豪。
半个小时后,刘伟豪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通。
林颜等人看着他走到垃圾桶旁边,然后伸手进垃圾筒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后,塑料袋里有个手机。
末了,他将自己的手机扔进垃圾桶,而后转身站在交叉路口前面的红路灯等候。
等绿灯只剩下三秒时,他飞快跑过去,其他人跟在后头,除了林颜速度比较快,躲开车流,其他人都被车水马龙拦住,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越跑越远。
林颜寸步不离追在刘伟豪后面,直到看到他拐进一座大厦。
她晚了两步跟在后,看到刘伟豪拿着手机似乎在等电梯,等她跑过去时,电梯已经上去,她只能乘坐另一班电梯。
等她到了顶楼时,刘伟豪已经将行李袋扔到下面,有两个男人似乎一直躲在哪个旮沓里,见行李袋掉下来,立刻跑过去,抬着行李袋跑了。
林颜立刻让周海正跟踪两人。打完电话,她立刻问刘伟豪要手机。
刘伟豪很配合。两人到了楼下,刘伟豪问别人借手机打电话回去。
白春荣得知绑匪拿走了钱,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林颜下了楼,其他人终于跟了过来。周海正的车子也停在大厦门口,几人沿着红点跟了过去。
陈枝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抹汗,“头儿,刘伟豪呢?”
林颜头也不抬回道,“在后面。”
大家跟着红点,一直往前开,直到上了高速公路,大家才察觉出不对。
林颜立刻给高速公路上的交警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找追踪器。
终于在一辆出租车上面找到追踪器,据司机交待,他确实载过两个小伙子,但是他们在浮华街就下车了。
也就是说那两个绑匪早就察觉出追踪器的下落,直接将计就计将追踪器扔进出租车用以拜托警察的追跑踪。
林颜一行人无功而返。就在这时,绑匪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刘章胜被放在天启广场的长椅上。
林颜立刻给民警打电话,让他们去接人。
人是接到了,但是对方身上有多处伤痕,民警立刻送去医院急救。
等林颜赶到医院,白春荣和刘伟豪已经到了。没过多久,医生从病房出来,冲等在外面的家属抱歉,“病人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感染,没有及时处理,我们已经尽力了。”
护士推着刘伟豪的尸体出来,白春荣趴尸体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上的张秀娥也是一脸哀戚,林颜等人则下意识看向刘望归,他一拳头砸在墙上,手指磕破了血。
护士推着刘章胜出来,他身上还盖着白布,白春荣趴在丈夫身上痛哭流涕,刘伟豪同样伤心不已,只有刘望归失魂落魄揭开那层白布,看着他脸上的青青紫紫,只觉得茫然。
他恨了这人三十年,却只见过几面就这么死了?
看得出来,他想认他,可是他忘不掉仇恨,也不想原谅他。一次一次拒绝对方的好意。现在这人真的死了,人死债消,他连恨都恨不起来了。一切都成了空。
周海正拍拍他肩膀,“节哀!”
就在这时,谢肖赶了过来,林颜示意周海正几人将白春荣和刘伟豪架开,“我们要将死者带回去解剖,请你们配合。”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白春荣哪受得了,拽着林颜的胸口又捶又骂,“都是你们警方无能,找了三天都找不到绑匪在哪儿。我们钱都交了,他们居然还撕票。早知道,我就不报警了。”
民警过来阻拦,林颜跟着谢肖等人离开医院,身后传来白春荣和刘伟豪的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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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颜跟着谢肖进了解剖室,谢肖正在给死者解剖,“死者生前,四肢被绳子绑住,身上有多处刀伤,肋骨断了两根,胸口有淤伤,根据形状应该是脚踢的。他的指甲有皮屑组织,可能对你们查案有帮助。”
林颜眼睛一亮,只听谢肖继续道,“他至少两天不曾进食。”
“死因是什么?”
“这刀刺中大动脉,失血过多致死。”谢肖指着右胳膊一处伤痕道。
尸体只能查到这么多,倒是鉴证科那边有了好消息,“死者衣服上沾有乳胶漆,死者生前极有可能被绑在正在装修的单元房内。”
现在他们只能通过皮屑组织里验到dna。
林颜让大家先歇息,自己回了办公室,翻看从刘伟豪手里拿过来的手机。这是一个老年机,绑匪是通过发短信让对方到这边大厦后。
绑匪一共发了三条短信,一条是甩开警察,等绿灯只剩三秒再过。
第二条是五分钟之内,到华东大厦顶楼。
第三条是将钱扔到大厦后面的巷子。
林颜突然想起,自己跑进大厦的时候,分明看到刘伟豪似乎在跟谁打电话,可是这手机上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她立刻出了办公室,看向周海正,“我觉得刚刚刘伟豪的反应有些不对。我之前明明看到他用这手机拨打电话的,但是这上面却没有通话记录,你给查查。”
她将手机递给周海正,对方微怔,立刻打了个电话,让通讯公司帮忙查。
得到的回复却是那个时间段没有通话记录。
周海正猜测,“如果电话没拨出去,通讯公司那边是不会记录的。”
但这确实是一条线索。这个手机是绑匪提供的,刘伟豪那时候应该打给谁呢。
林颜让陈枝枝和王东川随她一块去刘家。
白春荣不在家,张秀娥解释,她去会朋友了。
而刘伟豪则是西装革履,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还喷了香水正打算出去。
王东川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刘公子,您刚死了父亲,居然还要出去交际?”
这都什么人呀,丈夫和父亲死了,不想着料理后事,居然出去玩。
刘伟豪平生最讨厌别人说教,听到王东川这话立刻阴沉着脸,“我父亲之所以会死就是拜你们这些警察所赐,如果不是你们警察太无能,他怎么会死。”
王东川气得不轻,林颜抬手阻止了他,现在不是打嘴架的时候。
林颜看着刘伟豪,“今天我跟着刘公子的时候,看到你在等电梯的时候打电话,我想请问下刘公子,你当时在跟谁通话。”
刘伟豪微怔,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人打电话。你一定是看错了。”
林颜定定看着他半晌,见他不肯承认,便带人走了。
等一行人出了门,王东川忍不住问,“林队,这小子摆明在说谎。”
林颜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虽然那时候只是一瞬间,但是她确实没有看错,对方真的是在打电话,而且似乎很着急,额头全是汗。
等他进了电梯,她追上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了。
刘望归听到这话却有不同意见,“林队,照你这么说,可能是电梯里面信号不好,电话没拨出去。”
林颜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想不通刘伟豪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曾用那手机打过电话。
翌日,谢肖亲自将报告送过来。
林颜立刻让周海正查记录,可惜的是这名绑匪以前并没有犯罪记录,根本查不到对方是谁。
周海正拍了拍桌子,“这条线索又断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陈枝枝过去接,撂下电话,立刻冲几人道,“三名死者死在新楼盘。”
几人不可思议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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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新楼盘,房子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盖好了,三名死者死在26栋一单元2201室。
三人死状凄惨,身上有多处刀伤,鲜血撒得到处都是,因为死了有一晚上,再加上天气又热,已经有苍蝇过来产卵。
屋内有几瓶已经开了封的矿泉水以及吃完没扔的饭盒,有个极大的行李袋,里面全是钞票,结结实实捆在一起,其中有几沓被拆开,里面的□□被挑出来扔到边上。
因为窗户没关,这些□□飘得到处都是。刚刚他们进来时,林颜就曾踩过这些□□。
看见这些钱,大家几乎可以确定这三个死者是绑匪。
周海正已经查过,这整座大楼的装修都包给了刘氏集团旗下的爱美家。这栋楼的粉刷工作就由这三位死者负责。
因为房子已经盖好,正处于装修阶段,所以工地外面的监控已经全部拆除。
也就是说根本查不到有哪些人曾经进出这栋大楼。而负责看守工地门口的大爷记性不太好,再加上工地来来往往人那么多,竟是查不出有哪些人进出过。
刘望归给第一个发现死者的目击证人做完笔录,就过来汇报工作,“据目击证人所说,他是装修公司的经理,今天他过来检查墙面有没有刷好。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有许多间没粉刷。他就一层层找上来。直到找到这里发现三位死者。”
王东川从另一个房间找到两根绳子,上面还有些血迹,立刻叫林颜过去。
绳子边上还有个手机,周海正接过手机,解开密码,翻看相册,立刻确认这手机是刘章胜的。
今天收获颇丰,接下来就等谢肖那边验出死者的dna,然后与上回得到的dna做对比。
谢肖在案发现场做过初步检验,三位死者的死因都是一样的--失血过多致死,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下午三点至五点。这个时间点相当于三位绑匪刚拿到赎款,就被人杀了。
对于杀人凶手,大家产生不小的分歧,周海正头一个发表意见,“我觉得可能是这三人分赃不均互相残杀,所以才酿成悲剧,证据就是这五百万,没被人拿走。如果绑匪是四个人,那个人不可能不把钱拿走。”
这理由很充份。
但是等尸检报告出来后,他的结论很快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