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云片糕(1 / 1)

白露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地道:“夫人,夫人!请听奴婢解释,姑娘并没有——”

“并没有?并没有哪来的这帕子!”陆氏气道,“难不成这帕子是平白无故变出来的?方才要不是宝珠的丫鬟恰巧经过这儿,见那周成鬼鬼祟祟的,留了个心,这事恐怕还真被你们给瞒下来!如今也容不得你们狡辩!把人带上来。”

陆氏的话说完,就有几个护院压着周成进屋,白露一见到周成,脸色更白。

周成苦着脸,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白露。

白露一看如此,就知完了,这周成为了把自己摘干净定会把事儿全部往她与姑娘身上推,如今姑娘被抓个现行,夫人肯定不会相信姑娘了!

果然,周成开口求饶:“夫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今日有一位公子来找白露姑娘,之后他们二人偷偷摸摸说了些什么,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公子给了白露姑娘一块帕子,说要交给二姑娘……”

陆氏虽然听过一遍了,但再听一遍,怒火还是忍不住再起,江宝珠抚着陆氏的背,轻柔道:“母亲消消气,指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妹妹平日安静乖巧,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辱江家门楣的事?”

陆氏一听,更是怒道:“人证物证皆在,宝珠,这事儿就算你袒护她袒护到天上去,也掩盖不了事实,我们江家虽不是什么侯门贵胄,世代簪缨,但好歹家中几代且都是文臣举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江家的名声算是被毁的干净!”

继而沉着脸对楚安睦道:“你自幼并非在我身边长大,你与宝珠身世有波折,也将你接回来了,平日里看你安静,以为你性子好,没想到心里头是憋着坏水儿,接你回来倒是接回了一个祸害!”

楚安睦听得眸底越来越深。

这两日在这江府,算是清楚江洛儿的处境,不过如今一看,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恶劣啊,这当母亲的,不分青红皂白一顿骂,这当姐姐的,话里话外全是陷阱。

被人指着骂的事儿他经历过不少了,不过那是他活该,可如今这般被指着骂,他是忍不了。

楚安睦起身,冷笑道:“祸害?”

江宝珠近日对江洛儿实是摸不清了,若是以前被母亲这般说,她这个妹妹定会跪着认错,只求母亲不要生气,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江洛儿非但不认错,居然还一脸反抗。

她上前拉过楚安睦的手,劝道:“洛儿,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等事,你与母亲好好解释,切不要让母亲再动气伤了身子。”

楚安睦阴沉的目光落在江宝珠拉住他的手上:“放开。”

江宝珠一愣,还未回过神,自己的手就被狠狠甩开,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楚安睦,直撞进了她这妹妹充满戾气的眼眸中,听她一字一顿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碰我的手?”

江宝珠一股血气直往到脑袋上冲,她听到了什么?

而陆氏听到这句话,瞪大眼睛,气得颤抖着声音:“孽畜!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楚安睦看着江宝珠,目光睥睨,居高临下,“我说这贱人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长得也算人模人样,藏的什么肮脏的心,字字句句陷我于不义,还装的一副姊妹亲和的面孔。”

又看向陆氏,冷声道:“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怎么她屋里的人就这么巧盯着我屋子,怎么就这么巧被你抓个现行,我寻思着我朝对女子的风气也未有那般保守,怎么到你嘴里,我反倒比杀人放火更加罪无可赦了?莫不是借机找我麻烦,想来之前这等事也不少。”

“孽畜!孽畜!”陆氏冲到楚安睦面前,“是你自己做了错事!还怪到你姐姐与我身上来,我江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当初就该让你留在那小地方,一辈子都别进江家门!”

说着,一巴掌想要扇下来,被楚安睦一下子抓住了手。

“陆氏,别像一个泼妇一样。”

楚安睦语气平淡,但眼中的鄙夷与看不起刺痛了自尊心极强的陆氏。

陆氏又要骂些什么,周成突然叫了声:“夫人,小的还有事禀报。”

陆氏压着气道:“说。”

周成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楚安睦,继而低下头道:“……方才那公子,闯进府中了,如今应还在府中。”

陆氏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楚安睦一个箭步冲到周成面前,揪着他的领子道:“你再说一遍?”

周成没见过这样的二姑娘,仿佛要把他杀了似的,又结巴的说了一遍:“小、小的说那公子在府中……”

楚安睦立马甩开周成,直接要往屋外走。

江宝珠大声道:“拦住她!”

楚安睦瞬间转身,回头看着江宝珠,江宝珠被那眼神看得心生惧怕,但还依旧大声道:“马上把那个男子搜出来!抓到就打死!”

******

江洛儿在躲藏的地方躲了一会儿,在昏暗之间便见陆氏及江宝珠带人进屋,之后隐约还押了个人进屋,因天色见晚,她看不清是何人,但不过一会儿出现了五六个护院,似在搜寻着什么。

江洛儿意识到她可能暴露了。

那几个护院搜得很快,很快就将院子里的几间屋子搜得干净,江洛儿想趁机逃跑,但不料一跑,便被眼尖的看见了:“在那儿!”

江洛儿吓得拔腿就跑。

后面几个护院立刻追了上来。

江洛儿更是加快了速度,因熟悉江府的路,还好未被他们马上追上。

但那几个护院穷追不舍,张牙舞爪!

还不知疲倦!

江洛儿的心仿佛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点都不敢放松,摸黑直冲,但不甚,脚不知碰到了什么,一下子被绊倒了。

那几个护院围攻上来,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立刻往江洛儿身上招呼。

“啊!”

江洛儿痛得蜷缩在一块儿,可下一刻腰背就被一个护院用脚死命踹着,她想手去挡,手腕之处也被踹了几脚。

胸膛被踩着,腿脚被死压,完全挣脱不了。

她疼得喉咙里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太疼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被重击打着,每一处都泛着疼痛。

他们是要下死手啊。

突然,似乎只是瞬间,那五六个护院就被人踹到地上,江洛儿费力睁开眼睛,刀光剑影,浓重的血腥气开始弥漫在空中,同时惨叫声立起。

陈义收了重剑,将江洛儿扶起:“陛下,属下马上带你走。”

说着,背起江洛儿就跑。

陆氏与江宝珠等人很快赶来,但赶过来看到一片狼藉后,一个个干呕起来。

五六个护院皆被刺上数剑,但未伤及要处,不过也甚是折磨,一个个在地上挣扎,而越挣扎,血液流得更快,血腥气浓重得让人都不敢靠近。

陆氏被这场景吓坏了,全身颤抖着:“……快、快请大夫来!”

******

江洛儿很快被陈义带出了江府,放在了一个小巷的角落。

幽暗的小巷,寂静无人。

江洛儿坐靠在冰冷的墙上,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因为疼痛喘着粗气。

“陛下,属下带您去医馆。”陈义见江洛儿如此,想立马将其扶起,不想手被轻轻推开:“不必了。”

“可陛下……”

“让朕一个人待会儿。”

江洛儿的声音很轻,但不容拒绝。

陈义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属下就在不远处,陛下有事就叫属下。”

陈义走后,巷子里恢复寂静。

漆黑、黯然。

唯有头顶一轮玉盘,洒落清冷月光,洒在她身,洒在她的遍体鳞伤上,还有那含尽沮丧与绝望的心上。

逃了萧长颂的监视,费力进了府,未见到楚安睦,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身上疼是疼。

可比不过从心口蔓延的低落颓唐。

什么都没成功,接下来还要面对萧长颂,解释她今日这一天的奇怪举动,还有她骗了他,实实在在的骗了他,把她之前对他保证的话当做了个屁放了。

她都不敢相信萧长颂生气会是怎么样。

还有,楚安睦接下来在府中肯定也不会好过了,以母亲的性子,不知会怎么对待他。

都是她的错。

她太失败了。

什么事都做不成,这些日子还撒尽了慌,骗了所有人,如今也落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也不知该如何。

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一点点侵蚀着她,还有铺天盖地的自责与伤心,直直的冲击着她,江洛儿眼眶红得彻底,低头,捂着脑袋,想拼命忍住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喉咙泛上一股股的酸意,极力刺激着。

快忍不住了。

泪水即将掉下来时。

小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沉稳,缓慢。

离她愈来愈近。

最后,人停在了她面前。

江洛儿抬头。

眼前的男人逆着月光,面容因此蒙着一层阴影,那层阴影遮不住他无可挑剔的脸,特别是那双比月光还要清冽的眼眸。

她对上一眼后就不敢与他对视,手环抱双臂,紧缩着身子,紧闭着眼睛。

许久。

没有想象中的责问,也没有想象中的打骂。

只听得一声轻叹。

他温和道:“不是说要吃云片糕吗?还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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