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洛溪说。
张明鉴：“她也算你们的师姐,有机会可以多跟她学习一下。”
“她一个拍电影的，我们跟她学什么，怎么背台词？”江在野满脸不屑。
“别这么肯定,娱乐圈多的是影视歌三栖发展的,既然是前辈,肯定有值得你们学习的地方。”张明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眼看江在野又要发火,洛溪赶紧转移话题：“张哥,现在我要做些什么？”
张明鉴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今天我给他们安排了几节课,一会你带他们去见见老师。”
“好的,没问题。”
“什么课啊？”喻星阳好奇地问。
“一会我会把课程表发给洛溪。”张明鉴说,“你们别以为进了星娱就万事大吉，我们公司最注重艺人的基本功，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演戏,你们是野路子，要想真正成为一支真正成熟的乐队，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在野,“不要还没学会走就想跑。”
“张哥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喻星阳笑嘻嘻地说。
他这种性格确实讨人喜欢，张明鉴的态度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行了，你们先出去,陆昀留一下。”
陆昀坐在沙发上没动,抬了抬眼表示听见了。
张明鉴对他似乎突然有了无限的耐心,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主动坐到他对面。
“上次我的建议真的不考虑一下？”
洛溪关上门之前,就听到这么一句。
陆昀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一杯茶的功夫，他就出来了。
他没有主动提起张明鉴跟他说了些什么,其他人也没有问。
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洛溪很快收到了张明鉴发过来的课程表，以及她的工作安排。
原本以为需要上课的人只有艺人，没想到她也要。
她的工作安排某一栏，里面列出了的详细课程安排。
密密麻麻，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好好干，有不懂的随时找我，经纪人就是要做到24小时在线，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
洛溪硬着头皮挂了电话。
声乐课十点钟开始，洛溪将四人带到课室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公司的练习生。
江在野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他竟然让我们跟一群练习生一起上课？”
“别生气别生气，练习生就练习生嘛，你们刚来公司，跟练习生也没什么不同。”
他这个暴脾气实在让人很头疼，洛溪甚至担心他会当场跟人打起来。
“我们只有半年时间！”江在野朝她吼道，“半年不行我们就都要滚蛋，他还让我们来这里跟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一起上课，他脑子有问题你脑子也有问题？”
“而且谁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他压根就没想真的签我们，居然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来当我们的经纪人，我脑子被门挤了才答应签约，老子受够了，懒得陪你们玩！”
江在野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他的嗓门足够高，整间课室的人都看过来。
洛溪被她吼得整个人都懵住了，见他要走，心里一急，拉住了他的手臂。
江在野条件反射甩开她的手，洛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站在她身后的陆昀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谢谢。”洛溪惊魂未定。
陆昀拽住江在野，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干嘛？”江在野倒也不是怕他，但每次跟他一对视，就莫名心虚。
陆昀平时很少会这么认真地去看什么人，他总是半垂着眼睛，冷冷淡淡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的眼睛仿佛介于孩童和成人，纯稚又深沉，黑白分明，像是能吸魂。
“上课。”陆昀的声音跟很久没说话一样，有点哑。
“上个屁！”江在野彻底爆发，“陆昀，你别装了，你心里其实很得意吧，张明鉴为了你一个人，硬是签了我们四个废物，你在他心里得有多重要啊。你也不用装什么兄弟情深，我们一起这么多年，你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你压根就没我们几个放在眼里，我们在你这就是陪衬，每次表演聚光灯只打你一个人，观众眼里也只看得到你，我们算什么，就是买一送一的垃圾而已！”
“阿野。”
“野哥！”
常勋和喻星阳同时出声想阻止他，可谁也没能拦得住他，丢下这一番话，他将手里的贝斯往地下一摔，冷笑道：“老子不干了，这乐队老子也不待了，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吧。”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喻星阳追了上去。
常勋看了陆昀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陆昀站在原地没动，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贝斯出了神。
那种笼罩着他的疲惫感越来越浓，就连站在一边的洛溪也感觉到了这种无处不在的压抑。
她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问：“你没事吧？”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洛溪不止一次经历过，所以她能懂他的感受。
曾经以为是最亲密的朋友，最深爱的人，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先去上课吧？”洛溪说。
陆昀好半天才点了头，走进课室。
里面无数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洛溪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决定还是去找张明鉴聊聊。
敲开门，张明鉴看见是她，似乎也并不意外，扬了扬下颌示意她关上门。
“怎么样，第一天工作，不太顺利吧？”
洛溪点头，“确实不太顺利。”
“坐吧。”张明鉴合上电脑，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
“你早料到了吧？”洛溪开门见山，“他们不会这么乖乖听话。”
“乐队里有个定时炸弹，不用想也知道。”张明鉴说。
洛溪压着火，语气有点不太好：“这不是你刻意设计的吗？”
张明鉴不以为意，甚至对自己的计划感到很满意：“确实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洛溪难以理解，“不是说了半年时间吗？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帮他们。”
“你觉得我是在刻意刁难他们？”张明鉴反问她。
“难道不是吗？”洛溪说，“你明明知道江在野的脾气，为什么一开始要挑拨离间，现在又把他们跟一群练习生安排在一起上课，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一贯喜欢打哑谜的张明鉴这回却意外的坦诚：“洛溪，我招你进公司，是希望你能够在这行业里有所发展，更希望你能够替公司尽一份力，我觉得你有这个潜力，所以没有经过任何手续直接就把你招了进来，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能以更加专业的态度对待这个工作，不要掺杂太多私人感情。”
“你招我进来难道不是因为陆昀吗？”洛溪突然想到江在野那一句买一送四。
“当然不是。”张明鉴说。
“你就见过我两面，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觉得我有潜力？”
“直觉。做我们这一行，拼的就是眼光，我捧红过多少明星，这点远见卓识还是有的。”
洛溪：“……”
可是她答应入职，却纯粹是因为陆昀，以及见钱眼开。
所以江在野在讽刺她不专业的时候，她的内心毫无波动。
因为本来就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要挑拨离间？”洛溪还是不理解，“你说乐队难做，你都不给他们机会，你怎么知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果他们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还是趁早解散吧。”张明鉴看了眼腕表，“我还有个会议，先走了。”
他让助理带着洛溪在公司逛了逛。
星娱不愧是娱乐圈最大的造星工厂，无论是从硬件还是软件设施上，都有着其他经纪公司不可媲美的优势。
她还见到了自己结婚前曾经追过的一个偶像。
当年她也曾经彻夜不眠不休替爱豆修图打榜，他的每一场演唱会她都不曾错过。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偶像已经成了娱乐圈的老前辈，轻易不出现在大众眼前。
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洛溪消失已久的少女心好像突然就被唤醒了。
她忍着冲上去360螺旋打滚尖叫的冲动，礼貌问偶像要了签名。
最让洛溪感到惊喜的是，偶像并没有出现人设不符的迹象，镜头前镜头后都是一样的甜美动人。
都说娱乐圈最喜欢的就是立人设。
特别是流量明星，人设和实际性格有可能天上地下。
洛溪实在无法想象哪天陆昀被艹成活泼阳光的人设，又或者江在野走温文尔雅的暖男风。
她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拿着签名回到陆昀上课的教室。
然后就看到了让她有点意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