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半数人没什么表情,剩下半数——程砚和顾燃面色慌张,程砚看着顾燃的掌心:“乱说什么,你这太不准。”
“你这就太不友好了吧,”顾燃握自己的掌心,“自己喜欢人家,还怨我给你测出来了?”
“我今天第一次见他,喜欢什么喜欢。”程砚不承认,“胡说八道。”
池雾低头莞尔。
他占了程砚边上的位置,手指蹭着他,说道:“我和闻泊是有任务的,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你们要去哪儿?”顾燃问。
“不知道,我们可能需要在这个城市里转转。”池雾说,“还得联系几个人,一个是和……”他看程砚,酸溜溜地开口,“和你小时候定了亲的那个弧笙,还有苏令盟、秦讯。”
这是他们进来的七个人,两两搭配,凑成三对,弧笙落单,池雾关注过,和她配合的另一个是个女生,话不多,因为不会用光屏着急找过池雾和闻泊几次,看上去是个没什么坏心的。
出门前池雾在厕所试了试手腕的光屏,灵巧地按过每个按钮,找到里面特定的修复指令和回收指令。
门外人又催,池雾只能出来,顾总亲自开车,载他们在城市逛。
弧笙好联系,她和她的搭档也见了面,但目前还在试探阶段,程砚说了两遍“不用担心,他们是好人”,弧笙才安心。
“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好人?”池雾问,“万一我是馋你的美色呢?”
顾燃开的是六座商务,池雾不系安全带,隔着过道也要黏程砚,腿在地下勾程砚的球鞋。
“你再闹我就下车。”程砚沉声警告。
“好吧。”池雾正色,“顾燃,你在报社或者新闻台有熟人吗?”
顾燃按着方向盘想了会儿:“说有也是能硬有的,你要干什么?”
“他想知道最近咱们这儿哪里有奇怪的事发生。”程砚在后座懒洋洋回答,“你们不说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俩怎么帮,就这么一知半解地跟着你们,还不如放我回学校睡觉。”
池雾歪头,手拽着程砚校服衣的拉链,小脸一皱:“你不肯和我在一起吗?”
“……”程砚想说不,但一时间没说出口,心里那股非要问到底的势头也灭了下去。
池雾过来贴着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肯。”
闻泊恶心地搓了搓鸡皮疙瘩,顾燃方向盘扭了一下,压住路上的黄线,脱口而出句“糟了”。
“我这车技。”顾燃叹气,“你说我司机也是,好好的得了什么口吃,翻来覆去就只会说那几句话,像个傻子一样。”
池雾目光一压,瞥向闻泊。
“司机人在哪儿?”闻泊问。
“我让秘书给他放假了,现在人不知道在哪儿。”顾燃眉稍动了动,“难道他……”
池雾:“这个人既然在,就不着急,先去新闻台看看。”
他们一行人抵达新闻台,顾燃的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新闻台出了两个记者来招待他们,将最近城市里的荒诞轶事大致列出来。
“你们是要做这种节目吗?”记者投机道,“我们其实也认识一些影视班底,可以帮你们……”
顾燃推说不拍,但池雾很快提出:“我们其实有点兴趣,但目前还在起步阶段,不然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去你们刚才说的地方看看。”
两记者自然说好,顾燃又托人给他俩请假。吃过午饭,记者带路,他们很快抵达一栋居民楼。
“这楼里有户人家,五年前生了对龙凤胎,原本生活挺美满的,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龙凤胎一夜之间变成了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可又男孩不像男孩,女孩不像女孩。”记者说,“我们之前采访了邻里,他们竟然都忘了以前那对龙凤胎的样子,只记得是对龙凤胎。”
“带我们去看看。”闻泊说。
楼道背光黑暗,且狭窄只能过一人,池雾跟在后面:“我要摔倒了。”
程砚让出半条道:“你走前面。”
“我走前面也会摔倒,”池雾伸手,“牵。”
黑暗里那只手细瘦白皙,斜斜向上伸,撒娇求高处的回应。程砚薄唇绷紧,良久,接过池雾的手,轻轻牵在身后。
看上去不太情愿。
池雾得寸进尺,牵了程砚的手以后,往上迈两步,黏在他背后,抓着他的手臂,扒住了程砚的肩膀。
“我害怕。”
程砚:“……”
他们来到那家门口,敲了几次们,终于拉开一个小缝儿,里面的女人露出防备表情:“你们找谁?”
那记者凑过去:“你好,我们是新竹台的,之前也来采访过您,不知道您还有印象吗?”
女人脸色很难看:“我们家不接受采访。”
“我们只是想了解……”
记者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他们再敲门,里面就干脆不理会,池雾抿抿唇:“您好,我们是相关部门的,得知您孩子的事情后特地来调查,正在为您的孩子争取公立学校就读的机会,希望我们可以见面详谈。”
他等了一会儿,又说:“我们还带了这方面的医学专家了解您孩子的情况。”
门重新打开,孩子的父母同时出现:“你说的是真的?”
“我们也没有带任何的拍摄道具,所以不用担心对您的家庭有影响。”池雾说。
他们被邀请进入,池雾指着闻泊谎称他就是专家的助手。
龙凤胎被关在房间,开门之前夫妇俩很紧张:“希望你们能替孩子们保密。”
池雾点头。
门把手下压,房间一览无余,往左看是张子母床,而那对龙凤胎,就并肩坐在下铺,齐齐看向他们。
他们的动作像是复制粘贴,脸难辨阴阳,眼珠子也是诡异的呆滞,看的人头皮发麻。
池雾过去两步,蹲在他们身前,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胡言轩。”
“胡言言。”
两人机械地回答。
“方便把他们之前的照片给我们看看吗?”程砚问。
夫妇彼此互望,打开手机在上面翻出了龙凤胎的照片。
一男一女,非常明显。
池雾瞄了一眼,回头向闻泊点点头。闻泊提出:“我想和他们单独聊聊,五分钟左右。”
“骗你们对我们来说得不到什么。”池雾说。
夫妇走近,握住龙凤胎的手:“有事一定要喊我们。”他们起身,“五分钟。”
他们在门外候着,程砚站在门口。
“怎么了?”顾燃问。
“池雾不出来吗?”
池雾恰好回头,起身关门,顺便在门里给了程砚一个飞吻。
程砚脚后跟抵着墙,抱臂,半天说了句:“骚。”
门内的人只有五分钟时间,池雾触摸手腕处的倒三角形,向闻泊展示“修理”指令的使用方法。光屏对龙凤胎之一进行扫描,锁定头部,池雾点下确认键。
那张脸在一瞬间融化般模糊不清,但很快,五官逐渐清晰,露出男生的模样。
他嫩生生地问:“你们是谁?”
池雾捂住他的眼睛,向闻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对另一个动作。
“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小孩有些挣扎,“你们是谁啊?”
池雾在他耳边小声说:“哥哥们和你捉迷藏,你数三十个数,就可以睁开了。”
他的声线调皮,让小孩起了兴趣:“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开始数?”
“现在开始。”
“那你呢?你怎么不去藏?”
池雾说:“哥哥和你是一边的。”
闻泊的视线戳过来,他对池雾打了个响指,池雾就松开手了,起身。
龙凤胎眉目清晰,纷纷迷茫地看着他们,池雾一笑:“这算是成功了吧。”
小孩听不懂,开始数数,女生有些害怕,抓住床沿喊妈妈,门很快打开,夫妇俩冲进来,池雾就退到墙边,歪头出去找程砚。
“好了?”程砚也在墙边。
“好了。”池雾走过去,搂了下他的腰,踮起脚尖只亲到他的下巴,“程砚,你成年没有啊?”
程砚不让他搂自己的腰,手在下巴上抹了一把:“别亲我。”
“你不要,推开我就好了,但是你没推人家。”池雾戳戳他的胸口,转身,自己小声得瑟了一句,“好帅,好好欺负哦。”
说完又补充:“好难得哦。”
两个记者探头要进去看,被闻泊拦住,他清了清嗓子:“有件事要说一下。”
“什么?”顾燃问。
“快,跑。”闻泊不客气地把两个记者推出去,然后拉顾燃的手出门,池雾和程砚跟在后面。
被医学奇迹震惊完毕的夫妇跟在后面,想要感谢又想要知道来龙去脉,顾燃关上车门,载着所有人扬长而遇,深藏功与名。
“你们……”顾燃琢磨着,看了眼后排最懵逼的记者,对着副驾的闻泊含蓄问道,“你们俩真的是那什么?”
“哪什么,好好说话。”闻泊闭目养神。
顾燃:“就那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池雾回答完,从位置上起来,“座位好硬,能不能坐哥哥大腿上。”
程砚由不得他胡来:“我比座位更硬。”
“真的吗,让我试试。”池雾坐他大腿上,不太舒服以后,扭着问他,“你到底成年没有啊?”
程砚丝毫不怀疑自己一但说成年了,池雾就要跨上来。
“车上老实一点,”他把池雾按回座位,“系安全带。”
后面俩记者眼睛瞪得像铜铃。
“现在去哪儿?”顾燃说,“我得变道了。”
池雾回头看记者:“你们还对哪些地方有印象?”
记者们非常敏锐:“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顾燃:“不是说了吗,我们现在是在了解情况。”他说,“放心,报酬不会少。”
没人和钱过不去,记者们又列举了几处,池雾打了个暂停:“先去见你的司机吧。”他回头对记者说,“你们不用一直跟着,把地方、人物、事件列出来,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记者们犹豫,顾燃就说:“报酬不变。”
于是他俩麻溜地下车了。
池雾叹了口气,用手挂住程砚的胳膊:“他们终于走了。”他闭上眼睛,“好累哦,要是能有肩膀给人家靠一下就好了。”
“别靠了,我问过秘书,司机已经被家人带回去了,这里到他家也就五分钟的事。”顾燃说。
“五分钟也要靠一下……”池雾靠过去,被程砚打了手心,到下车前还在假哭。
司机家在一个旧小区里,他们按门铃很快就开了。
而那人见到顾燃,先是惊讶,而后笑着说:“顾总,你怎么来了。”
顾燃皱着眉:“你不是口吃了吗?”
司机摸头:“您说什么啊,我今天不是休息吗?”
作者有话要说: 55:赶紧趁着某人没记忆欺负一下(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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