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繁絮感受到,路潭州盯着他的视线,他现在真是哪哪都不落好了,“其实……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他打算跟路潭州摊开来讲了,不能就他一个人在那瞎折腾。
“什么原因?”路潭州这段时间,虽然跟边繁絮接触的多了点,但是要真出什么事情,他还是站在牧远竹那边的。
“那个潭州……你没发现,远竹他最近有不对劲的地方吗?”边繁絮试图打开,路潭州一贯的思路。
“表弟他知道了自己的出身,有一些改变也是正常的。”路潭州并没有发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我不是说这些。”边繁絮准备往下接着说,他到现在为止所了解的东西,当然,要不是有人告诉他,他也不会发现其中有什么猫腻。
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没有一丝丝的暧昧表现,简直就像两条平行线,着实令人琢磨不明白。
“你仔细想想,远竹他对牧管家,真的重视到了,非要留在边家才行吗?”边繁絮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东西,也差不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表弟他不愿意搬出来,是有其他不方便讲出来的原因?”路潭州听明白了,边繁絮想表达出来的意思。
“这个只是我乱猜的。”边繁絮可不想,让牧远竹知道,是他说出去的,不然的话,他怕是又要玩完了。
“你今天是想帮表弟?”路潭州稍微一想,就明白牧远竹真正的情系之人了。
“我主要看远竹他没什么动作。”边繁絮觉得,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发展到猴年马月了。
“繁絮,虽然你的出发点,并不是坏的。”路潭州却是没怎么赞同,边繁絮下午的举动,“但是表弟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即使路潭州不知道,牧远竹真正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就他最近和牧远竹的相处来看,能将这般感情,一直深埋在心底,面上显露出来的却又少之又少。
想必在他极致的隐忍之下,藏匿着的无法被别人窥探的感情,才是最令他放不下的存在。
“你说的话,听起来也对。”边繁絮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想的有点简单。”
路潭州看着,边繁絮脸上有些后悔的表情,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繁絮,别做太多吃力不讨好的事。”
说完,路潭州便转身,打开车门,坐着自家的车子,准备回去了。
“繁絮少爷,您跟同学聊完了?”徐管家见路潭州走了,又瞧着边繁絮走动不太方便的样子。
他上前稍微馋着他,让他慢慢地走到了汽车旁边,随后又自觉帮他打开了车门。
“不好意思,徐管家,让你多等了一会儿。”边繁絮坐上了车,口气中带着一些抱歉。
“没事,这都是我份内的。”徐管家同边繁絮,说着客气话。
之后两人没再说什么话,一路安静的回了家。
路潭州到了自家院门口,下车走到客厅的时候,只模糊不清的,听到了从书房里,间歇传出来的说话声。
牧远竹此时正在和路胜安,商讨一些事情,所幸并没有什么分歧,两人谈话之间,倒也算得上顺利。
“远竹,你现在学得差不多了,以后不用每天到这里来也行。”路胜安主要是觉得,年轻人在休闲的时间,适当的放松一下自己,还是可以的。
毕竟跟自己的孩子相比,牧远竹已经负重了不少,路胜安看在眼里,也不想这个孩子,对自身的要求,那么严格。
“好,我记下了。”牧远竹没说什么不同意的话,但他现在迈进的方向,却是不能停止的。
路胜安瞧着,牧远竹脸上不太明显的,带着一些执着的样子,没再多劝他,“你最近是在调查方家?”
话题突然转了个方向,是因为路胜安想起,明天就是向序远出来的日子了。
“是。”牧远竹对路胜安,没有做什么隐瞒,“边家老爷,告诉了我一些和当年有关的,我母亲和生父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路胜安明白了,牧远竹这番动作的缘由,“你现在……对你那个父亲,有什么想法吗?”
在路胜安看来,向序远不仅负了路桐竹,而且他还从未尽寸为人父的责任。
所以,即便当初的事情,是有什么隐情存在,也依然改变不了,路胜安对向序远的嫌恶至极。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牧远竹换着角度,思考着说道:“是我母亲对他当初行为的惩罚。”
“我现在对他,没有丝毫的血亲感情,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说,我的母亲要的效果,的确和她设想的差不多。”牧远竹接着说道:
“但我认为,我的母亲在对待我的行为方面,与我的父亲作比,相差却是没有多少。”
一个是带着怨念,把他生下来就不管了,一个是承受着怨念,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的亲生孩子的存在。
看起来好像一场闹剧,最开始闹场的人,已经各自缩在了自己的角落,而他这个不知情的,却被他们就这么地推了出来。
如此仿如一个斗气的孩子,生起气来不管不顾,觉得不解气了,最后还要丢出一个撒气包。
而牧远竹这些年的生活,便若那个撒气包般,随意的被丢掷。
“桐竹她当时也是任性了些。”路胜安本想着,不让牧远竹认回向序远。
但现在,听完了牧远竹的话,他反而替他妹妹,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她生了孩子,就撒手不管的行为,对于这个孩子来说,造成的影响却是方方面面的。
在这一点上,他只能说,路桐竹作为一个母亲,的确是寸度的失责了。
“我并不想做什么改变。”牧远竹现在的冷漠态度,也不是一时半刻才产生的。
人们总是在受寸伤害之后,自觉地竖起一道保护自己的壁垒,牧远竹也不例外。
从前他没有的,如今他并不奢望能有,只是他心里放不下的,还是放不下而已。
“行。”路胜安看着,牧远竹面上没什么感情的样子,忽然发觉,他其实并没有多余的,插手的权利。
最有发言权的,是这个承受了诸多的孩子,而不是他这个旁观者,或其他的什么无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