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迎着夕阳仰头看着他。
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色。
厉寒舟性感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想起昨天晚上手指触摸在她脸上的时候,那种柔软的触感。
厉寒舟的眼神暗了暗,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石桌上的水杯,伸手拿起,还没等云初阻止,仰头几口喝了进去。
云初抿了抿唇,那杯水是她喝剩下的,可是既然他都喝完了,她就没必要再跟他说了。
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她转身往别墅那边走。
身后传来厉寒舟低沉的声音,“我让你走了吗?”
云初停在原地,回头看他,她讨厌死了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主,为什么不能今天就离婚,还要等一年呢?
她觉得一刻都不想跟男主待在一起,“你想干什么?”
厉寒舟往前走了几步,故意在她跟前停下,她不是不想跟他靠近吗,他偏偏不如她的愿,“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替我妹妹报仇。”
两个人距离太近,厉寒舟身上有股子无名的压迫感,云初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后面是凉亭的石柱子,云初的后脑勺被重重的磕了一下子。
“咚”的一声,疼的云初差点哭了出来。
“呵。”厉寒舟嗤笑了一声,语调懒散,“真是又笨又蠢。”
他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看了眼云初委屈巴巴的样子,单手插兜迈着大长腿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云初把眼泪咽回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混账东西?
她是刨了作者的祖坟吗,作者让她嫁给这种男人。
晚饭云初没吃几口,想到晚上要在老宅住下,还要跟厉寒舟同睡一张床,她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坐不住,跑到厨房找吴婶,“吴婶,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吴婶拿毛巾擦了擦手,“少夫人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云初说:“你能不能帮我收拾出一件客房来。”
吴婶一愣,随即笑道:“少夫人您是在看玩笑吧?厉少的房间住的好好的,收拾客房干什么?”
云初不好说两个人一年后就要离婚了,只好撒谎道:“我晚上看书看到很晚,怕打扰到厉寒舟。”
这个借口有些拙劣,但是目前为止她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这个。”吴婶看了眼倚在厨房门口的厉寒舟,有些为难的说,“要不您跟厉少商量一下,借用一下他的书房?”
“给她收拾。”身后传来厉寒舟冷漠的声音。
云初只觉得后背一凉,一回头就对上了厉寒舟那双冰冷的眸子。
他冷笑一声,“云初,我倒要看看,你打算作到什么时候。”
先是跟他离婚,然后把事情闹到老爷子面前,拿老爷子来压他,把离婚的事情推迟一年。
神特么一年,拖延时间罢了,等一年过后,她怕是连离婚这件事都会选择性忘记。
现在又在爷爷的眼皮底下跟他闹着分房睡。
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厉寒舟眼神薄凉的看她一眼,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走了。
吴婶有些尴尬,“少夫人您看?”
云初笑了笑,她现在没心思管关男主对她什么态度,也不管男主想什么,她只知道,她要离男主远一点,“吴婶,他同意了,所以麻烦你帮我收拾出一间客房吧。”
吴婶点点头:“······那好。”
······
客房就在二楼,吴婶收拾客房的时候,自然躲不开厉老爷子的眼睛,他是一万个反对,“什么?不行!在丽水分房睡就算了,来我这里也分开,当老头子我是死的吗?客房不用收拾了,如果他们问起来,就让他们来找我。”
吴婶忙把手上的活放下,“哎,那我先去忙别的。”
厉老爷子摆摆手,“你也别忙了,都忙了一整天了,回房间好好歇歇吧。
吴婶笑道:“好,我先去跟少夫人说一声。”
厉老爷子慢慢闭上了眼睛,“嗯。”
云初到底也没因为这件事去找老爷子,她也不好什么事都去烦他。
厉寒舟在老宅的房间,是云初唯一能进入的属于厉寒舟的私人空间。
房间的装修风格几乎跟丽水那边别墅的卧室装修风格一模一样。
简单的灰黑色。
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外,最显眼的就是靠北墙的那面橱柜,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模型。
云初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只淡淡的扫过一眼,转而低头看着面前的大床。
好在吴婶为他们准备了两床被子。
云初掀开其中一床,穿着衣服钻了进去。
厉寒舟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初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大床的边缘,翻个身就能掉到地板上,仿佛大床的另外一侧是什么凶猛野兽一般,她要躲着。
厉寒舟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她让吴婶收拾客房的事情。
他几步走到床的另外一边,掀开床上的床单,猛地一用力,将云初从床的另一端掀到地上。
“咚”的一声,云初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正趴在地板上,她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始作俑者正抬手慢条斯理的解衬衫的扣子,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去地上睡。”
云初咬牙瞪着他。
厉寒舟脱掉衬衫,扔到一旁的竹篓里,转身往卫生间走,“再敢爬上我的床,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云初气的浑身发抖,她居然要跟这种混蛋继续生活一年。
明明知道不能哭,眼泪却不争气的往外窜,她控制不住,“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厉寒舟回头轻飘飘的看她一眼,眼神泛着冷:“你不是喜欢我吗,既然非要嫁给我,那就受着。”
这混蛋怎么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从有了自主意识开始,云初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生过坏心思,可是现在她真的希望老天开眼,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厉寒舟。”云初说,“愿你这辈子都不要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上了,你就要受着。”
她说完,摸了一把脸,抱着被子出了卧室。
虽然客房没有收拾好,但是并不脏,比起睡地板要好得多。
但是被厉寒舟这么一折腾,云初已经没有了任何睡意,她抱着被子坐在床头,拿着手机低头刷朋友圈。
贺景天:“打夜场,爽!”
配图是一张夜幕下的篮球框的照片。
云初看着那张照片嘴唇轻轻勾起,她现在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夜幕下,贺景天一只手拿着篮球满头大汗的样子。
云初想了想拉出对话框,输入了一行字,发送。
云初:打完球早点睡。
贺景天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跟一帮狐朋狗友喝啤酒吃烧烤,看到这条微信,他显示愣了一下,然后讥讽一笑,随手把手机扔回桌子上。
一旁张岩问他,“景哥,哪个妹子这么晚了给你发微信?追你的吧?漂不漂亮?介绍给哥几个看看呗。”
贺景天拿着啤酒瓶子嘴对嘴吹,“我小妈漂亮,要不要也介绍给你们看啊?”
张岩立刻怂了:“不不不,那我我们哪能消受的起啊。”
说完,跟旁边的人做了个我命苦的表情,心想明明刚刚景哥赢了比赛心情很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对方一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贺景天把喝完的空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放,“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账记在我头上。”
“谢谢景哥,景哥这就走啊?”
贺景天穿上皮夹克,淡淡的“嗯”了一声,转身往停摩托车的方向走。
张岩立刻跟了上去,“景哥,你喝酒了,骑车不安全吧?”
贺景天长腿跨上摩托车,一只手搭在车把上,一只手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摸出烟,咬在嘴里,“你倒是没喝,怎么,你载我?”
张岩笑了笑,“景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骑摩托车,我的意思是,要不咱们打车回去吧?”
贺景天斜眯了他一眼,“怂样,爱坐不坐,不想坐自己去打车。”
说着就要发动。
张岩立刻赔笑道:“别别别,我坐,我坐,不过你骑慢点。”
贺景天一脸不耐烦,咬着烟说:“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发完信息后,云初就一直盯着手机,她知道贺景天打完比赛后一定会去喝酒,贺景天喜欢骑摩托车,喝完酒骑车很危险,上一世他被人暗算,喝了酒后骑车跟一辆面包车相撞,最后差点废了一条腿。
云初想到这里,划开手机拨通的贺景天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贺景天不耐烦的声音,“又怎么了?”
云初也不生气,声音软软的,“你喝酒了?”
贺景天:“管你屁事?”
云初:“喝酒后骑摩托车很危险,打车回家行么。”
贺景天语气有些不自在,“用你管。”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默默地盯着手机看了几眼,从摩托车上下来,对张岩说,“去叫辆车。”
张岩一愣,“啊?哦哦,好,我用手机叫辆,很快的。”
坐在车上,张岩在趁着贺景天不注意,偷偷在群里发信息。
岩石边:“天了噜了,景哥居然知道听话了。”
天线爸爸:“说人话。”
岩石边:“刚才我在景哥的旁边,听到有一姑娘打电话让他喝酒了别骑车,景哥居然听了,他居然听了,景哥什么时候听过姑娘的话?!!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咱们未来的嫂子?”
天线爸爸:“你想死是不是?敢在群里讨论景哥的私生活。”
我是阿伟:“怕什么,景哥早就把群屏蔽了,他不看群。”
天线爸爸:“也是哈,那咱们猜猜刚才那位妹子会是谁?”
我是阿伟:“我赌美术系的校花。”
夏秋冬春:“我觉得应该是上次倒追咱们景哥的学姐。”
岩石边:“不可能,学姐我见过,声音不对,这个声音老软老萌了。”
天线爸爸:“握草,说的我都有点蠢蠢欲动了,我是声控。”
天线爸爸被移除群聊。
岩石边:“???”
我是阿伟:“????”
“景哥?”
“景哥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