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排斥这件事，因为穆小酥从来都喜欢把所有人当成好人来看待，无论怎样她都坚信这世界是美好的，可时可这番话轻易打破了穆小酥以为的世界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有什么划过脸颊，流入了枕头里。
穆小酥知道那是眼泪。
她为什么会哭？
穆小酥也说不上来。
其实穆小酥也是个自私的人，但她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自私可以到达何种地步。
她想，她还是为自己而哭吧。
轻易的想要饶恕一个自己以为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的兰蔷，却不知道原来最可怜的是看不清真相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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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袂阁九层炼毒部炼毒室
“兰长老，主子的密信。”一个侍女走进来，对正在研制毒药的兰蔷道。
“拿过来吧。”兰蔷眼里闪过震惊，这不过距离她下毒才一个时辰，主子的密信都送到她手里了？
侍女恭敬的递上信件，兰蔷见那信封上的标识，了然。
这信居然是阁里最精良的一个时辰不到就能从京城飞到墨袂阁的信鸽送的。
“你下去吧。”兰蔷知道这信了不会有什么好事，屏退了侍女。
等到那侍女完全出了炼毒室，兰蔷才颤抖着打开了信封。
她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丝毫期待，这信里只可能是对她的审判，但她却忍不住红了脸，因为一想到这信说不定是主子亲手写的，心里的期待就多过了惶恐。
“速服迷情散。”
打开信，却只有这样一句话，兰蔷辨别出了这确实是主子的字迹，但这句审判，比她想的还要重得多。
兰蔷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如果刚才还有所期待的话，现在怕是连心如死灰都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突然心中涌出莫大的酸楚，一时间她的眼框中已经盈满了泪，但她倔强的没让眼泪流下。
迷情散，这东西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为了成功潜入万花楼并小心翼翼的维护好自己的身心不被玷污，她花费了无数个日夜。
为了研制出这东西，她不知道亲身试验过多少次。
每每在阁中唯独留下她这间炼毒室的灯光的时候，只有她一人默默承受快要烧了心智的欲火。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失去世俗的情欲时，迷情散研制成功了。
所有知道迷情散的人都以为，这是个烈性春药，会让人在欲望中沉沦，并惶惶不知今夕何夕。
只有她兰蔷知道，迷情散是最为温柔的，它不会伤到服用者的身体丝毫，也可以让服用者心甘情愿的舍弃清白。
她何尝不知万花楼的女子都是可怜人？所以与其让她们陷入无谓的挣扎与痛苦，不如让她们在欲望中沉沦，这样还能活的快活些。
她知道以她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她没办法把那些深陷泥泞的女子解救出来，因为她自己都要被吞噬进去了。
所以她研制迷情散只为能减轻那些女子在被折辱时的痛苦。
迷情散从来都不是什么助纣为虐的毒药，这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