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被困在笼中,神色竟然也丝毫不慌张,只是皱眉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你身上黑气冲天,还被怨气缠绕,且观你所使用的术法,并不是什么正经道士。”明楹持剑朗声问道。
那道士听见明楹这般质问,竟然咧开嘴笑了。
他的笑容十分诡异,嘴角竟然是向耳根咧去,到最后竟然裂开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他面目可怖又恶心,明楹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他。
这道士还在继续变化,从他的嘴里开始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发出的声响。
“是蛇。”庄禛也皱了皱眉,尽管知道金色囚笼的威力,但她还是皱了皱眉。
从那道士的嘴里吐出一根蛇信,蛇信居然是卷着一个东西出来,庄禛见此,连忙拉着明楹避开。
“小心!”
那东西一出,发出一道银色慈母光芒,在那强光照耀下,金色囚笼居然裂开一丝一丝的裂缝!
“哐当——”一声,整座囚笼顿时化为齑粉。
庄禛大惊,对于自己的法术她自然是清楚的,这个囚笼虽然并不是用了她十成十法力,但是普通的妖物神仙都是无法逃脱的,现在居然只凭那光芒的照射就化解。
在囚笼消失的瞬间,那道士几乎是同时失去了踪影。
明楹刚想要追,庄禛却按住她的肩膀。
明楹回头疑惑地看着庄禛,庄禛摇头:“连囚阵都能化解的法器,显然并不是寻常之物,他消失得这么快,你我是追踪不到的。“
“那怎么办?”明楹有些着急,“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庄禛摇头:“囚阵被破的同时也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重创他的元神,而且这股能量之中潜藏着我的气息,他就算是跑,身上也会带着一点儿我留下的气息,只有我自己才能寻到。”
明楹不解:“那么循着这股气息去找他不是更好?”
庄禛道:“他为了逃出生天,身负重伤,想必一定会寻一个安全的地方修生养息,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巢。”
“原来你是想要一网打尽,”明楹点点头,“我同他过招,觉得他也不像是什么非常厉害的人物,为何能够破解囚阵?”
她倒是没有觉得是庄禛的囚阵不够坚固,事实上,在她刚来客栈的时候,也是领略过庄禛囚阵的滋味的,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自己的确也逃脱不出这个囚阵。
庄禛回头看着明楹:“……你猜?”
明楹:“………………”
此刻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伴着青年男子焦急地呼喊声。
“父亲——父亲——!”
明楹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之前被自己吓住的没用的刘家公子。
那公子是寻父亲来了,明楹这才想起带路来的刘富商还在原地呢。
她一看,见不远处刘富商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已经不省人事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吓得还是怎么的。
明楹觉得这个刘富商也很奇怪,但是若要她真正说出个三四五来,明楹觉得自己又说不出了。
那刘公子见自己父亲昏倒在一旁,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试探呼吸的,庄禛瞥了一眼,凉飕飕道:“别看了,活得好好的呢。”
刘公子怒不可遏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庄禛又摸出了她那把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团扇,笑眯眯道:“这位公子可不要血口喷人,你父亲带我们来到这竹林深处,说是要见张道士,可是忽然冲出一个疯子要加害我们,我们还要问问你们究竟是什么?对我们想做什么呢?”
明楹也上前道:“那人是个邪祟之物,你们也是胆大,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呵。”
刘公子恼怒道:“你们休要胡言乱语、你们、你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明楹:“我们是正义之士,前来铲除妖魔惩恶扬善。”
庄禛:“噗——”
刘公子:“……”
刘公子面露古怪之色,良久,他竟然拧着眉头,似乎很是纠结的样子。
明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心想难道他还真的信了?
果然,那刘公子道:“我如何信你们?”
明楹眼睛一转,见地上方才被她砍断的那道士的手还在,只是已经变成一截白骨,是人的手骨模样,这白骨上还连着血肉,只是血肉之上的皮肤竟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色蛇鳞。
事实上那道士并不是什么蛇妖,他是什么东西明楹也很难说清楚,但是她决定忽悠这个人类。
“你看,”她将那奇怪的一截手踢到刘公子面前,那刘公子一看,面都黑了,惊叫道:“这、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么,”明楹说,“这是那妖物的手,被我砍下一段。”
刘公子失声:“怎么会是这样的!”
“他是妖物咯。”明楹撇撇嘴。
刘公子瞳孔乱颤,呼吸都急促起来,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两眼渐渐向上翻,显然是要昏厥过去,庄禛眼明手快,在他肩膀两处各自隔空点了两下,那刘公子这才清醒过来。
似乎是被庄禛刚才的动作所糊弄住了,刘公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庄禛,继而忽然朝着庄禛用力跪拜,还匍匐着前进似乎是想要抱住庄禛的脚给她磕头行礼。
庄禛很是嫌弃,以寻常人看不见的速度瞬移到了那刘公子身后,顿时那刘公子更加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下凡,也不敢上前亵渎仙女了,连忙朝着二人磕头,口中连连叫道:“两位仙子姐姐,救救我吧!救救我们家吧!”
明楹与庄禛对视一眼。
明楹问:“此事先不提。”
刘公子:“啊?”
他表情十分惨痛,额头上还顶着方才用力过猛磕出来的大包,模样十分好笑。
明楹:“……”
庄禛轻咳一声,问:“你这儿可否有一处人家家中栽种了许多紫阳花?”
“紫阳花?”刘公子想了想,想了又想,终于被他想到了。
他一拍大腿:“有啊!不就是村头那个小寡妇家吗?”
“寡妇?”庄禛对这个称呼有些好奇,“她丈夫死了?”
“是啊,”刘公子显然也是个极其嘴碎的,他说,“那个小寡妇是后来搬来清水镇的,刚搬来不久,她儿子就死了,好像是得了心疾,后来她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因为她人很是貌美,所以就有人想要趁着她疯癫去欺侮她——诶你们看我做什么?”
见庄禛明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刘公子连忙为自己辩解:“我虽然喜欢美人,但是我从来都是讲究你情我愿的好不好,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小爷我才不稀罕做——诶,你们那种不信任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明楹学着庄禛轻咳一声,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说。”
她猜想,这个女人在儿子死了之后变得疯疯癫癫的很有可能是因为神魂缺失,现在她这人间界的□□里缺失的魂魄还在客栈里住着呢。
刘公子继续说:“不是有些地痞想要打她主意吗?但是她是疯婆子,她丈夫又不是,那些地痞打她主意的时候,她丈夫维护,就被那些地痞打死了——好可怜啊,他们家人其实挺好的,种那么多花,经常分给别人,醉香楼的姑娘总是会去讨他家花。”
见面前两人的目光又渐渐鄙夷,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