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战挑眉：“兄弟，开玩笑的吧，这年头还有十八岁订婚的？”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季清宴笑意冷清，“裴学长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性格，好像是李眠眠最不喜欢的。”
裴战笑：“嗨，我瞧着我可能性挺大的，试试呗。清宴你和眠眠很熟吗，怎么这么私密的事都知道？”
季清宴：“太爷爷那辈开始的世交罢了。”
两个人对视，一个嘴角噙笑，一个面无表情，隐隐约约间有□□味散开。
台上李眠眠跳完了一出《罗敷行》，微喘着气下台，打分的老师都在点头，看样子是通过了。
在旁边等着的白舒将水递过去：“你的两个学长坐一起了，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精彩的话。”
“你觉得，那样就是在追我的意思了吗？”李眠眠问。
白舒被这个有点憨的问题堵得说不出话：“……我觉得两个人都是。就是，他们都对你有意思，现在在接近你，讨你开心。”
李眠眠捂胸：“那我不是好受宠若惊，第一次被人追，还是两个。”
白舒：“以你问我这种问题憨的程度，可能以前有人追你你也没意识到吧。”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的样子，一定有很多任男友吧？现在单身？”李眠眠小声问。
白舒点点头，淡淡地道：“我前男友去美国念本科，就分了。”
李眠眠小心地伸出手拍拍白舒的肩，一副很怕戳到她难过点的样子：“拜拜就拜拜，下个会更乖。”
“你真是傻得可爱。”白舒笑着摇头，“走吧，这里应该没你事了。”
“嗯，我去学高数了，约了人自习。”
“你最近学高数真的好拼，不过认真些学习总是没错的。”
两个人聊着天，沿着礼堂阶梯往出口去。
路过裴战和季清宴坐的位置时，李眠眠只略挥了手以示再见，在两人的注视下，往最末排走去。
闻疏桐后面来了后就一直坐在最后一排。
他笑着起身：“时隔两年又看你跳《罗敷行》，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我应该是最幸运的人了吧，能两次都看你跳。”
“我是冲着奖品去的，如果拿到ipad，就不用自己买了，带去上课多方便。”李眠眠哼哼，“这会儿才八点，晚上应该还来得及学一节微积分。”
裴战和季清宴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起来。
季清宴的表情倒没多大变化：“那我也先走了，裴战学长。”
他加快步速小跑出礼堂，李眠眠和闻疏桐才刚走出五十米，还在视线中。
“眠眠——”季清宴迈开步子追上去。
李眠眠顿住步子回头，看见是季清宴后眼中有些意外的神色：“学长有什么事吗？”
闻疏桐也跟着回头，他和季清宴并不认识，听李眠眠喊了学长后礼貌地向他点点头，安静地站在李眠眠身边等他们说完。
这一幕刺得季清宴眼底生疼。
原本喜欢缠着他玩的小金毛似乎找到更喜欢的玩伴了。
“周末……我母亲想邀请你去家里。”季清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想叫住她，不想看着她和别的男生说笑着走远。
李眠眠诧异：“周末？可是这周末，新生杯就要开打了啊。”
“这周末不行也没关系，国庆节假期的时候如何？”
“国庆……现在还说不准，帮我谢谢伯母的好意，如果有时间一定会来的。”
李眠眠其实不太想去见尚琼华。
尚琼华外表是温温婉婉的贵妇人，心思却不见得简单，上次短暂接触就有种让她没法儿招架的感觉。
而且辛香还开她玩笑，说她被尚琼华看上了，让她心里毛骨悚然的。
和季清宴道别后，李眠眠和闻疏桐走了，对李眠眠来说，学微积分更重要一点。
就算有闻疏桐教她，也才勉强跟上老师进度，高数老师总默认自己学生高中就该学过高等数学，把进度推得飞快。
季清宴望着女孩和旁的男生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手握成拳。
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情绪，像阴云下翻涌的海域，像在暗处窥伺的毒蛇。
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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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数学习局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今天是在燕大的自习教室学的，结束后闻疏桐便一路将李眠眠送到宿舍楼下。
“最近麻烦你好多，感觉你的课余时间一大半都来教我高数了。”李眠眠有些过意不去。
闻疏桐挠头：“也就几次而已，反正我自己课余也是泡图书馆，没差的。”
“我觉得已经慢慢能跟上老师的速度了，以后还是尽量少麻烦你。”
闻疏桐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麻烦到我，以后要自习什么的也要找我呀，有人一起学效率高很多，因为不好意思玩手机。”
少年脸微微地红着，柔软的黑色刘海搭在额前，像日剧里的演员般干净简单。
李眠眠歪头看了他几秒，一瞬间脑中闪过很多思绪。
诸如闻疏桐对自己这样好，是喜欢自己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一类的想法。
可相处了这么久，自己还是没有泛起波澜，明明也是个很温柔贴心的男生。
“那下次再约，周末我们新生杯开赛，有空可以来看看。”
李眠眠进入宿舍楼，上到二楼从楼梯看下去，闻疏桐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的方向。
好像每次他都要看着李眠眠从二楼的楼梯上去后才会离开。
女孩的心终于微微动了动。
原来自己也会有人一直注视着。
她想起卞之琳的一首小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如果有人像前世的她一样，傻傻地付出真心，她一定不要做像季清宴一样的人。
就算不喜欢，也不会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回宿舍后接到了辛香女士每两周一次的例行电话问候。
大学后辛香女士就不管太多了，只打打电话问近况，李眠眠愿意说就说，不说她也不强求，反正生活费按时打到。
李眠眠把尚琼华邀请她去季家的事说了。
辛香在电话里有些意外：“真的？搞不好季夫人来真的哦。你喜欢那个季清宴吗，我瞧着挺帅的脾气也不错，其实理性来说相亲我肯定给你选他那种。”
李眠眠：“挂了拜拜。”
“诶诶诶，妈和你开个玩笑。这种情况，要处理好不容易，不能得罪人，如果再邀请你，最好去，然后当面委婉地表示你没有喜欢季家少爷的意思，比如假装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行吧。”李眠眠语气惆怅，“希望别邀请我了，我就一没啥闺秀气质的糙妞。”
辛香笑着骂了一句，又问了几句李眠眠的近况，叮嘱她好好学习注意身体后就挂了。
虽然刚刚才被叮嘱了要好好学习，但李眠眠洗完澡爬上床，还是忍不住打开王者荣耀，想来两局。
新的赛季开始，她回到星耀段位，这几天还没来得及打，好友列表里已经有好几个打上王者了。
打了一局，也许因为赛季初的缘故，运气很差地排到四个人机般的队友，对面又都是会玩的，李眠眠再怎么都带不动。
睡前说好来一把，输了又想继续打。
李眠眠正准备开第二局时，收到来自季清宴的邀请。
【“海清河晏”永恒钻石3邀您组队排位·5v5王者峡谷】
她愣了愣。
季清宴打到钻石三了？他才开始玩多久？
抱着“倒是要看看他打得怎么样”的心态，李眠眠接受邀请。
进入房间，语音频道发出沙沙两声后，响起她熟悉的清冷声音。
“听得见吗？”
李眠眠连忙打开麦克风：“听得见。”
“嗯。”那边应了一声，开始匹配。
“你怎么这会儿在玩游戏。”李眠眠忍不住问，前世的季清宴根本不玩游戏的。
“周六的晚上，没什么事干。”那边的声音略带了些笑意，“你想玩什么？”
“反正不想玩打野了……自闭。”李眠眠嘀咕。
“我打野。”
李眠眠有点怀疑一个刚玩这游戏没多久的人能不能在钻石星耀局的排位里玩好打野。
她在五人选位里的一楼，季清宴是二楼，两人最优先选英雄。
犹豫片刻后她选了貂蝉，要季清宴是个坑的至少她还能用这个能秀的英雄挣扎一下。
季清宴紧随着她选了赵云。
“你可以吗，不行我们换英雄吧，我玩赵云也可以。”李眠眠不放心地道。
季清宴还没来得及回话，语音频道里突然响起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一楼妹子？没事儿，哥带你飞。”
三楼飞速锁了一吕布，开始狂发胜率。
然后不断在语音里撩李眠眠。
“妹妹你几岁啊，声音好好听，这把完了我们双排吧，我打野贼强。”
握着手机的季清宴脸色发冷。
怎么打个游戏都能遇见不识好歹的男人在他面前对李眠眠大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