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低空跳伞后,谢非言的事业蒸蒸日上。
当然,这样的事业并不是指直播。直播虽然是一种很好的向外宣扬自己能力的媒介,同时也能挣点零花钱,但将宣传手段当作主业来经营就不太合适了。
谢非言真正的事业,是极限运动,是在没有灵力、没有高科技的协助下,挑战人类能够做到的极限!
无论是蹦极也好,徒手攀岩也好,又或是极限速降等等,每一种试图挑战人类极限的运动,都是谢非言想要挑战的东西,是他迫不及待想要攀上的巅峰。
因此,直播间的观众们很快发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主播,竟像是不知疲觉不知恐惧一样,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启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极限直播,让直播间的人气与收益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上升!
而另一头,苦逼的高中学子沈辞镜并没能继续跟在谢非言身边,因为他请的假到期了,又得上学去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沈辞镜私心里也不太想在这种时候于谢非言面前晃悠太过,免得以后谢非言一想到他来就是“心肠很好人如娇花照水但就是身体太瘦弱了的邻家弟弟”……怎能如此?!
想他沈辞镜一代猛男,怎能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落得这样印象?!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还是得快快长大!!
于是乎,沈辞镜憋着口气,听从营养师和健身教练的指导,饮食与运动双管齐下,身形便一天天地发生了改变,越发高大结实起来。而又或许是因为夫妻相的缘故,沈辞镜的气质也开始与谢非言同调,变得越发沉稳了,不知不觉间就从冷冰冰的花样美男高岭之花,慢慢显出了可靠的成年男人的模样。
谢非言将这变化看在眼里,没觉出什么不对,可对于圣德私立学校的那些学生来说,沈辞镜的变化可就太大了!
不,这甚至已经用“变化”都不足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壳子里换了个人吧?!
所以很快的,与沈辞镜交情还算不错的项鸣先就脸色凝重地找来了。
项鸣先也是圣德私立学校的学生,他直接找上了沈辞镜的班级,在沈辞镜对面一屁股坐下,脸色凝重,开门见山:“说吧,你把我兄弟小沈子变哪里去了?!”
沈辞镜:“……我不记得我准你叫这个名字。”沈辞镜没好气地拿书将这人的手拍开,“走开,马上就月考了,你不考我考。”
圣德私立学校的学生基本可以分为考试冲奖学金的,以及有权有势过来混日子的。
项鸣先是项家的小儿子,家业也好国家也好绩效和工作也好,全都不用操心,所以他来上学就是为了混日子的,甚至还无聊到在高等班组了个f4,就差没有上演流星花园。
而沈辞镜二者都不是,他就是单纯来学习的。
在沈辞镜看来,学习能够开智,学习能够明理,学习能够让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他有什么理由不学习?而至于那些对别人宣称要快乐教育的人,他们往往是对自己学习进度最抓紧的人,俗称损人。就好像项鸣先的大哥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和项家上下把项鸣先宠成了这不学无术的模样,难道是因为他抱着什么好心吗?难道是因为他真的看到了自己弟弟“不够快乐”吗?
不是,他只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竞争对手。
所以沈辞镜自然也不能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快乐陷阱”。
“有空你也多看看书吧。别的不提,至少多看看历史。”沈辞镜点到为止。
项鸣先一脸惊讶:“哇,你这一派好好学生的样子……难道你还真的是沈辞镜?!没被人魂穿?!”
项鸣先说着就要上手捏脸,但被沈辞镜眼疾手快地拍开。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沈辞镜冷淡说着。
项鸣先终于露出两分欣慰:“对,对,就是这种高岭之花的样子才是我认识的小沈子啊!你这段时间那死样真是吓死爸爸了。”
沈辞镜如果不是修养够好,这会儿都要对他翻白眼了:“有事说事,没事快走。”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最近太反常了,我是真的怕你中了你那些叔叔伯伯们的招。”项鸣先说。
沈辞镜没有回答,只是摇头。他心里知道,如今的沈氏集团虽然群龙无首,任由那些叔叔伯伯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将沈氏集团闹得一团乱,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这群人争出个结果前,是不会有人想到向他这个还在学校的学生出手的。
毕竟,这会儿沈氏集团虽然是主弱臣强,但到底不是每个臣子都有弑君的勇气的。
项鸣先的担忧,等于一句话就透了他没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底子。
沈辞镜想到这里,又有些发愁了:“我没事,不过你真的该多看书了。”
“你怎么老是这么唠叨,比我妈都会念。”项鸣先神色不悦,显然不愿再提这件事。
沈辞镜不愿强人所难,便也转移了话题:“你到底来找我什么事?”
“咳,这个……都说了是担心你……”
沈辞镜看他两眼,明白了什么:“又是你那三叔的儿子?他又让你来打探我的什么消息?我以为我跟人订婚的消息应该也够让他死心了,没想到他反而锲而不舍了?”
沈辞镜长得好,当然也就容易招来一些狂蜂浪蝶。打小开始,沈辞镜就有各式各样的追求者,男女都有,但又因为沈辞镜过分好看,再加上他天生的高岭之花的气质,这些人往往都会自惭形秽,被沈辞镜拒绝过一次后,就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事实,乖乖退避。
——但有接受失败的人,自然也有不接受失败的人。
比如说项鸣先三叔的儿子,他的堂弟,项君。
自打八岁见过沈辞镜第一面后,这位项君就一直跟在沈辞镜身后,锲而不舍地想要让沈辞镜接受他,十四岁时,这个项君也不知道是不是宫斗宅斗小说看多了,竟想到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试图走婆婆路线,先让沈辞镜的父母接受他,然后再通过沈父沈母向沈辞镜施压,让沈辞镜也接受他。
不得不说,这操作实在恶心到了沈辞镜,让沈辞镜对项君的好感度降到了冰点,之后更是在父母车祸死后明确告诉过项君,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他。
项鸣先对这件事也很明白,说起来也是一阵心虚气短:“你,这个……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打探不打探的,多难听啊……”顿了顿,项鸣先道,“其实这也得怪你,谁叫你当初拒绝他的理由是你不喜欢男人?”
“不是‘不喜欢男人’。”沈辞镜冷静指出项鸣先的错漏,“我当初拒绝的原话是,‘我没有跟你这样的人发展恋爱关系的想法’。”
项鸣先:“你这不就是‘我不喜欢男人’的意思吗?!”
沈辞镜:“不,这是不喜欢项君的意思,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不,不是不够明白,而是太过明白,与五大家族的习惯相悖,反而让人觉得“这里头另有隐情”。
项鸣先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气:“那行吧,反正我已经来找过你了,态度绝对没问题,对得起项君了。而且我也把消息告诉了你,也绝对对得起你了,接下来你们这摊子麻烦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沈辞镜道:“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怕项君?”
项鸣先顿时叫苦不迭:“那个麻烦精谁不怕啊?太会告状了!每次他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要跟他爸妈跟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告状,最后不管谁的错,都会变成我的错,我是真的怕了他了!而且这一回你拒绝他却跟别人订婚的事,他也绝对会折腾出事你信吗?!”
沈辞镜眉头一皱,想到了当年一开卧室房门就能见到项君的糟心日子:“他要做什么?”
“做什么?老一套呗!”项鸣先撇嘴,“告状啊!这会儿我估计他已经带上几个耳根软的老糊涂去你家堵门,跟你那个未婚夫施压了——千万别跟项君说是我给你通风报信的!”
沈辞镜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堵门?”
对于其他人来说,想要拆散一对并不够坚定的小情侣,由长辈出面向某人单方面施压,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是……堵门施压的前提,得是家里真的有人吧?!
项鸣先看到沈辞镜的微妙神色,面色也渐渐古怪起来:“不会吧,难道你未婚夫不在家?这不能够啊,他不是打听到消息说你那未婚夫平时基本都没出过大门吗?今天还是算准了时间趁你不在去堵人的!”
“他是基本没出过大门。”
沈辞镜打开直播间看了一眼,默默想着:
因为他根本没有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