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这尴尬的(1 / 1)

张大他们这么一倒,镇南镖局的镖队顿时停滞了一小半。顾连生预定的启程也延后了两天,起码等到容泽配两付药,确实张大一行醒转过后再提。

贺朝凤盘算了一下他目前的工作进度,鲜灵子暂没踪影,失恋的心上人忽略不计,眼下没有急事,与其继续被别人荼毒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还不如留下来帮忙。

而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经历风雨怎么收获小弟,贺朝凤当顾淮北是他的过命兄弟,顾淮北的事和鲜灵子同样重要。

金水苑里吵吵闹闹,动静之大,叫隔壁院落的客人都出来张望。当时大家伙儿兴奋,看每个箱子都是钱,能搬多少搬多少,现在就头大了。这么一数,铜箱得十几来个。

贺朝凤道:“你们动作这么快?”

镖师擦着汗:“老大说了,长痛不如短痛,赶紧地把这些破烂货解决了吧。回头再给兄弟们整点啥幺蛾子,谁都讨不着好。就为这事,张大都被敲了好几次脑袋。”

贺朝凤:“……”

贺朝凤无语道:“你们不能点个睡穴什么的吗?”脑袋敲多了,醒过来人傻了怎么办。

金元宝仗义,总共带了七八个家丁,全部被他扯去帮忙。贺朝凤本来要撸起袖子一道动手,被那些镖师赶到了一边。

这哪能叫贺朝凤动手。贺朝凤这么轻皮薄壳的,像个雪堆的娃娃,感觉拿手指戳一下就能多一个洞,那莹白的腕子衬斑驳的铜箱,不太合适。

镖师劝:“贺公子,您可歇着,这箱子这么沉,您肯定搬不了,要拐着腰什么的,我们可就罪过大了。少爷说了您还在喝药呢。”

一帮人附和:“就是就是。”

金元宝:“就是就是。”

贺朝凤:“你闭嘴。”

贺朝凤袖子刚撸起来就被人赶到一边,手里塞了杯茶,暖的冒热气,里头有枸杞。只能像尊佛一样在那当监工。

外面围观的人见一车车箱子装出来,好奇道:“这是干什么呀?”

推车镖师随口道:“送瘟神呢。”

严如福是知道些底细的,裴安把东西运回来时,还是严如福开的门。严如福面上没那么轻松,只走到贺朝凤身边,说:“贺公子,你们这是要往山上去吗?”

贺朝凤点点头:“趁早,把东西处理了。”

白雪皑皑中,那些铜箱肃穆地堆在一处,像一个个小山包,看着沉闷无奇。好事者上前摸了一下,沾了一指的铜锈,擦都擦不掉。

严如福眉头紧皱,叹了口气。

贺朝凤见严如福神色,心中微动。贺朝凤道:“福伯一直在这云台山脚下,你见过这箱子?”

严如福犹豫半晌,他说:“我没有见过,但我听说过。”

严如福与贺朝凤絮絮道来。

风雪山庄当年建在这里,是专门为上山祈福的国师一行准备的。每年国师回师门探望时,都会运几车的珍宝上山。听说香火鼎盛之时,仙法宗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能堆成一座山。后来仙法宗落没,珍宝也不知所踪。

严如福道:“这箱子以前曾经出现过一次。十几年前,云台山遇到过一场大暴雪,比现在的雪还要大,还发生了滑坡。雪停后附近一些猎户想进山猎点狍子,就发现了一些铜箱。”

这个过程和顾淮北所说的倒是一个模样,这些箱子也是因为塌陷露出来的。贺朝凤好奇道:“后来呢,他们打开那箱子没有?”

严如福道:“打开了,里头满是珍宝,琳琅满目,卖了能赚几辈子的钱。那些猎户高兴疯了,当时这动静,闹得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就第二天,一堆人抗着锄头进山挖箱。”

按常规,这故事如果是个好结局,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箱子一定早就被挖空了。贺朝凤了然:“是不是出事了?”

如贺朝凤所料,严如福点点头。

严如福一脸凝重道:“进山的村民没一个活着回来,山里又发生了雪崩,全给埋在了山底下。最诡异的是,那些猎户也死了,开膛剖肚。拿回来的铜箱,也不知所踪。”

“哇这么可怕——”

贺朝凤吓了一跳。一回头,身后不知几时聚了一堆的人。三个路人,周全夫妻,还有那个书生。领头的就是金元宝,错过什么都不会错过故事的金家少爷。

金元宝刚要开口,贺朝凤立马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故事你又知道?”

金元宝狂点头。

金元宝补充道:“这故事叫雪夜诡案。老伯说的都对,不过当时这案子之所以叫诡案,是因为那些猎户死的时候,面带惊惧,像是遇到可怕的东西。而且他们的肠子不是挖空了,是被什么东西给吃完了,还剩了一半在地上呢。”

路人甲:“……”

路人甲倒抽了一口冷气:“莫不是这箱子里藏的其实不是珍宝,而是怪物?”

姜书生提出了异议:“子不语怪力乱神。见到珍宝是大家亲眼所见,如是怪物,他们怎么会过段时间才死的如此惨。我要是怪物,一定开箱当日就将他们吃了。”

其他人:“……”

其他人默默想,你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你的假设好像更加凶残一点啊,连条活路都不给。

金元宝道:“我记得那村子叫王家庄,后来那里面的村民,没一个活口,全死了是吧?”

严如福是当地人,他一直在这,当了几十年的掌柜,所以知道的比大家都多。

严如福道:“不错,王家庄里三十几口人,十几口死在雪崩中,几个猎户死在家里,只剩下十个来老弱妇孺。就像金少爷说的,官府找不到凶手,无法结案,最后那些妇孺,要么各自寻求生路,要么就老死村中,眼下那村子,几近一处荒村。”

说完陈年旧事,严如福忧虑又浮上了心头。趁别人在窃窃私语,严如福靠近贺朝凤。

严如福道:“贺公子,本来这事我不想说,免得被说蛊惑人心。可是这箱子刚取回来,顾当家的兄弟就生病了。我觉得邪乎,这才憋不住。他们说这可能是山神的东西,碰不得。”

山神这词倒熟悉。贺朝凤记得,龙瞎就说过,说惹怒了山神,一个也跑不了。

严如福忧愁道:“贺公子,你信山神吗?”

贺朝凤:“信啊。”

严如福下一句就想劝贺朝凤年轻人不要如此轻蔑鬼神。

严如福一噎。

贺朝凤一脸认真:“真的信。”

贺朝凤以前都能在天上踩着剑飞,还见过九只头的鸟,几个师兄师弟个个金丹大乘期爆个体就惊天动地。区区一个影子没见过的山神而已,有什么不信。

严如福:“……”

严如福憋出一句话:“信就好。”

贺朝凤捧着杯子暖手,安慰严如福道:“没事,就算这些箱子真的不详,我们现在把山神的东西原封不动还回去。少了几箱就补几箱,加倍补给它,它就不会不高兴了。”

严老伯:“……”

严老伯欲言又止。

道理好像很对,又好像哪里不对啊。

贺朝凤把枸杞一并喝光,上前找顾淮北,顾淮北正在指挥那些镖师把箱子码齐捆好,免得走到半路掉下来。贺朝凤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顾淮北一愣:“啊?”

金元宝立马道:“我也去。”

周全一听道:“我也去。”

结果姜书生和三个路人都举了手:“我们也去!”

姜书生义正言辞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要去亲眼见证世上并无鬼神。”

姜书生转头安慰严如福:“老伯,我们这么多人作见证,你就放宽心,以后你就告诉住进来的客人,山中并无山神。如此云台山破了妖山的传说,岂非又能多发展一班生意?”

等等。贺朝凤忙道:“你说妖山?这不是神仙寻仙问道的神山吗?”

“是神山啊。”

姜书生理所当然:“可是神仙都没能得道成仙,久而久之这山里怨气深重,所谓满则亏,盈则溢,宝地变凶穴,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姜书生顿了顿:“贺公子师从玉玑门,精通五行大道推衍之术,又历遍奇山名川。云台山的事,你应当最清楚吧?”

贺朝凤:“……”

你就算扣再多帽子,贺朝凤又没能提前拿到剧本,贺朝凤知道个屁呀。贺朝凤冷静地掏出了软皮本,勤勤恳恳更新起来。

路人甲又倒吸了口冷气。

路人乙道:“你你你说他他他——”

路人丙道:“是谁叫什么!”

姜书生:“又是玉玑门来的小仙人,又姓贺,还被金少爷奉为上宾。除了那位鼎鼎大名的贺公子还能是谁。你们不知道吗?”

推理严丝密合又大胆,贺朝凤立马叹为观止。这样的蛛丝马迹也能被推断出一个完整的真相,兄弟,说好的读书人不问窗外事呢,这耳力神了吧。

三个路人齐声吼:“他就是贺朝凤!他就是那个喜——”

贺朝凤:“闭嘴我会背!”

路人一脸控诉。明知自己是贺朝凤,竟然还装着不是,欺骗他们兄弟感情,套他们兄弟的话。那天晚上的红烧肉,大排骨,还有羊肉汤,都是错付了!

贺朝凤咳了一声:“咳,不是故意瞒着各位。只是我才从海外归来,不太清楚大家对我的看法,所以秉承着想要了解的心情,来问问各位罢了。”

一番说辞既诚恳又低姿态,看着盈盈不堪一骂。三个路人心里忿忿不平,但路人甲转念一想,他们当着贺朝凤的面,又说他被爹赶出来,又说他被人抛弃,好像更不道德。

三个路人内部讨论了一圈,立马做出了道歉的决定。路人甲被推出来道:“对不起,贺公子,我们不知道你是那谁,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贺朝凤:“没事,其实你们也没说错,事实摆在眼前,多亏你们让我认清了现实……”现实是他确实顶了这么一个让人无处吐槽的人设。

三个路人齐吼道:“不我们错了!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贺公子你这样风清玉朗,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贺朝凤:“……”

金元宝心里喜滋滋,哼,他的好兄弟当然会找到更好的。而且已经找到了。

贺朝凤实在不想和他们多啰嗦。

爱去就去吧。

一帮人兴高采烈在顾淮北那报名,报的顾淮北莫名其妙。顾淮北和他们说到安全问题,姜书生道:“有贺公子在,我们还怕不安全吗?”

路人们连连点头。

结果不过是因为嫌晦气去扔一趟箱子的事,莫名其妙就组了个云台山旅游团。

周全是其中最懵逼的。

周全本想着金元宝终于要出了这风雪山庄,地方大好动手,赶紧把金元宝解决了去领赏金,谁知被夹在几个游客中间,叽了一耳朵的废话,还要和素娘分开。因为显然一个娇弱的女子不便和一堆光膀子男人在一起。

素娘牙都在痒。

素娘只能趁替周全整理衣角时深情款款地告诫他:“贺朝凤此人不简单,恐怕他已知晓你我二人的目地,故意引出这般动静引你下手。全哥,万事小心。”

周全低声道:“我知道。”

不小心也没用,已经上了这趟旅游班车,退回来多丢人,周全还不如人向虎山行,看看贺朝凤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顾淮北去和顾连生说这件事,顾连生听了后,半天没能说话,最后只道:“你们小心。”

叔侄两个一脸复杂。

最后一个铜箱终于搬了出来,不大的副楼里顿时空了很多。有镖师看了龙瞎一眼,龙瞎也回看他一眼,虽然身上又脏又臭,却笑眯眯的,眼里又毒又辣,像是胜券在握。

镖师骂道:“笑屁。”

等镖师们都走了后,屋里空荡荡的。沉默多时的小弟终于颤抖着声音说:“龙,龙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龙瞎子声音低哑,因为哭哭蛊的关系,嚎伤了嗓子。龙瞎低声道:“没怎么办,等着。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求着我们走。”

不大的暗室中,龙瞎哼起歌来,声音又喑哑,又缠绵,内容模糊不清,不知是哪里的语言。听的人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只想着堵上耳朵,免得被蛊惑了心神。

外头嘈杂,唯一清静的就只有远在西凤阁一处的容泽。因为某人的缘故,容泽不能出去溜达,只能呆在房里研究他的小蛇王。

容泽正把斑王从瓶中夹出来,艳红色一条。斑王吐着腥子,被容泽塞了一根灵草。这灵草很贵,有十个贺朝凤那么贵。

突然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容泽想也不想便道:“蹭完饭回来了,用我的脸玩的开心吗?我跟你说啊,这蛇虽然是你找回来的,但你还得付我钱。”

容泽叨叨了一堆,没听到傅清离和他还价,一回头,傅清离煞白着一张脸靠在门上。

容泽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绕过桌子,将那仿真面具撕开,露出一张令人心动的面孔来。一双眼寡淡又缱绻,额上已满是冷汗。

容泽道:“你怎么了?”忙着伸手要把傅清离的脉。

傅清离将容泽推了开来,吸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喝了酒,还用了点内力。”

容泽:“……”

容泽不可置信道:“喝我的药,你还去喝酒,你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傅清离因为旧病犯了的缘故,容泽给他配了药,这药见效极快,不出三日,傅清离便已恢复如初,只是服药期间不可饮酒,不然会刺激到沉眠的蛊虫。

席间喝了半天酒,那铜箱上的腥味又直入心肺。傅清离撑了半天,倘若再不说要走,恐怕贺朝凤就不用揽他腰,而是可以直接抄他膝将他一把抱起来了。

容泽知道傅清离随性,但他也没料到傅清离会随性到这个地步。容泽还没骂两句,傅清离已然钻上了床,将自己裹成了蚕茧。

容泽气了半天:“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挨千刀的!”

傅清离:“……”

傅清离冒着冷汗道:“这不是用来骂人的。”

傅清离忍着问:“安神丸呢?”

“没有!”容泽道,“你就疼着吧!”

傅清离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中,只听到哐一声,大约是容泽摔门去了。傅清离心里叹了口气,一方面想容泽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一方面想自己多久没犯病了。

三年相安无事,近日连着两回发病,还都是和贺朝凤有关。之前是因为把小白让给了贺朝凤,以致中了噬骨时,化解毒性直接刺激到了心头蛊。现在又是因为喝了贺朝凤敬的酒。

傅清离本不该喝酒,席间贺朝凤敬他酒,傅清离看贺朝凤望来期待的眼神,不知不觉就喝了。既然已经喝了一杯,便又放开喝了第二杯。本以为不会有事的,想不到这么不给面子。

这么一想,傅清离就觉得靠近贺朝凤果然没什么好事。又赔了小白,还要帮人看病,到现在连三两也没收到,听个故事还只有一半。

傅清离迷迷糊糊想,他都这么吃亏了,就这样,贺朝凤还嫌弃他做的粥不好,什么品味。

库房内,贺朝凤摸了摸后颈。

金元宝道:“你脖子痒啊。”

贺朝凤啧了一声:“背后发凉。”

金元宝一听,毛骨悚然:“已经这么吓人了,你可千万别再添油加醋。”

金元宝告诫道:“我们要上山的,上山前你捏紧嘴啊。”

贺朝凤三人正在看大灵芝。这个灵芝是白色的,很奇特。

当时发现箱子的地方在半山腰,山中多险途,除了把箱子备好外,镖师们还要准备一些器械防身,免得中途遇上意外。

既然离出发还要有一会,贺朝凤就想先把灵芝给容泽准备好了。这样等他们扔完箱子回来,说不定容泽已经配出了药。

顾淮北很大方,直接把所有的灵芝摊了开来:“云台山的灵芝很有名,白灵芝犹为珍贵,所以经过这里,我会叫弟兄们收集一些备着。你要不要拿点给你爹?”

贺朝凤道:“拿着吧。”

反正都是蘑菇,多收集一点,比没有的好。到时候他爹喜欢哪朵就要哪朵,多的就送给玉千峰。师门和爹,雨露均沾。

贺朝凤想了想:“淮北,你那灵芝有多的吗,我替先生送一点过去,省得他出来拿。”

顾淮北很慷慨,直接叫人收拾了一包,每个颜色都配了一些,让贺朝凤带着走。还送了贺朝凤那朵大白芝。

贺朝凤让下人把那包各色灵芝送回房,自己则捧着那朵大白灵芝准备去找容泽。结果在路上遇上了厨娘。

厨娘挺喜欢贺朝凤,因为贺朝凤生得好看,又嘴甜,之前一直夸厨娘的银耳汤煲的好。厨娘道:“小公子,要不要枸杞,阿娘择了好大一袋,粒粒饱满。”

贺朝凤本要朝着容泽房去的脚自动拐了个弯:“谢谢阿娘。”

这茫然不知预期的工作前景,冷冰的加班氛围,对于社畜来说,唯有手里那杯枸杞茶才是唯一的安慰,保健,养生,防秃头。

厨娘替贺朝凤把挑好的枸杞装在一个小布袋里。布袋绣的针脚粗糙,上面是一只小而粗糙的鸡,一看就是手工做的。

贺朝凤夸道:“好真实的凤凰。”

厨娘纠正道:“这是鸡呀。”

贺朝凤:“……”

大娘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一般来说亲手绣的比较丑的肯定是龙啊凤凰啊之类的东西。贺朝凤明知套路深硬往套路钻,竟然还钻错了。简直人生滑铁卢。

贺朝凤怏怏。

厨娘忍俊不禁:“我是个粗人,不会绣凤凰,小贺公子这样的凤凰仙儿,万一绣丑了,不是大娘对不住你。所以干脆就绣一只鸡。以后你想喝鸡汤,就来找大娘。”

贺朝凤点头,贺朝凤大方地将那白灵芝择成两半:“阿娘,送给你。”

厨娘连连推拒:“这我可受不起。”

贺朝凤道:“你给我熬药,我都没谢过你。”

“药材是金少爷提供的,药方是容先生配的,今天这火候,还是容先生亲自看的。”厨娘笑眯眯道,“小公子要谢,就去谢他们吧。”

贺朝凤一愣:“今天这粥是容泽亲自煮的?”

“对啊,我忙着去摘菜,就麻烦他啦。”

贺朝凤:“……”

贺朝凤大概知道为什么容泽会特别多问一句合不合口味了。贺朝凤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大红衣裳,觉得这组红绿灯,穿得也不冤。

傅清离这一眯眼眯了个昏昏沉沉,醒来支开窗子往外一看,天还是迷迷蒙蒙不大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几时才会出太阳。

梦里七彩斑斓,似乎什么都有,醒来空空荡荡,想啥都忘。蛊虫发作虽然讨厌,但傅清离与它共处多年,已经养成绝学。关键就在熬,熬死它,熬到它困为止。显然傅清离又赢了。

容泽不在,桌上空荡荡的,傅清离中午喝多了酒,胃里难受,正下床替自己端了杯茶,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容先生?”

傅清离一口茶差点呛在喉咙里。

贺朝凤一本正经捧着大灵芝:“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带了东西看你,我进来了?”

傅清离立马往床上钻。

可惜贺朝凤这个人,有时候眼睛也很尖。贺朝凤一推开门见那床帐晃得剧烈,还以为容泽是病得爬不起来,三两步就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帘子:“容……”

还没来得及戴上面具的傅清离:“……”

气哼哼熬了碗药准备灌死傅清离的容泽一进门就道:“你要是再敢给我喝酒,我就……”

屋内寂静无声。

床上傅清离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面露潮红。而床沿贺朝凤半跪在那里,一手撩着帘帐,一手举着一朵白色的大灵芝。

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容泽。

容泽:“……”

容泽瞬间将药一泼,扶住了门框满脸迷茫:“贺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敢闯进我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贺朝凤:我看见我兄弟躺在另一个兄弟床上,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在线等急。

傅清离:我躺在我兄弟的床上让我疑似对象看见了,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在线等急。

容泽:我看见我兄弟躺在我床上被他对象看见了,我该怎么办说什么在线等急。

金元宝:为什么小傅在阿泽床上,我好难啊,我cp又变了吗?不我不允许我兄弟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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