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一边听着余清澜跟她们攀谈,这就一边问起了工作人员:“你们准备怎么把凉茶运走啊?”
刚才三位工作人员与余清澜过来的时候,吴言就看过了,他们似乎是步行来的,总不好抬着去吧?
“我先去问宾馆老板借一辆摩托车,把凉茶绑在摩托车后头吧。”
“行啊。”吴言点头。
等摩托车来了,吴言着手将装满了凉茶的桶从柜台上搬下来,准备帮他们放到摩托车的后座上。
工作人员见状,赶忙上前搭把手:“我帮你。”
这个凉茶桶瞧着有六十厘米高,直径该有个四十厘米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沉的。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吴言随手一抱,就把桶抱在怀里,又扶着桶,帮着他们把绳子捆结实了。“妥了,晚上可得记得帮我把桶带回来,桶是不卖的。”
“知道了。”工作人员应了,又问余清澜:“那余哥,走吗?”
余清澜飞快地瞟了吴言一眼,而后才颔首“嗯”了一声:“走吧。”
吴言接到了余清澜的视线,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偷偷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热乎乎的纸。
余清澜一怔,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热意,不免又抬眸看了吴言一眼。
吴言给他塞纸条,两人难免产生了肢体接触,霎时间,余清澜就像是从吴言那儿接到了一个微弱的电流,直叫他手指尖尖禁不住颤了颤。
不知是不是余清澜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吴言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似乎……总在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自己来着!
余清澜不免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这一想,尴尬上头,脸上又不自在了。
幸好,在合照完了之后,他就已经把口罩戴回去了,否则指不定现在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呢!
余清澜眼神飘了飘,再不敢朝吴言看,只跟着工作人员走。
他有心想看看吴言到底给他塞了什么,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直接摊开手,只得先把手里的纸往口袋里揣,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看了。
而吴言,则是以为余清澜有话要同自己说,但今儿个在场的人确实太多,他没找着机会。所以,吴言就趁着刚才工作人员去借车,而余清澜“被迫营业”的时候,偷偷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借机塞给余清澜。
余清澜有了他的号码,如果真有事,可以直接通过电话联系他,不用非得这么巴巴地跑过来。
瞧瞧,今儿个他俩对视的时候,余清澜多尴尬啊!尴尬得都快炸毛了。
吴言捏着阿咪的后颈,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难免想到了黑虫的事上。
距他发现那种“寄生虫”,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而他非但对黑虫好无头绪,也连带着对那个“长发男人”没有头绪。
吴言已经将自己所发现的事告知张叔了,但张叔正在闭关,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而且,吴言发现黑虫时拍下的照片,也只有吴言自己能瞧见……就跟,前几天晚上,余清澜拍了他的照片发微博,结果却什么都没拍着一样。
这么想着,吴言忽然手下一顿。
所以余清澜呢?
他能不能看见?
不过,现在问不着,只能等到余清澜联系他的时候再问了。
……
吴言的手在阿咪的后颈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阿咪蜷成了一团给自己舔jio,仿佛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吴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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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生季|华夏农业大学招生宣传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匠心独运,桃李争妍》”
吴言随手刷了一下朋友圈,就看到最上头的是甯封蜓一分钟前刚转发的一条,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有段时间没跟甯封蜓联系了。
他们上一次联系,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
吴言隐约还记得,甯封蜓之前有提到过,说是今年他申请的项目批了,要带学生到哪里去做生态调研来着……
这样算起来,他们还真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而且,因为蓝封蜒社交账号上基本没有动静,导致吴言一直没有看到、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竟是生生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直到现在,看到朋友圈,吴言才想起来,“黑虫”什么的,他完全可以问问甯封蜓啊!
甯封蜓是华夏农业大学农学与生物技术学院昆虫学系副教授,29岁,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兼备的帅小伙(以上是他自己提供的)。
甯家祖上可以追朔到战国时期,是当时非常出名的巫蛊世家。但是,当时学习了巫蛊之术的人将这个手段用来害人,导致了接下来的几个朝代谈巫蛊色变,大肆围捕研习过巫蛊的人,并明令禁止过巫蛊之术。
甯家人为了谋求生存,便也就渐渐沉寂了下来。
所以,到现世,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古时候有个姓“甯”的巫蛊世家了。
思及此,吴言直接就从朋友圈点开了甯封蜓的聊天窗口,随手丢了一个[五阿哥探头.gif]过去。
不一会儿,甯封蜓那边就来了语音——【哥,终于,从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回来了!】
甯封蜓的声音之中满是兴奋与沧桑,仔细分辨还有些怅然与喟叹……吴言一时也说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从甯封蜓这么一句话里听出那么多情绪的,但甯封蜓的秒回,让吴言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几分。
【恭喜恭喜!】吴言从善如流地哒哒哒了一条。
接着,甯封蜓那边过来的就是俩字:【啥事?】
吴言看着手机就笑了,紧接着哒哒哒道:【方便接电话吗?】
吴言这一句才刚发出去没多久,甯封蜓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了?”
“有点事想问问你。”
吴言会认识甯封蜓,还是因为张叔,所以甯封蜓其实是知道吴言的非同寻常之处的。
“行,你问。”通过电话,甯封蜓能听出吴言语气有些凝重,不像是要跟他闲聊。
他与吴言两人之间其实认真算起来也没什么交情,会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也不过是为了将来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彼此之间能有个照应罢了。
吴言这就将自己在晋南遇到黑虫的事同甯封蜓说了。
“在晋南?”甯封蜓一怔,“你等一下。”
而后,吴言就听到手机那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甯封蜓才压低了声音问:“土地神不在吗?”
“……”吴言迟疑了一阵,而后才委婉地表示:“张叔他最近身体不大好。”
“那这样,我先把学生带回学校,之后去晋南找你,我们见面谈。”
“这样再好不过了。”吴言顿时松了口气。他对术法其实并不精通,虽然早年曾在余家学过一些,但是余家……
怎么说呢……
吴言觉得有那么点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吧。
或许是因为社会不断地发展,余家也不断地接受新事物的冲刷,再加上现今又是末法时代,他们根本无法领悟、学习到前人的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所以对自家所一直坚持着的术法产生了怀疑。
就像当时,与吴言一同学习的余家年轻的那一辈,心中对于神神鬼鬼有恭敬之心的人并没有多少,且大多数都是因为家族要求才跟着学的。甚至于,就连教导他们的先生,对流传下来的古籍也没能很好地琢磨透。
所以,吴言当时就感觉,整个余家,乱七八糟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不过,说到余家……
吴言突然想起来余清澜也姓“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