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她要带他去的就是半山腰,和梁巧儿邂逅,他们好不容易邂逅成功了,她总不能这个时候告诉他,她在背后制造邂逅的机会。
歪头想了想,道:“嗐,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前几天,我发现那山顶上,有长得像兰花草一样的植物,不确定,想让你去看看,不过,没关系啦,咱们下次再去,也是一样的。”
赵沐泽信了。
只是心里疑惑了一下,兰花草这东西,是冬天也长的吗?
“那成,我先进去了,万一爹爹来找我,穿帮了不好,你回去小心。”
宋千雨点头,摆手,“放心吧,快进去吧。”
院墙内。
赵老爷手背在身后,站在洞口。
他身侧站着的是苏邶烨,刚刚喝了一口茶,正将茶杯,往旁边佣人手里的托盘里放。
赵家苏家,并不怎么联系,更加没什么往来,一个是县城大户,一个兰州大户,也没什么过节。
但因为都是大户,圈内还是相互知道彼此的。
苏邶烨登门,赵老爷亲自迎接,连说好几次有失远迎,可见苏邶烨地位。
当苏邶烨登门,说要见赵沐泽的时候,苏老爷亲自领着,来到了赵沐泽的院子,并让院子的丫头,把赵沐泽给叫出来。
丫鬟樱桃极力掩饰,说少爷因为头疼不适,正在休息,不放心见客。
苏邶烨浅笑道:“无妨,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苏老爷实在是不敢再让苏邶烨继续等下去,亲自进到卧室,结果没找到赵沐泽人。
慌被拆穿,樱桃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张道:“老爷,少爷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喜欢出去走走,瞒着您,是不想你生气,所以才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苏老爷问去哪儿了。
樱桃答不上来。
又着人去侧门和正门问,结果那里回来的结果是,没人看见少爷出去了。
不在房间里,也没从门出去。
赵老爷低头看看樱桃,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子确实是出去了,至于是怎么出去的,肯定没走门。
赵老爷以为是翻墙走的,顺着院墙寻找翻墙的痕迹,无意间发现了这个被隐藏在杂草后面,半个人高的洞。
好巧不巧,他们刚刚找到这个洞不久,就听见院墙外面,有人拨动草堆的动静。
赵老爷认得出自己儿子的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让人把杂草弄掉,背手站在洞后,就好像猫等老鼠一样。
全程苏邶烨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外面,宋千雨想着,等他进去了,她再走,可等着等着,觉得不对劲。
赵沐泽的前半身刚刚进去,后半身就猛的往前,看着像是被人给拉进去的。
她顿在原地没动,心想,这有些奇怪呀,爬个洞,怎么还先快后慢,再说,里面也是杂草,不要先把杂草弄开,再进去?
赵沐泽正想着拨草呢,手往前伸,拨了个寂寞,他手里落空,觉得奇怪,正准备抬头看,可头还没抬得起来呢,就被一股大力,给拽住了袖子,跟着人就被扯了进去。
低头看到扯他那个人的衣摆,心头一震,这下坏了。
被自己老爹逮了个正着。
赵老爷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指指狗洞,又指指赵沐泽,气得一时半会儿,没能说出话来,隔了会儿,才说出来了,“你你你……好好的门不走,竟然爬狗洞,你要干什么,嫌不够丢脸?还是嫌赵家的脸,配不上你!你你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来人,上家法。”
放了是平时,家里没客人,发现了赵沐泽爬狗洞,赵老爷也会上家法,现在苏邶烨在,出丑出在了别人的面前,就更要上家法。
下人犹豫的不去拿,樱桃跪着帮赵沐泽求情。
苏邶烨只觉得一屋子鸡飞狗跳,有些吵。
他低头看向狗洞,莫名其妙的觉得外面还有人,于是弯腰朝洞的外面看,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个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睛。
宋千雨想看个究竟,她也弯着腰,探头往洞里面看。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穿过墙洞,撞在了一起。
第一眼,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第二眼,宋千雨觉得自己头皮麻了一下,这股麻劲儿,传遍全身。
这个眼神,好熟悉。
第三眼,某女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飞快的挪到了洞的一边,贴在了墙面上。
这就好像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干坏事,以为大人不知道,结果被大人逮个正着的感觉。
宋千雨死死咬着下唇。
脑子里面一串问号。
她没看错吧?
那是苏邶烨?
他怎么会在赵家院墙内?
他看见了她了吗?
认出她了吗?
越想,越觉得那一眼,后悔终生。
宋千雨继续贴着墙,撇头看着洞,心里面默数着数字,他会不会从洞里面出来,他要是出来了,她要怎么解释,刚才要是不躲,还好解释,躲得那么心虚,显然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的错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还都和苏邶烨有关。
扭头巡视了一下四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拔腿,溜了。
苏邶烨也因为那眼神,僵住了上半身,他看见是她,那眼神,不会看错,但他刚多的是恐慌,爬狗洞,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轻易不会让别人知道,但赵沐泽的狗洞,她却知道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
苏邶烨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凉。
他缓缓立起上半身,这事儿,必须得马上解决。
院子里,奴才们跪了一地。
赵家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家法了,上一次被家法的那位,趟在床上修养了三个月,才能下床。
赵沐泽平时看着顽劣,但对奴才们,还是很好的,大家都不愿看见他受罚。
赵沐泽自己也怕家法,但眼下,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旁边那个穿着锦衣,拿着银扇的男子。
他看着眼生,又眼熟。
眼生是因为似乎不曾见过,眼熟是因为他的穿着,这样的衣服,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