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被室友传染了感冒,晕乎乎的,昨晚断网之前没来得及更新==晚上还有一更 似是没想到锦瑟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征求自己的意见,骆湘微愣之后,心底很是满意。这笨丫头看着傻乎乎的,关键时刻倒是能够认清主子,懂得明哲保身——
比她想的更聪明了几分。
“陛下乃是天子,怎会把心中所想告知与我?”漫不经心的望了锦瑟一眼,她又拿起瓷杯摆弄起来:“不过,以我猜度,多半是些陈年旧事罢了。”
陈年旧事……
锦瑟眉头微皱,心里乱糟糟的。她跟在诗意身后向乾清宫去,脑中却半点头绪都没有。
乾清宫是皇帝处理政务、面见大臣的地方,外形冷硬孤峭,以黑、白、红三色为主,半点温软的感觉都没有。诗意只把锦瑟带到乾清宫前一百米处,便折身返了回来。
一步一步细数着脚下的方砖,锦瑟心底惴惴,愈发不安。忐忑的走到乾清宫前,不期然的,贵妃麦宝儿在宫女的服侍下刚刚好从另一条路走到了她对面。
猝不及防时突然见面,锦瑟一怔,下意识退了半步。
脉脉残阳下,麦宝儿神情淡漠,依旧是往日的高傲冷清。她身着琉璃色抹胸蜀锦长裙,外罩雪色纱衣,长长的步摇随着走动摇晃碰撞,清脆微小的珠玉击打声悦耳之余又增了几分俏皮。
意外遇到年锦瑟,她愣怔一瞬,微微皱了皱眉。挥手示意身后的婢女退下,麦宝儿眯起眼来沉默的盯着她,并没说话的意思。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恭恭敬敬的跪地行了肃拜之礼,锦瑟低垂着头,莫名心酸。
“起来。”麦宝儿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冰寒,似是十分不悦:“你来这里……陛下传召你了?”
“是。”锦瑟起身,依旧低垂着头:“婉仪主子说可能是因为……”话到一半,惊觉自己无意间提了个不招人待见的女人,她倏然住口。
果然——
“婉仪主子?”麦宝儿松开皱紧的眉头,勾唇冷笑:“这识时务认主子的本事倒是不错,我之前竟然都没发现。”
锦瑟咬紧下唇,终是默然。
“傻子!”
毫无征兆的骂了她一句,麦宝儿狠狠瞪她一眼,贴着她的肩膀擦了过去。淡雅的香风在鼻端一拂而过,锦瑟吸吸鼻子,心底有些惆怅。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也随贵妃进了乾清宫。
楚洵喜静,是以乾清宫中并没多少服侍的宫婢。宫人先前得了消息,眼见麦宝儿和锦瑟一前一后走进也并未阻拦。
乾清宫的正殿之前,刘祺正淡淡立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恭敬的行过肃拜之礼,他眼观鼻鼻观心:“圣光太后的祭日快到了,陛下心里抑郁,只是找几个故人来叙叙旧罢了。”
长眉一扬,麦宝儿眼眸一沉,表情肃穆了几分;锦瑟微皱了皱眉,仔细一想,也察觉出了他话中的端倪。
圣光太后是先帝原配皇后的谥号,宫里知道楚洵忌讳,平日几乎没人提起。楚洵天性凉薄,侍奉自己的亲娘都伺候不过来,又怎么可能在乎一个昔日对他多有冷落的皇后嫡母?
刘祺是想告诉她们,楚洵传召她们与先皇后有关吧。
可先皇后是在楚洵登基前夜去世的,她与麦宝儿又能有什么交集呢?
她在这里苦苦猜测,麦宝儿心里却有了大致的想法。她记起了进宫前夕爹爹对她说的那件惊天秘闻——
举世之中,那事只有爹爹清楚,就连当今天子对其中过程也是一知半解。陛下把锦瑟也叫来,大概是为了更稳妥罢……
那事既是麦家的保命符,又是催命符。爹爹曾说,若是某一天楚洵开始追究,就说明麦家危险了。
心底一凉,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迟疑,锦瑟犹豫一瞬,试探的上前:“娘娘……”
“不要叫我。”麦宝儿冷淡的盯着她:“记住,我们如今半点干系都没有!”
她的眼神极其严厉,锦瑟心中一凛,心痛又怪异。麦宝儿这话与其说是厌弃,倒不如说是主动撇清关系。她……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
乾清宫的主殿以黑曜石堆砌而成,远远看去十分雄壮。锦瑟偷觑内里摆设,却是简洁雅致得近乎冷清。楚洵登位的手段虽然不甚光明,却是目前为止大周朝上最勤勉的君王。他一向不重物质美色,这种空旷寂寞的宫殿也就只有他受得了。
麦宝儿二人走进暖阁时,楚洵正在拿着本奏折皱眉头。锦瑟偷觑几眼,没看出他是在发呆还是在忧心国事。
“嫔妾(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麦宝儿屈膝一礼,锦瑟也端端正正跪了下去。
“平身。”随手撇开奏折,楚洵依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的意思。
麦宝儿和锦瑟垂手而立。
略显幽暗的大殿中,手臂粗细的红烛安静的燃烧,偶尔爆出“噼噼啪啪”的细碎响声。
沉默半晌,还是楚洵先挑起了话头:“淑妃最近病重,贵妃可去探望过?”
“不曾。”麦宝儿懒懒散散的抬抬眼皮望他一眼,语气漠然:“陛下不是禁了我的足吗?难不成嫔妾要倒立着走去清漪宫?”
被她硬邦邦的噎了一句,楚洵的眉头一瞬皱紧,而后却倏然放松,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一直暗暗观察他的锦瑟心底疑惑,表面上却仍是垂着脑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楚洵,今晚实在太怪异了。
“朕还没生气,你的火气倒是旺得很。”不冷不热讽了一句,眼见贵妃面无表情,他料想对方不知道那件事,说话却还是字斟句酌:“我与你少年相识,也曾带你偷溜进宫……”
“那是先帝请我去的。”麦宝儿冷淡的打断他:“您当年自顾尚且不暇,又哪有功夫带我进宫呢!”
“朕的重点不是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一朝破功,楚洵恨不得用手边的奏折去砸她:“你见过圣光皇太后吧?彼时她身体不豫,你还在床榻边照顾过她。”
“是啊。”麦宝儿心里警铃大作,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状:“怎么,陛下想让我屈尊降贵去伺候你的淑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