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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寿山春狩(一)(1 / 1)

寿山春狩在每年的四月底五月初举行。今年从四月开始就阴雨绵绵,连着下了好几场雨。耽误了行程。

众人正在犯愁今年的春狩该怎么办,不意想,到了五月十五这一日,天上突然放出了光彩。金乌在云层间翩然起舞,投下万道金光。天际边五色祥云随风游走,半空中隐约传来龙吟凤鸣。

众臣都以为此为吉兆,预示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永泰帝龙心大悦,遂下令打点行囊,于明日出发,前往寿山,举行春狩。

黄莺过来向叶昭和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叶昭和正站在殿前空旷的白玉栏杆前看着天空出神。

她今日穿了一套浅色的罗衫,长发未绾,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她本来就瘦,脸色又白的吓人,没有半分血色。乍一看,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黄莺心疼的抽了抽,小声教训跟在叶昭和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们:“没眼色的丫头,看着殿下站在风口上,也不知道拿件衣裳。殿下还没好利索呢,万一再病了,就是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黄莺察觉自己说这话似乎有些不妥,连忙又道:“呸呸呸,我这样乌鸦嘴。殿下怎么会病?殿下凤体康泰,长命百岁。”

看眼前的小丫头还傻呆呆愣着:“还不赶紧去给殿下拿件披风。”

“哦!哦!奴婢这就去。”

看着小丫头慌慌张张跑去的背影,黄莺无奈的笑了:“唉,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黄莺轻手轻脚的给叶昭和披上一件浅蓝色碎花的连帽披风。叶昭和听到身后有动作,才回神看了一眼。

黄莺看着叶昭和空空大大的袖子,心疼的一揪一揪的,好不容易养胖了点,这病了一场,全白忙活了。她闻声哄劝着:“殿下,外面风凉,咱们回屋吧。”

叶昭和一动不动,亮晶晶的茶色眼眸盯着东方天际:“黄莺,刚才天上有个人,你看到了没有?”

黄莺一头雾水,她迷茫的顺着叶昭和的方向看过去,天际碧波万里,连一朵云都没有,更别说大活人了。

黄莺伸手抚上叶昭和的额头:“您也不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叶昭和扯下脑门上黄莺的手:“就是刚才,天上飘过五色祥云的时候,我看见有白龙和金凤拉着车在天上飞过去,车上坐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黄莺眨巴眨巴眼,叶昭和看着黄莺,跟着她眨巴眨巴眼。

半晌,黄莺试探着推测:“难道是,您今天没睡醒,还在梦游。”

黄莺说罢捂着嘴,小心的后退了一步:“那奴婢可要小心点,听说梦游的人不能吵,要是被吵醒了,会杀人的!我还想多活几年。我还没找到我的梦中情郎。”

叶昭和看黄莺插科打诨,泄气的松开了黄莺的手,失落地转身向寝殿内走去:“你不相信我算了。”

她内心溢出一声叹息,那真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呢!

即便隔着万丈天地,看不清他的样子,也能感觉到,那端坐在云端之上慈悲俊美的神祗,那光耀辰星般的灿烂星华。以及……闪耀着银蓝色冷光,危险魅惑的蛇尾。

五条白龙齐头并进,穿过层层白云,呼啸着向天际的另一头飞去。日光从云头投下,打在辇车上,黄罗伞下的龙撵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羲乐坐在辇车上,间或透过云端看看熙熙攘攘的人间。在他身边,一只圆滚滚白胖胖的麒麟团子睡得正香。黑色的小嘴微微张开,一小撮透明的诞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胖团子还不时的吧唧吧唧最,舒服的哼上两声。

羲乐看着手边的胖团子,唇角无意识的微微翘起,绽开一朵笑花。这一笑似若春风拂面,让人心底满溢出说不出的欢喜。

他平日从未笑过,这笑容越发显得珍贵,跟在侧翼护卫的凤凰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一时忘了振动翅膀,险些从天上摔下去。

一时手忙脚乱的赶紧稳住身形飞上来。这一番动静惊醒了初唐。他迷迷糊糊的把眼睁开一条缝,黑色的小鼻子动了动,嗅到羲乐的味道,慢腾腾的挪动胖乎乎的小身子,靠着羲乐的锦袍衣摆卧了下来。

初唐是麒麟王君的幼子,麒麟王君和王妃年老得子,难免多溺爱了几分。麒麟一族司掌人间福禄,初唐年纪尚幼,辨不清善恶,麒麟王君夫妇又舍不得下狠心来管教。最后一合计,索性把小儿子送到羲乐这里来。

一则羲皇代表正法,执世间正道,必将能引导初唐向善。二则,羲皇素来慈悲仁善,也不会苛待自家的心肝宝贝。

羲乐手下摸着初唐软和的绒毛,难怪世间父母多宠爱幼子,这样软萌萌的孩子,谁人不喜欢。

初唐抬起头来,黑宝石般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羲乐,勾玉眉倒立,小嘴里叼着羲乐的袖口:“君上,已经飞了八万里了,咱们这是去哪里?”

羲乐手按着初唐的小脑袋,金色的竖瞳看着前方空旷的天空:“我们去须弥山。”

须弥山,是玄女的旧居。这一千年来,我找遍了三界六道,走过三千世界,都没有找到玄女的半分痕迹。或许,在玄女的旧居里,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一千年了,吾友玄女,你到底身在何方?为何这一千年来音信全无,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般。

若你已然魂灭,为何大罗天的魂灯日日夜夜照耀不熄;若你尚在尘世,吾又为何找不到你?

羲乐拍了拍初唐的小脑袋:“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天边风云涌动,五色的龙撵裹挟着无上神威呼啸而去。

五月十六这天,天公作美,前几日懒起的太阳早早的就露了脸。这天,永泰帝携着罗贵妃,带上两个女儿和一票护卫,外加打包半个朝廷的文武臣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寿山开拔。

走在最前面的是郑老国公,骠骑将军秦铮和另一位虎威将军一左一右,骑马走在郑国公两侧。随行诸人如众星拱月,拱卫着永泰帝的鎏金龙辇,其后是叶昭和的凤辇,再后是叶英和的车架和随行的诸臣。

谢言掀开车帘,向前方看去。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楚队伍最前方并肩而立的郑国公和秦铮。同样的钢盔铁甲,同样刀削斧刻般坚定俊逸的侧颜。

他们才应该是父子吧!谢言不禁这样想到。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脑中荒谬的想法。

真是刺眼!他甩手放下了青色的车帘,坐回自己的软塌,斜倚在卧榻上。双目轻阖。

下首侍立的侍卫谢右小心翼翼的出言劝解道:“世子,咱们府上和英国公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秦铮将军又稳重宽厚,也未曾和咱们有过不快,您何不退一步,两家面子上过的去,日后也好有个退路。”

谢言眼眸半阖,拇指轻轻的按揉着一侧太阳穴,指肚上深沉的祖母绿扳指在幽暗狭小的空间中闪动着莹莹绿光,如同黑夜中的幽绿狼眼。

“谢右,有些人,生来就是敌手。和家世经历,人品学识都没有关系。从第一眼相见开始,就注定一生厮杀。”

谢言眸光似剑,定定的看着虚空之中的某一处,似乎下一秒就要撕裂帷幕,破空而去:“我和秦铮,就是这样的人。”

说话间车外传来一阵阵马儿嘶鸣,整个车队停了下来,不远处就是寿山行宫。永泰帝携着罗贵妃先行歇息去了,郑国公和秦铮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卫队。宫女内侍们按部就班的打点行装。

一时间人声鼎沸,寂静了许久的行宫随着大队人马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凡。一时间活了起来。

远处夕阳西下,金色的晚霞笼罩着大地,天空中有三两只归家的候鸟匆匆飞过,也被染上了几分金黄。更远处,天和地的尽头,须弥山若隐若现,如擎天巨柱,亘古屹立在苍茫大地间。

一年一度的寿山春狩,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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