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呀,在那儿吵吵嚷嚷的,这么多贵人都在这儿,存心给我们公主难堪是吧,看我去教训教训她。”
一大群贵女簇拥着就过来了,为首衣着华贵趾高气昂的就是花家四小姐花宁。
她父亲和公主的生母,当今的太后娘娘是嫡亲的兄妹,她从小和公主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不一般。
更别说这别苑本就是花家献给公主的,花宁在这别苑里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长公主现在不在,她要来代为管教下人,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路走到一半,那丫鬟突然没了声,一群人瞬间没了目的地,只能呆在原地。
“应该是府里的姑子把人拖下去了,一个丫头而已,哪里用得着劳烦四小姐亲自过去。”
说话的是穆家小姐,父亲才从外地调到京城,在这群底蕴深厚的小姐少爷前总是缺了几分底气,总是小心讨好其他人。
花宁横了她一眼,一把将人推到一边:“我做事还不用你来教,刚才长公主说了让我好好招待大家,这才多大一会儿呀就开始闹腾,这丫头摆明了就是在打我和公主的脸。”
她气冲冲地,脚步不停,目的明确地朝厢房走去。
旁人都知道花宁这刁蛮的性格,相视看了一眼,一个个越过穆家小姐,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前去。
她们很快就到了那丫鬟和叶景相撞的地方,此时已不见闯祸那人的人影,地上就孤零零摆着一个托盘和散落在地的鞋。
花宁看着这凌乱的场景,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对着旁边束手束脚你推我耸的丫鬟嬷嬷们问道:“这儿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刚才吵闹成那样也没个人出来阻止?这是存心要让本小姐在公主面前丢脸是吗?”
她目光凌厉,下人们立马跪了一地。
一个管事嬷嬷连忙上前回话道:“回四小姐,奴婢们也是听着声来的,就看见这托盘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呵,难道这人还能凭空不见?”花宁抚了抚鬓角,娇艳的脸上怒色更盛,使得众人更加胆战心惊。
“左右这旁边也就几间屋子,你们就干站着不动,难道还要等我亲自去把人逮出来?”
跪着的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去寻那惹事的丫鬟。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禀报:“四小姐,这里有间厢房似乎是被人从里面锁住了,打不开。”
花宁勾起嘴角,佯装气愤,带着众人都往房间走去。
她站在门口,清了清喉咙,对着屋里大声道:“若是你现在出来认错本小姐还可以帮你向公主说说情,若是还躲着不敢见人,等下门被破开了,小心本小姐就要扒了你的皮。”
说完,也不等里面有什么回应,立即示意下人上前开始撞门。
她的贴身丫鬟赶紧带着人上前,不过还没等摸到门板,嘎吱一声,本来紧闭着的门露出一条缝隙。
一个小厮从门缝中快速闪身出来,不等外面看热闹的看清里面,就迅速将其合上。
“不知各位小姐所为前来所为何事,我家公子现在房内休息,还请各稍等片刻,此时贸然打扰实在有些失礼。”
小厮淡然回应,直立在门口,摆明了不让这一行人进去。
他身型高大,看着是个练家子,这般气势汹汹地站着,有些贵女不由有些打退堂鼓。
花宁本来看这人脸生,心底还有些犹豫,等到对方摆出这强硬的态度,才确定自己已经得手。
除了义勇侯府,谁还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目的即将达成,花宁哪里容得下这拦路虎,眼珠子一转,突然大怒道:“我说为什么躲着不见人呢,原来是和旁人勾搭上了,竟敢打着主人家的名义在这里偷情!”
她冷笑道:“这屋里哪有什么公子,分明就是躲着那个小贱蹄子!”
语罢,花宁给婢女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下人一拥而上,必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小厮就是有再多武艺也不好在这时下狠手,被众人围着,颇有些左右支绌。
趁着对方被缠住,花宁亲自上阵,猛地就把房门推开。
看着她率先迈入房内,其他围观者兴奋地对视一眼,也都跟着上前。
和她预想的不同,屋内静悄悄的,若不是内间的帘帐放了下来,绝对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
花宁皱着眉头,快步上前,眼看着就要把围帘掀开,里面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放肆。”里面那人呵斥道。
小厮在此时也摆脱了纠缠,黑着脸拦在这群小姐前面:“我家公子正在休息,不知各位小姐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竟要擅闯旁人的寝间?”
里面那人声音沙哑,虽听不出来是谁,但明摆着绝对是个男人。
除了花宁外,其余所有贵女此时都羞恼到不行,有几个身份也不差似她的,立马沉了脸,转身就要出去。
她们真是被冲昏了头跟着花宁胡闹,此事若闹大了,所有人都得不了好。
“不行,你们不可以走!”花宁看着旁人都要走了,立马急了,她花费了那么多功夫设了这个陷阱,可不能眼看着成功了却突然功亏一篑。
她转身跑到门前,将房门关了,用身体抵住门板。
“花宁你是不是疯了!”说话的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她此时恨不得撕碎这个不知所谓的蠢人。
帘后就是外男,不赶紧出去赔礼道歉就算了,花宁居然敢把这一屋子小姐和一个男人关在一起!
眼看着自己就要抵不住了,花宁心一横,大声喊道:“花灵你不要再躲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小侯爷在这里,你现在不出来等会儿也逃不出去。”
小侯爷?现在的京城除了义勇侯府外哪里还有其他小侯爷,这位可是个好惹的主,在场所有贵女皆眼前一黑,恨不得自己立马晕厥过去。
刚还打算着如何封口,现在如意算盘就被人一脚踢翻。
“小侯爷你也不用为她遮掩什么,谁不知道你们两早就有了婚约,有情男女提前在一起罢了,难道你敢做不敢认?”
翟言脾气燥的事人尽皆知,从小就带着一群纨绔胡作非为,仗着有陛下撑腰,什么做不出来?
贵女们都怕了,担心他真的被激出来,他是不在意名声,可是在场所有撞破这事的谁能讨得了好。
再也顾不上什么修养含蓄了,众人一齐出手,势必要将花宁推开。
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子们此时战斗力爆棚,下人们又都护着花宁,撕撕扯扯的,好不热闹。
这位小姐被踩了一脚,那位小姐被勾住了钗环,处于风暴之中的花宁更是凄惨,连衣服都撕扯得松松垮垮,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上了一道红痕。
“住手!”看了这般的热闹,叶景才稍稍有些解气,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厢房本就不宽敞,这么多人都被堵在里面,打打闹闹的,没几人还能保持仪表。
只有叶景身着一袭青衣,青翠挺拔,在满堂的花团锦簇中独立一方,被衬得格外突出。
叶府诗书传家,满门清贵,老太爷更是桃李天下,无人不知。
叶景本人更是早早中了状元,才至弱冠,就以在朝中有了一席之位,虽然不好交际,但在场谁没悄悄去看过状元游街,自然立马就将他认了出来。
他一出来,顿时满堂寂静。
“怎么是你!”花宁尖叫,让所有人立刻回神。
小小的厢房内立马又是尖叫不断。
若是在一个纨绔面前出丑就算了,叶景可是不少人的梦中情人,远远看一眼都脸红心跳的存在,在他面前这般毫无形象,诸多贵女立刻爆发,将挡路者都一把推开,四散逃去。
有愤恨者,走之前还不忘了给花宁一脚,以泄心头之愤。
也就一转眼,满屋子钗裙都不见了,只有花宁倒在地上,奴婢们围着她哭喊不停。
叶景赶紧转过身去,揉了揉太阳穴,示意下人们赶紧把她拉起来,整理衣衫。
这般吵闹,隔壁间的叶楹自然也听到了,心里焦急,不顾哥哥的嘱咐,也赶了过来。
才到门口,她就看到了瘫倒在地的的花宁,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学着哥哥背过身去。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回到隔壁间,走到那丫鬟拿给她替换的衣衫旁,取出其中的斗篷,赶紧裹住衣衫不整的花宁,帮她暂时遮一遮颜面。
“隔壁还有一套衣衫,你们先扶着这位小姐过去换了吧。”叶楹好心建议。
下人们焦急万分,赶紧跟着她去到隔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再躲着了,赶紧吩咐人封锁消息,将所有知情人聚到一处。
等到花宁从糊涂中迷迷糊糊醒来,她正躺在自己设计好的厢房内,穿着自己设计好的衣衫。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床边立了个人影,正嘲讽地对她勾起嘴角。
花宁意识有些不清醒,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衣物和来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崩溃着大喊:“你不要过来,我是花宁,你要是感动我国公府绝对要让你好看!”
“花灵呢,花灵那个贱蹄子跑到哪里去了,公主,公主快来救我!”
长公主正坐在外间,除了几个受了惊吓不愿意过来的贵女在其他地方休息外,所有人皆侧目看她。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给太医使了个眼色,面不改色地听着花宁的叫喊戛然而止。
翟言吊儿郎当地看着太医当着他的面下手,嗤笑一声,转身出了内间,不顾所有人惊讶的眼神,拿起长公主放下的那个茶杯。
他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后,凑近调笑道:“谁人不知本侯千杯不倒,也不知道是公主府的酒格外出色,还是这杯子有什么魔力,竟片刻就将本侯放到了过去。”
他直言讽刺,公主也不接招,只低了眉,似有似无道:“侯爷现在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
翟言笑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前几天陛下还说我脸皮最厚,如今看来,我哪里能比得上您呀。”
这两人过招,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只竖着耳朵一刻都不愿意放过。
威胁过后,就是反击,翟言将一物丢进杯子里,当着众人的人搅动一番,又捧到公主面前。
他笑嘻嘻的,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公主请我喝酒,我请公主喝茶,以谢公主如此款待。”
齐怀玉从出生起就是被先帝捧在掌心,即使当朝天子不是她同胞兄弟,但有太后在,一直都是肆行无忌。
直到碰到了翟言……
这小子和陛下亲近,在先义勇侯为国捐躯后,就经常被陛下接到宫里教养,短则几日,长则月余,衣食住行皆不比她差,皇宫里都是人精,一来二去的,对他比自己更显殷勤。
齐怀玉握紧手心,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翟言居然还敢下她颜面,这完全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世界我解释太多了,将所有设定都提前说的一清二楚,从这个世界开始换一个写法,只写剧情,慢慢揭开设定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