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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老头儿在转移话题,傅时御拿起手边的餐巾纸擦了一下唇角,又把话题掰了回来:“我不差钱,就是觉得所里人太多了影响空气。最好还是让简宁自己走,否则到时候等公司解聘,那就没意思了。”
口气有些严肃了,没有了刚才的卖萌和可爱。自己带大的孙子什么的德行,傅老爷子哪里会不清楚。
他慢悠悠捻着手上的花生皮,劝道:“你妈妈可是很中意简家丫头啊,你让爷爷去做这种事儿,万一被你妈妈知道了,爷爷怎么跟她交代?”
“我妈她还能因为这事儿遗弃您不成?”傅时御口气烦躁,“她若真的因为这事儿不管您,我来管!”
傅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小子要怎么管爷爷?”
“我搬来跟您住成不?还给您添个曾孙!”
这话真是说到傅老爷子心坎儿上了,老头儿立马抓着孙子的手背拍了拍,眯着眼睛笑:“这好这好!我下午就给你上简家说去!”
傅时御目的达到,心口那燥气下了一半,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正吃一半呢,傅老爷子冷不丁问:“我说你是有对象了吧?哪家姑娘?啥时候带来给爷爷瞧瞧?”
傅时御一口饭还没下去,没想到老头儿来这么一招,赶紧把饭吞了,回道:“没有没有,暂时还没有。”
老头儿充耳不闻,自顾自问:“是你介绍到傅氏的那位女律师?”说完,吸了吸牙齿,“叫什么名字来着?唐什么?”
“唐希恩。”说起她的名字,傅时御一脸的躁色变柔了。
这一切都躲不过傅老爷子的眼睛。
老人家给孙子碗里添了点块大牛肉,笑道:“那姑娘不错啊。”
一听爷爷这么说,傅时御斟酌半晌,试探:“哪里不错?”
“那姑娘脑子好使,人看上去也很正派,形象气质出众,就是啊……”
“就是什么?”
傅老爷不说了,给傅时御盛了一碗汤,催促:“御儿快喝点汤,你最近又瘦了,得补补才行。”
“……”傅时御火了,把汤推开,“就是什么?爷爷您一次性把话说完成不?!”
傅老爷又把汤推回去,像哄小孩子那样哄着:“你把汤喝了,爷爷就告诉你。”
“……”傅时御没法子了,把汤碗拿起来一饮而尽。
喝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世界上最能磨他的就两个人:一个傅老爷子,一个唐希恩。
汤喝完了,碗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傅老爷又给他添了一碗,这才笑呵呵道:“就是那丫头看上去身子板太瘦了,以后会不会不好受孕啊?我可跟你说啊,我对傅家的孙媳妇其中一个要求,必须给我生三个孙子……”
话没说完,就被傅时御羞恼地打断:“爷爷,您这是把我们当生育机器?”
说完,自觉不妥,一秒钟又恢复冷静:“生育跟身材没有必然关系。再说了,这年头国家也只开放二胎啊,您一下要我生三胎,是不把国家规定放眼里吗?小心被人举报!听说现在超生,都是直接把家里的老头儿老太抓去拘留的!”
傅老爷子不服了,瞪着眼睛跟傅时御对峙:“谁说的?隔壁老顾生了四个孙子,人家怎么没被抓去拘留?吼?他们家生四个不拘留,搁我们家生三个要拘留?反了这些人!”
老人家一副好像人家现在就要拘留他的模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了。
傅时御见情况不对,赶紧安抚:“没呢没呢,我开玩笑的,好好好,生三个生三个,不拘留不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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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宅出来,傅时御头更疼了。
老头儿答应去跟简家交涉,但同时又知道了唐希恩的身份,到时候万一被傅家其他人知道,又要惹事。
那边唐希恩晚上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算账呢。
怎么破事这么多。
傅时御心情不好,直到进了设计所,还黑着一张脸。
在二楼的路航看见他上三楼,赶紧跟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立刻汇报:“傅总,唐律师中午过来了,但是等了您一会儿,又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傅时御赶紧拿起手机,查看唐希恩有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路航犹豫着该不该跟他报告中午发生在法务部的事情,支吾了半晌,最后还是提了一嘴。
傅时御情绪复杂,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路航出去。
傍晚,傅老爷子来了电话,说已经跟简家爷爷说好了,会劝简宁出国留学。
傅时御反而生疑,就问了傅老爷子是怎么跟简家说的。
傅老爷子说:“我就告诉简老爷,我对孙媳妇的要求是,至少博士学历,才能配得上我的博士孙子啊。那简家老爷就立刻表示,会尽快送他家丫头出国念博士。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咯。”
傅时御头更疼了,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无力道:“你这样说,人家会误会简宁拿到博士学位,就能嫁进我们家……”
电话那头的傅老爷笑:“你以为你爷爷是笨蛋?我说了,要拿到哈佛的博士学位我们家才要!问题哈佛的博士学位那么容易吗?”
说完,自己很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傅时御默默挂了电话。
由于心情郁闷,还有些忐忑,导致他一下午无心工作,三点多就回家了,先是去生鲜超市买了些食材回家洗好切好备好,然后又把自己和唐希恩昨晚换下来、还来不及洗的脏衣服洗干净晒好。
五点的时候,他开始做饭,寻思着唐希恩六点到家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饭。
忙了一小时,羊蝎子鸳鸯锅上桌了,外加五六个小菜。
唐希恩回来的时候,他刚好把餐具摆上,见她黑着一张脸,就知道晚上情况不妙。
他殷勤地走过去帮她拿包,乖巧道:“回来啦?饿了吧?晚上吃羊蝎子火锅哦。”
这话一出,唐希恩紧绷的脸色终于缓了些,但还是不拿正眼瞧他,换上鞋,兀自进房了。
生怕她回房间收拾行李,他紧张兮兮地跟进去,见她把身上的套装脱下,换上粉色的兔子家居服,那一身属于女强人的冷厉气质瞬间被收得干干净净。
他心中的忐忑顿时去了一大半。
换了家居服,意味着晚上还要住在这儿,只要晚上还住着,那事情就有转机。
不管怎么样,他今晚一定要磨到她消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暗糖难防》,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