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严绍荣太饿还是厨子水平大提高,严绍荣已经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尽管宫中有规定,每道菜不能吃超过三次,但遇上严绍荣这样强势的皇帝,他们也只有认栽的份儿,谁敢不怕死的提醒,没见福宁殿外的朝臣还在那儿跪着呢吗?
顺便提一句,福宁殿外打算长跪不起的朝臣从昨日到现在依旧在那儿跪着,只是有一大票人不堪夜间寒冷和白日的炎热的刺激,晕了过去,被严绍荣下令看过太医后送回府了。
单单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朝臣依然在那儿跪着,严绍荣自然不会被他们威胁到,或是感动到的。
严绍荣将最后一口冬瓜排骨海带汤喝下,接过内侍的帕子优雅地擦擦嘴,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朗声问道,“你吃好了吗?”
见□□僵硬地点点头,严绍荣转头看向盛斌,“今天的午膳朕格外满意,给今天的厨子看赏。”
盛斌并不知道这顿饭是□□做的,只顾着低声应答了,还是尉迟嬷嬷轻声说道,“娘娘特意做给陛下吃的,忙活了好一阵子呢。”
严绍荣瞧了一眼□□,只见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朗声说道,“是嘛,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见□□还是没有一丝反应便冷哼一声,让所有人都退下。
□□反应过来时,严绍荣的俊脸已经凑到她面前了,惊慌地往后推了一下,一下子便失重,眼看着就要从凳子上栽下去,一双有力的臂膀揽着了她。
“你不是有要事禀告吗?”严绍荣揽着□□到炕上坐下,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的手,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的双眸,“朕已经来了,有话你就说吧。”
在□□即将张口的时候,严绍荣出声制止,“朕说过,朕绝对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好了,你说吧。”
□□毫不犹豫地跌进严绍荣地怀抱,双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喃喃自语,“若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和眷恋。
严绍荣对□□的反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展颜一笑,柔声细语地说道,“只要你伸手就能抓住我。”
“好,这一辈子,我都牢牢地抓住你,哪怕有一天你厌烦了我,我都不会后悔。”□□笑着说道,那笑容甚至带着一种凄美,像是预见到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抛弃一样。
严绍荣紧紧地将□□搂在怀中,笃定地说道,“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辜负你,哪怕我不在了,我变成鬼也会守着你。”
□□总觉得这话有点儿渗人,像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阿正,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从此以后你的笑容、你的温柔都给了别人。”□□想问,这真的是爱吗?不是别的情感?
“难过就对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家人,离开你你难道不应该难过吗?”他才没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是爱还是占有欲还是嫉妒心,他只知道他不想让□□离开他。
□□点点头,“阿正,对不起,说了那么多惹你伤心的话。”□□自然知道那些话有多么伤人,既然两人决定要不离不弃地相伴一生就应该把话说清楚。
严绍荣捏捏□□的鼻子,“你还知道伤人啊?”转而叹口气,“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一辈子以为你是在意我、信任我的,实际上,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此时,□□除了愧疚便什么都不剩了,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严绍荣倒没有那么小心眼,见□□愧疚的神色,调侃地说道,“这时候愧疚倒不如以后对我好点儿。”
“我们可说好了,吵架可以,但不能说伤人的话,床头吵架床尾和。”严绍荣从前认识的一对夫妇,两人从结婚吵到严绍荣去世,但每次都能和好如初。
□□拼命地点头,就像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歉意一样。
之后,两人像往常一样相处,宜清宫的宫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苦了那些在福宁殿外跪着的朝臣了,他们可盼着严绍荣与□□大生隔阂呢。
□□只顾着高兴了,便把一个陌生宫女递给她的字条忘在了脑后,那字条上写着故人相见,□□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要见自己,而且还是以这样一个偷偷摸摸的方式,便没有在意。
等如愿见面时,□□已不是现在的模样了,对待那位故人也坦然了许多。
严绍荣哄好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接着又接到红叶的消息,南越联姻的事有门了,心里更是通畅无比,碍眼的叶海兰终于要走了。
一开始,他对叶海兰是觉得有些抱歉,渐渐了解叶海兰的性格后,严绍荣对她就没什么好感了,这样的女人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要是没有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在他就更高兴了,虽然有些人是随大流的,但还是有硬骨头,一直跪在福宁殿外。
严绍荣还真怕那些老骨头跪出问题来,便吩咐几个太医和医女轮番在偏殿候着,所以那些硬骨头还真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没有预料到京城阴雨绵绵了好几天,而东昭国南部地区普降暴雨,横河水泛滥成灾,冲垮了堤坝,淹没了农田和房屋,南部的百姓正遭受着重大的灾害,所以,此时严绍荣坐在福宁殿与几位大臣商量对策,力求最大程度地挽救损失。
等□□再次见到严绍荣时他已经满脸胡茬,憔悴邋遢得很,走在街上,保管没人能够认出来他来,□□心里又是好笑又是辛酸,听到严绍荣说已将商量好了解决办法,人员也加派出去了,□□心里也很高兴。
这场暴雨受难的还不是老百姓。
大家都忧心忡忡的,也就叶海兰和严绍博有心情谈情说爱,不过想想两人即将各奔东西也就释怀了。
叶海兰、严绍荣以及蔡琰和蔡玉琴出现在严绍荣面前时,严绍荣只能扶额了,每次看到她们几个都觉得很是头疼,似乎她们就是麻烦的象征,到底是年轻人啊,若是他,他才没有那功夫去你虐我来我虐你。
“参见皇上。”四人一齐说道,不过,这四人里也有只有严绍博是真心实意的恭敬吧。
严绍荣放下朱笔,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这一上午净顾着批改奏章、看密函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你们几位来福宁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严绍荣早就得到了红叶的消息,对这事儿清楚的很,却还是要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严绍荣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严绍博心门大开,他皇兄真是一个好皇兄,可惜皇弟不争气。
看到严绍博眼睛里那亮晶晶的东西,严绍荣十分无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轻咳一声,朗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六皇弟,听说贵太妃前几天病了,这几天好些了吗?王太医在宫里也算是老资历,对付一个风寒应该不会这么棘手吧?”
“多谢皇兄关心,母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胃口不太好。”严绍博恭敬地说道。
严绍荣点点头,想起宫里有个懂得药膳的医女便打算推荐到王府去,于是严绍荣和严绍博两人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
叶海兰心里愈加鄙视道貌岸然的严绍荣,而蔡琰轻轻地捏了捏叶海兰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蔡玉琴看了一眼身侧十指相扣的两人,心中很堵,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叶海兰只是芸香姐姐的替身,这样自己才能做到平静地祝福叶海兰和蔡琰,即便是她心里极为厌恶是芸香姐姐替身的叶海兰,尽管她跟芸香长得一模一样。
“东昭陛下,孤想谈谈孤和叶姑娘的婚事,还有我妹妹和六王爷的婚事。”蔡琰轻声说道,即便是插话都显得十分地从容,让人找不到理由去责怪。
严绍荣目光流转,将视线放在蔡琰身上,在看到蔡琰和叶海兰十指相扣的双手,笑了笑,也不知道叶海兰是怎的长得,没有祸国殃民的美貌却能把许多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严绍荣不是“严绍荣”自然很难体会。
严绍荣对叶海兰越来越嫌弃的很,长相也就中上之姿,气质方面更不必说了,纸老虎和四不像,简直就是个残次品啊,关键是这姑娘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自己这么善良,别人简直坏透了。
只要不喜欢她的人都是坏人。
严绍荣不待见这姑娘的理由太多了,实在不能一一赘述。
“看样子,你们是商量好了?六皇弟,你真的愿意娶南越公主?叶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南越太子?并且远嫁南越?”
不知怎么的,严绍荣的语气让叶海兰感觉很不舒服,这么想着,她脸上也直接表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