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妃娘娘,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我家小姐说?”
叶海兰看淳妃的表情有些愠怒,便呵责乔新住口,乔新颇为委屈,自己这是在维护叶海兰啊,不仅不被她称赞,反而要遭受呵责,这是何道理?
叶海兰心中喟叹,自己也是在维护她啊,“你们都下去吧。”
除了乔新,宫人们都自觉地离开了,而乔新看了一眼淳妃和叶海兰,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她感觉叶海兰对她的信任降低了许多。
“现在可以说了吧,淳妃娘娘。”叶海兰看向淳妃。
淳妃知道若是直接说肯定会引来叶海兰的猜忌和反感,于是便打算先试探一番,“听说,南越太子与叶姑娘……本宫不是来看叶姑娘的笑话,至于缘由,叶姑娘以后便知道了。”
尽管如此,叶海兰还是有些反感,刚刚听到宫人在传她跟南越太子的风言风语,淳妃就找上门来质问,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她根本与南越太子没有任何交集。
听了叶海兰略带讽刺的话,淳妃微微放心了,她还真的怕叶海兰如同前世一样,随南越太子去了南越。
“这就好,这就好。叶姑娘,听本宫一句劝,千万不要跟南越太子有过多接触,这对你没好处,言已至此,还请你多多保重吧。”淳妃言辞恳切地说道,说到动情之处,差点儿泪洒陶然斋。
叶海兰却想起了另外一桩事,她狐疑地看着淳妃,“你……是给我递信的人,喊我不要过多的接触南越太子,是你吗?淳妃娘娘。”
淳妃没想到叶海兰能够察觉,又一想,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她能察觉到也是在情理之中了,艰难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叶海兰的嘶吼。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来干涉我的自由!我与南越太子有没有接触,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处心积虑地阻止我与南越太子接触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你有这时间算计对你来说毫无威胁的我,倒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郭□□从皇后之位上扯下来。这对你更有益处。”
叶海兰的这嘶吼,别说是房梁上早已监视叶海兰监视地百无聊赖的红日了,就连门外守着的宫人和乔新都听得一清二楚,除了乔新,门外的宫人个个都缩着脖子,默念着“我什么都没听到”,唯恐因为叶海兰的最后那句话招致杀身之祸,听说……皇上的暗卫可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定,自己身边站着的人……这样想着,他们就连看旁边人的勇气都没有。
暗卫一向这样,让人听到他们的大名都闻风丧胆。
淳妃极力忍耐着,她告诉自己,叶海兰还是太单纯了,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才对自己口出狂言,自己是来报恩的,不是来害她的,不能因为她对自己的敌视就放弃。
“叶姑娘,本宫虽然不能告诉你这其中的缘由,但本宫可以保证,本宫这是为了你好,你千万要远着南越太子。还有,六王爷她……”
“闭嘴吧你!”叶海兰一听到“六王爷”这个词便失去了理智,再加上之前淳妃对她的刺激,她直接扬起手,甩了淳妃一耳光。
那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这个屋内,连梁上的红日都觉得心中一抽,心中感叹,果然女人都不是好惹的,瞧这巴掌抽的,多么不留情面。
淳妃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响,只是沉浸在叶海兰给她的耳光上,就这样惊愕地看着叶海兰。
叶海兰看到淳妃瞬间红肿的脸颊和嘴角渗出的血迹,慌了,错愕地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躲?”
红日听了只想啐她一口,这话说的好像淳妃上赶着找虐一样,他有点儿同情淳妃了。
淳妃看到叶海兰那双充满愧疚的目光,心中释怀,叶海兰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淳妃走了,她看的出来叶海兰对她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她打算暗中介入这件事,必要的情况下,她还是会出言提醒叶海兰的,即便是被她误会,她也不在意。
而叶海兰心中感慨万千,她直觉淳妃跟严绍荣后宫的其他女人不一样,但又记起,她娘亲给她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叶海兰又见到了念念不忘的男子,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跟他诉说。
蔡琰没有跟叶海兰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说自己是大臣之子,他姐姐是宫中的嫔妃,所以才能时常进宫。
也不知道叶海兰是单纯还是单蠢,她真的相信了蔡琰的说法,暂且不说男子能否随意进宫,就说蔡琰的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士。
叶海兰与自称是“齐晏”的蔡琰详谈甚好,即便是两人视彼此为知音,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两人连手都不曾接触过,跟何况是别的,但叶海兰却觉得两人的心是这世上最近的。
忽然想起淳妃的话,叶海兰有些苦闷,便把心中的烦恼讲给蔡琰听,“我心里十分地矛盾,怕错怪了淳妃,又怕太心软害了自己。”
蔡琰眼睛里流溢出一瞬的闪亮,他的芸香也是这样的善良又多愁善感的姑娘。
“齐晏,你说……我该怎么办?若是她说的是善意的,南越太子真的要害我,我该怎么办?”叶海兰理解的淳妃的意思便是南越太子要害她,所以要离他远一点儿。
蔡琰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芸香……嗯,她叫叶海兰,所以蔡琰笑着说道,“我认识的南越太子可不是个坏人,所以淳妃大概是戏弄你的吧。”
这个淳妃着实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让叶海兰远着他呢?难道她认识自己,并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蔡琰决定派人去调查一番淳妃,宫中要避讳一些东西,宫外的事就能随心所欲些了。
“兰儿,再为我抚琴一曲吧。”蔡琰诚挚而充满希冀地看着叶海兰,那目光让叶海兰第一次觉得抚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愉悦。
悠扬的乐曲响起,撩动了蔡琰的心弦,也撩动了墙外严绍博的心。
他越发觉得叶海兰已经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叶海兰了,他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他们今后的出路,只是沈念慈一直对于叶海兰感到愧疚,便劝着他去找叶海兰和解,半推半就之间他便进了宫。
先是去福宁殿与严绍荣寒暄一番,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个地方。
只是……听到这悠扬悦耳的琴声,他忽然明白,叶海兰对于他的离开丝毫不感到难过,不然也不会有心情在这边弹琴,从琴音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境了。
此刻的叶海兰一定是心情愉悦的,看来她并不需要自己。
这样想着,严绍博便黯然失色地离开了皇宫,回府去了,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沈念慈住的院子,静静地站在门外,看她正在与丫鬟扑蝶,或许是跑的有些快,不一会儿她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气,眼睛里却全是欣喜。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样。
严绍博看着看着,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
贵太妃由嬷嬷扶着,站在严绍博不远处,欣慰地看着严绍博,只要心里别只惦记着一个叶海兰就好,小小的一个沈念慈她还对付不了?
看在她这么大的功劳的份上,抬为妾侍也说得过去。
至于侧妃,甚至是正妃,贵太妃从来没有考虑过,但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打算。
严绍博一转头便看到了满含笑意的贵太妃,心里有些尴尬,走上前抚过贵太妃的手臂,轻声说道,“母妃怎么来了?”
贵太妃笑着调侃道,“怎么?嫌母妃打搅了你看沈姑娘?”
严绍博面上一红,低声喊了声“母妃”便低头看着脚尖,实在是贵太妃的笑意让他实在难为情。
贵太妃与嬷嬷对视一眼,严肃地说道,“母妃不逗你了,不过有句话还是要问你,你想把沈姑娘怎么办?”
严绍博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尴尬地看着贵太妃。
“母妃知道,这件事的起源都是母妃的错,母妃不该找沈姑娘来试图……但沈姑娘着实很可怜,父母双亡,哥哥又是个好赌的,嫂子不慈,你若是没那个心思,母妃就让嬷嬷给沈姑娘找个好人家嫁了,后半辈子也有个着落。母妃看你奶兄就很不错。”
严绍博一听要把沈念慈嫁了急忙拦着贵太妃,艰难地说道,“儿子对沈姑娘确实……只是……”
“博儿,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叶海兰?”贵太妃话一说出口就觉察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感觉到嬷嬷拉了一下自己,便温和地说道,“傻小子,你还不知道吧。南越太子要求娶叶姑娘呢。”
严绍博手中的茶杯无意外地滑落在地,留下“嘭”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