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殿外,彤史面无表情地记下帝后行周公之礼事宜,不仔细看真的还以为是面无表情,但是近处的盛斌就能发现,彤史的表情是有那么点儿微恙,准确说来是小激动。
彤史是记录皇上起居的女官,已经四十多岁了,她激动的缘由不过是半年啦,严绍荣终于跟后妃做羞羞的事了,她终于确定皇上是正常的了。
盛斌其实跟彤史的心境差不多,他还真有点儿担心严绍荣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两人会心一笑,默默离开,不再打扰帝后的休息。
殿内的严绍荣正认真地亲吻□□的脸颊,只听□□轻轻地说了句,“彤史她们走了。”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释然和惆怅。
严绍荣一愣,随即凑在□□耳畔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为夫还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心思关注外边的动静。”
“知不知道错了?嗯?”严绍荣每说一个字那温热的气息就会喷在□□的耳旁,痒痒的,□□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全是五彩缤纷的东西,像是烟火,听到严绍荣的话,直接求饶,“皇上,臣妾错了。啊!”
“说阿正,我错了。”严绍荣丝毫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快说。”
□□重复严绍荣的话,“阿正,我错了。”
“乖。”严绍荣抚慰地亲吻□□的额头,“我们继续。”
□□只想说严绍荣说话不算数,严绍荣却说,男人在榻上的话一定不要相信。
“嘶!”□□下意识地挠了严绍荣一爪子,听到严绍荣的吸气声,吓得不行,“皇……阿正,你怎么样?”
“无事!”严绍荣丝毫没在意这些小细节。
□□没过多久就昏睡过去,严绍荣起身吩咐守夜的太监将热水抬到耳房,将寝宫内收拾一下。
抱着浑身淤青的□□到耳房里清洗,严绍荣小心翼翼的,生怕将□□吵醒了,其实他高估了□□的承受能力。
辰时左右,□□就迷迷糊糊地醒了,感觉浑身就像被碾过一般,不知为何□□就想起宫廷极刑,碾刑。
五月天,□□生生地打了一个寒噤。
下面一如第一次撕裂般疼痛,想起昨夜种种,□□不知是欣喜多点儿,还是难过多一点儿。
自从大皇子夭折了,皇上就没有碰过她,即便是在她的寝宫就寝也只是盖被子睡觉,所以她怎么可能怀孕。
永川和永息看到□□醒了,赶紧上前,笑嘻嘻地说道,“恭喜娘娘,娘娘可要起身了?一会儿宫妃们该来请安了。”
□□面上一红,“起吧。”由永川扶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呢。皇上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不要打扰娘娘休息呢。”永川笑嘻嘻地说道。
殿内早就收拾好了,连昨夜被严绍荣随手扔到地上的衣物都被收拾起来了。
小宫女恭恭敬敬地端着铜盆跪在地上,举过头顶,□□拿起汗巾给自己擦拭一番,再由妙言和锦绣帮□□穿戴,施雨给□□梳头,很快□□就装扮好了。
永息调笑道,“娘娘越来越美貌,全靠皇上呢。”
永川和妙言等人随声附和,□□只是脸上一红,嗔怪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
都是妙言幸灾乐祸地说道,“会宁殿今天恐怕会很酸呢,醋气熏天。”
锦绣却道,“娘娘什么身份,那是皇上的发妻,那些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给娘娘提鞋都不配,有什么资格吃醋。”
原本以为□□会不疼不痒地说妙言和锦绣几句,谁知□□眉毛一挑,冷冷地说道,“放肆!没一点儿规矩!”
顿时宫女太监跪作一地,“娘娘息怒。”
“本宫昨天有说过,不希望有人无视宫规,乱嚼舌根。怎么?都忘了?还是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
殿内跪着的宫人都敛声屏气,大气不敢出。
“锦绣和妙言自己去宫正司领罚。”□□说完便起身去了外殿,而永川和永息对视一眼,迅速地跟上□□的步伐。
而锦绣和妙言面如死灰,施雨心里对锦绣和妙言同情不已,却不敢表露什么。
□□身为皇后,自然是有资格独自处罚妙言和锦绣的,但她偏偏要秉公办理,连求情的机会都不给妙言和锦绣。
“是不是觉得本宫太过冷漠了?”□□轻声说道。
永川和永息低声告罪,“奴婢不敢。”
“本宫不会再纵容你们,害了你们也害了自己。”说完这句,□□便坐在位子上,不作多言。
永川和永息对视一眼,娘娘今天是怎么了?
“娘娘,众娘娘们都在外边等着了。”殿外的太监快步走进来,低声禀告。
“让她们进来吧。”□□姿态优雅地坐在位子上,等着她们的到来。
□□的打扮与平日别无二致,红罗长裙,红褙子,但在嘉妃他们看来,真是人比花娇,心里嫉妒无比。
“皇后金安。”嘉妃和淳妃几人给□□见礼,□□也没为难她们就让她们就坐了。
几人心中嫉妒的很,却谁也不肯开这个口,偏偏要显示自己对于皇上临幸皇后的不在意。
□□对这些女人的心态再了解不过了,她看过皇上的起居注,皇上已经有半年没有临幸后宫了。
显然□□不知道,其实皇上跟嘉妃她们何尝不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叶海兰出现以后,皇上连做样子都懒得做了。
所以□□遭受的嫉恨比她想象中要多的多。
别人不开口,□□就要开口了,她还没有忘记严绍荣交代给她的正事,“下月,南越国使臣和公主便要来上京了,想来你们是知道的。”
“别的本宫就不再多说了,谨小慎微,莫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添麻烦。”□□也不说别的,她们自然是懂的。
嘉妃和王昭仪眼珠子一转,心里盘算着自家亲弟、堂弟什么的,有没有合适的人攀上这份荣耀,而淳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本宫记得,淳妃的弟弟刚刚及冠,还未婚配呀。”□□无意中说起淳妃,“前些日子皇上还说呢,沈侍卫是个人才。”
淳妃的庶弟就是被严绍荣提拔为一等侍卫的沈乐山。
淳妃嘴角一抽,不疾不徐地说道,“娘娘跟皇上谬赞了,家弟为皇上尽忠是本分。至于婚事,臣妾相信臣妾的父亲会做主的。”
□□向来知道这个低调的淳妃是最难对付的。
“淳妃还是这么谦虚。”□□轻笑道。
嘉妃接过话头,似是无意中提到自己的堂弟,王昭仪跟着抬举,易昭媛也在一旁随声附和,仔细品味,其实她也只是和稀泥,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易昭媛不同于淳妃,淳妃在这宫里给人一孤傲的感觉,而易昭媛那就是老好人了,相信易昭媛不是圣母吧,圣母在这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殿外的太监快走进来,“娘娘,叶姑娘来了。”
□□倒没想到,叶海兰也回来,兴许是皇上宠幸自己的事刺激到她了,叶海兰在宫里毫无根基,竟然也能打听到这事儿?
真是耐人寻味了。
嘉妃跟王昭仪正在幸灾乐祸之际,看到□□戏谑地望着她俩,顿时有些心虚。
淳妃面色如常。
“宣。”□□现在腰杆子硬了,也不怕叶海兰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炫耀什么了,反而受刺激的人很有可能是叶海兰呢。
□□最喜欢看到敌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而嘉妃和王昭仪希望看到的自然是□□跟叶海兰斗得你死我活。
易昭媛在心底也是期待着叶海兰的到来。
□□与宫妃差叶海兰的地方也就是青春的朝气,她们都明白自己再怎么样也学不成叶海兰那般天真活泼的模样,兴许皇上喜欢的便是叶海兰的天真吧。
不过,□□也记得严绍荣跟她说过的话,把叶海兰当成是暂居宫中的宗室女就好了,没必要在意,再说了,说不定她跟六王爷成了呢,不管是侧妃还是正妃,都算是妯娌。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叶海兰一身湖蓝色罗裙,裙边零星着点缀着些花草,垂髫分肖髻上简单地斜插着一个碧玉簪子,简简单单,清雅的很呢。
“叶姑娘请起吧。来人,给叶姑娘看座。”□□虽然讨厌叶海兰,却不会在明面上苛待她,而且,就目前来说,叶海兰的威胁性小了很多。
叶海兰坐在椅子上,眼睛无意中瞟到□□的手腕,那里有一块淤青,顿时心中像是针扎一般,忍着泪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又瞥到了□□的脖子,那里半露出来的吻痕。
紧紧攥住自己手,叶海兰露出一丝微笑,“好久没见娘娘了,趁着今天天气好,便来给娘娘请安。”
原来叶海兰也学会了忍耐,现在倒是能像没事儿人一样跟自己说话,□□温和地笑了笑,“能来看本宫已是难得了。”
嘉妃和王昭仪可不忍心看着两人在这里虚与委蛇,有些事还是挑了明说更有趣。
“娘娘跟皇上真是恩爱啊。”王昭仪说着这话,眼神就往□□脖子那儿飘去。
果然叶海兰听了这话,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