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应了一声,拿着账本准备走出去。
林安然父女俩直接堵住了中年男人的去路。
中年男人一怔,刚要让开身子。
林安然已经冷声启口:“不用去了,我和我爹就是你们准备跪舔地姓林的‘贱民’!”
林安然说完,拽着林大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铺子里,瞧着铺子里已经恢复原样,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她眉头一挑,看向柜台后面的余召。
余召个子不高,面孔有些瘦削,两只三角眼闪烁着精明又狡诈的光芒,听见林安然的话后,他的眉头紧拧成川字型,脸上浮起几分怒意,眼神也凌厉几分。
“你就是昨天来砸我家铺子的猖狂小儿,我倒是没料到你们竟然还有胆量踏进来,够种啊!”
余召说话语速很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
林安然抬头看向余召,虽是仰视,眸中却全是不屑和轻视。
“是,蒋掌柜难道没跟你们说,我家提出的条件?”
余召冷哼一声,“蒋掌柜身受重伤已经回家休养去了,你们打了我家的仆人,砸了铺子,别说你们不提条件,就算提了我们余家也不予理会,不光如此我们还要找你们家算账呢!”
林安然觉得十分好笑:“是你们余家先放火烧了我们家作坊,打伤帮我家卖货的人,现在却说要找我们算账,姓余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是都不知道理字怎么写?”
“你……”余召被林安然一句话噎得气急,他微眯窄小的三角眼,盯着林安然。
只觉得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真是讨人嫌。
看一眼都讨厌!
中年男人此时插嘴一句:“二少爷,既然林家的人来了,不如请去后院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商谈一番之前的事情?”
余召抬眸不满的瞥了一眼中年男子,若不是老爷子的安排,他连面子都懒得给,却还是语气不善的警告一句。
“秦叔,下次本少爷与人说话时,你少插嘴做主!”
中年男人低头应了一声,他叫秦克己,跟在余承礼身边经商多年,如今被派来余召身旁处理杂事。
足以可见,余承礼的心思。
偏偏余召蠢不自知,对秦克己就像是随随便便的下人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虽然不满,但余召还是同意了秦克己的建议。
秦克己又看向林安然,神情淡淡道:“小姑娘,两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倒不如移步后堂,坐下来喝杯茶,心平气和的谈谈?”
林安然打量了一眼秦克己,看上去比林大山年长几分,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余召说话很冲他都不皱一下眉头,可见脾性深沉,是个难对付的人。
还好,这样的人只是个下人,反倒是余召看着精明,却骄傲自大,有些愚蠢。
虽然不知道秦克己藏着什么心思,林安然今日过来本就是解决事情的,没想着打架,便点头答应。
同林大山一起跟着他们去了铺子的后院。
反正林安然有本事傍身,自然不怕秦克己和余召他们耍阴招。
糕点铺的后院一半是库房,还有一半是接待人的厅堂。
余召坐在高位之上,目光鄙夷的看着林安然和林大山,秦克己本本分分的站在余召身旁。
进了厅堂里坐了片刻,一位小厮端着热茶上来,只给了余召一杯,却没给林安然和林大山。
余召这是故意给林安然父女俩一个下马威。
他就是要让林安然父女俩清楚,他们不配余家的茶!
还是秦克己故意斥责了端茶的小厮,让他去给林安然他们端茶。
林安然不喜不怒,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看向余召他们。
“后院也来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几日的事情,怎么平息?”
余召轻哼一声,用手指着她十分狂妄道:“自然是你们家赔偿我们余家糕点铺五百两银子私了,另外那米糖作坊不许再办,不然的话,一会我便叫下人去报官!”
林安然轻嗤一笑。
“呵,就你这脑子你爹是怎么想的派你来处理事情,我告诉你,要我们林家赔钱没门,反倒是你们余家,赔偿我们家的米糖作坊和那些卖货郎的医药银子,否则今天你们余家休想安生!”
“你威胁我?”余召神色一敛,眼神阴恻恻地,盯着林安然忽然满脸讥笑道,“那我还真是好怕怕啊!”
林安然眉头一皱,懒得与余召在这车轱辘话转来转去,她站起身道:“既然你们不是处理事情的态度,那我只好用我的解决方法了!”
秦克己此时开口问道:“不知道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安然眼眸微眯,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戾气。
“自然是十倍奉还!”
言下之意,放火打人十倍奉还!
“你这个死丫头你以为你能糊弄谁啊,乡巴佬一个,还十倍奉还,你敢再动一下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们全家今天滚出兖州,永世都回不来?”
余召立即蹦起来指着林安然吼了起来,说完还不解气,目光毒辣地瞪着林安然。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蒋掌柜那几个蠢货一时大意才叫你占了上风,竟还狂到本少爷的面前,我告诉你,咱们这下梁子深了,没有和解的可能!”
林安然微眯眼眸,闪过一抹杀气。
这个蠢货,她突然觉得和他说话都是在浪费生命时间。
秦克己感受到林安然情绪变化不对劲,连忙走上前说道:“小姑娘,事情到了现在其实两家都有错,倒不如互相各退一步?”
林安然没接秦克己的话,抬头看向他问道:“你应该能给你们余家最高掌权人递话吧?”
秦克己神色一怔。
林安然指了指余召,满脸嫌弃,“我不想和这种愚蠢的傻子说话,你们放火打人在先,所以我动手教训了蒋掌柜他们,两件事姑且就这么相抵,我也不再追究!
“接下来一个月内的时间,我会让余家糕点铺关门大吉,余家的人捧着银子跪到我家赔罪求饶。
“如果余家最高掌权人听得进去,叫他做好准备,备好赔偿的银子,若是也和这种蠢货一样,那不好意思,我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给你们,怎么烧得我家,我就怎么烧掉余家,大不了一起去坐牢!”
林安然这一番话,就是明晃晃的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