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方丈答应一声,立即吩咐僧人们安排香客们的事情。
又将布袋子中的财物拿出去,一一确认归还。
好在宋氏她们本就没什么财物,只有两根银簪子和耳环,理清过后,林安然扶着宋氏站起身。
封颂和封娉跟在一旁,几个人朝着林安知走去。
林安然忽然想起来,今日是前来给封颂相夫婿的,被困之人中只有两个男子,一位快步入中年应该不会是给封颂相看的对象。
还有一位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着一袭靛蓝长衫,长得样貌也还清秀俊朗。
林安然打量一番,见那年轻人和一个年过四十多的妇人站在一起,频频看向宋氏她们,林安然估摸着那两个人应该就是今日约着相看的人。
而此时,宋氏完全不提此事。
林安然忍不住好奇,昂着小脑袋看向宋氏问道:“伯娘,颂姐姐今日相看夫婿成功了吗?”
宋氏母女三人闻言,顿时都恼火起来。
宋氏眼光犀利如刀,扫了一眼年轻人那边,随后看向林安然道:“安然啊,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日权当是我当着你两个姐姐前来烧香拜佛吧!”
封颂脸色有些难看,没有言语。
倒是封娉有些心直口快的吐槽:“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不配和我大姐成婚!”
林安然瞧着母女三人的反应,有些好笑。
看样子那年轻人在劫匪来时,表现并不好。
既然宋氏都这么说了,林安然也不再多事追问。
此时那妇人却带着年轻人走上前来,宋氏见状当即黑了脸,走上前拦住了他们。
“许夫人,我家门楣不高,高攀不上你家侄子,今日一事,就此作罢!”
许氏见状,赔着笑脸道:“宋夫人,今日这事发生的突然,浩哥儿他吓坏了,才会将颂儿推开,他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可不能因为这山匪一事断了两家的缘分!”
林安然在一旁听着,算是明白几分。
大难临头时能将女子推出去挡着危险,确实不是个男人。
林安然走上前一步,握住了宋氏有些冰凉的手,随后看向许氏。
“许夫人,我颂姐姐的夫婿一定是英勇双全之人,哪怕没有英勇,也不该是懦弱无能之流,念在我刚刚救过你们一次的份上,就别烦扰我宋伯娘了,重新为你侄子挑选好人家的姑娘吧!”
话落,林安然鄙夷的扫了一眼许氏身旁的年轻人。
许氏脸上笑容一僵,对林安然是又怕又恼,若不是刚刚见识到林安然的厉害,她就要骂出声了。
宋氏见状,立即看向许氏道:“看吧,我家安然都知道你家侄子是个懦弱无能的人,趁着现在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你还是带着你侄子快些离开重新物色女子,以免日后此事传出去更找不到人了!”
这下,宋氏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许氏。
许氏看着他们几个一眼,气呼呼的甩袖离去,她的侄子紧紧跟上,临离开时还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封颂。
封颂顿时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剩恶心。
不一会,蔡捕头带着人马顺利上山,在山上抓住几个山匪过后,他们还心存疑惑,等进了寺庙里,看着大雄宝殿门口被林安知困住的山匪们,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比他们还率先赶到感业寺。
还制服了凶悍的山匪?
蔡捕头当即叫林安知说清楚缘由,林安知有些支支吾吾,林安然见状叫宋氏她们稍作休息,小跑过去。
“蔡伯伯!”林安然甜甜的喊了一嗓子。
蔡捕头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林安然,看着她身上还有血渍,当即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林安然斜睨了一眼肩膀上的血渍,摇头道:“不是,是山匪的血!”
蔡捕头打量着林安然兄妹俩,沉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他们没费一兵一卒就制服了山匪是一件好事,可这事太过危险,万一林安知兄妹俩出事,他怎么和林家交代?
其次,林安知不听命令就擅自行动,这对于一个刚刚进了衙门的捕快而言,是在给自己招惹事端。
若是有心之人上报,县太爷肯定会责罚。
到时候蔡捕头都很为难,自己的徒儿都不听自己的,其他的捕快官差凭什么听令于他?
林安然瞧着蔡捕头脸色不好,这才想到其中的不妥。
当时着急救人,未想过其他的后果。
现在后知后觉,林安然立即端正了态度,看向蔡捕头将罪名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蔡伯伯,你不要怪我四哥违反你的命令,是我以命相威胁,他也是不得已的!”
蔡捕头瞥了一眼林安知,脸色好转几分。
林安然又道:“蔡伯伯,实在是因为我宋伯娘带着两位姐姐来了感业寺,我害怕他们出什么事,所以才不听您的话擅自拽着我四哥上山,要怪您就怪我吧!”
蔡捕头微挑眉梢,轻哼了一声。
“你和你四哥都是剿匪功臣,我哪里敢怪你!”
林安然嬉皮笑脸的看向蔡捕头,装糊涂道:“这剿匪明明是你们官府的功劳,可跟我没有关系,我伯娘她们受惊不浅,现下伯娘有些不适,蔡伯伯我就先回去了吧,其余的你们解决吧!”
言下之意,林安然打算把这次剿匪的功劳全部让给蔡捕头。
这样蔡捕头也能少迁怒几分林安知。
蔡捕头瞧着林安然那模样,没好气道:“那你快带着你伯娘她们下山去吧,日后再不许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林安然一口应下,转身时冲着林安知使了一个眼色后,便陪着宋氏她们下山去了。
蔡捕头带着其他的人将寺庙里山匪全部抓住,但是山匪们都受伤不轻,弄回县衙费了好大一番劲。
另外蔡捕头跟寺庙的人也打过招呼,基本上都默认是官差剿匪,本来林安知就是捕快,所以也不会有人反驳。
再说,香客们本都是女子,一个个巴不得越少人知道此事越好,若是说出自己在感业寺被山匪劫持,指不定别人会如何乱想。
感业寺剿匪一事便全成了官差的功劳,林安知因为擅自行动,又剿匪有功,不赏不罚,但在县太爷眼里成了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