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她赶到金字塔对面搭建的临时帐篷时,惊愕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仪器设备,武器装置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片黄沙,她俯下/身,依稀看到几个脚印证实这里的确有人存在过。
难道刚刚在与洛基对峙时,他们发现自己暴露了吗?
穿胸而过的伤口还在渗出蓝色血液,她面庞紧绷,脸色铁青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她不知走了多久,累得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一般人受到这么大的伤早已一命归西,即便是神,受到如此大的重创,也需要时间痊愈。
直到她步履蹒跚,鼻翼撑得难受,两眼发黑,脚底像灌满千斤重的铁液时,她终于忍受不住坐在地上。
她觉得就算不累死,也要被胸口渗出的血液流尽而死。
“出来吧,我早就发现你了。”
话音一落,身后躲在沙丘中的娜塔莎站了出来,她略带轻松的嗓音像肆意打着招呼:“什么时候知道的?”
基妹揉搓发麻的双腿:“早发现了,只是不想提。”
“你很聪明,洛基,不,我应该说你是哪个洛基呢?”
“真正的洛基只有一个,娜塔莎!”基妹没来由提高音量,让娜塔莎一愣,虽然她早已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可气魄毫不输于任何人。
娜塔莎抿唇一笑,基妹有些生气,眼睛睁大瞪她,似乎对方在嘲笑自己负伤的软弱:“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闭嘴!”
娜塔莎耸肩:“我本来没有说话,好吧,我现在闭嘴了。”她掏出一枚黑色遥控器,大拇指按下红色按钮,刹那间,基妹脚底下整块沙漠凹陷进去,还没等她爬出来,一块弧形玻璃罩拔地而起罩住她。
娜塔莎按紧耳里蓝牙beats型通讯设备:“抓到她了。”
“喂,我说,你们既然抓到我了,就帮我疗下伤吧。”基妹指了指捂住的胸口,语气似乎充满认命的妥协。
娜塔莎挥手,招呼天上飞旋的直升机,低头对陷阱里的基妹说:“在没有查出你实际身份之前,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这句话后,基妹终于放心沉沉睡去,她知道对方在警惕自己身份与能力,碍于负伤她也只有暂时妥协。
等她醒来时,果不其然换了个监狱,比起先前一透到底的玻璃罩,现在这个明显好太多。六十平方米的房间,备有洗手池、坐便器和床铺,监狱门口随时有rpg火箭筒高武器训练有秩特工把手,门边还有警犬伫立。
没事的时候她可以逗逗狗,当然仅限幻术。
起先她招摇着在走廊逛来逛去,没少给神盾局麻烦,几乎所有训练队跑到这里,几番肉搏下来,发现这只是基妹的幻术,他们伸长脖子发现实体的她坐在床上笑得满地打滚。
“已经两天了,你还不肯说出你的目的?”
今天,轮到娜塔莎值班。
看守基妹的不仅是神盾局七级以上特工与满走廊的监控仪器,还有复仇者联盟三人轮流值班暗访。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是洛基。”基妹抠着指甲漫不经心说道,经过两天疗养,她的伤口龟速痊愈中,虽然速度极慢,毕竟位置特殊差点触及心脏,但好在神光护体,她逐渐步入健康。两天的时间她的精神恢复高于□□,几乎肉眼看不出曾受过伤。
但是基妹拒绝所有人靠近,最初换药的护士被她打得皮开肉绽、士兵被打得头破血流、就连穿上战争机器的罗德斯上校来时都被她揍得体无完肤,抱着一堆废铜烂铁悻悻出门。
娜塔莎暗暗在档案中写下:恢复速度极快(0·2)
如果说罗根恢复能力属0.5,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属0.2,排名第一的还有韦德雇佣兵,虽然恢复速度缓慢,但质量惊人,即便被砍掉四肢,也能慢慢生长出来。
“你在写什么?”
“没有。”娜塔莎关上文件,基妹幻化出分/身立于她身后,虽然碰不着文件,但里面“侵入者档案”几个字却深深吸引了她。
“你们在研究我?”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像俯视正在搬家楚楚可怜的蝼蚁,“悲哀的人类啊,你们居然无知到这个地步。”
娜塔莎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听她长篇大论,每次她夸夸其谈想要说点什么时却总是不会说到重点,巧妙躲过神盾局监察团队所有追问。
“如果你不再利用幻术折腾这座监狱的工作人员,我们可以考虑给你想要的一切,不过这些必须商量。”娜塔莎坐在对面,和她面对面隔着一扇门交谈,“比如说出你的目的?”
“我没有目的,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基妹对这个话题很敏感,同时非常敷衍。
娜塔莎用目光扫视基妹的房间,虽然她承认普通监狱可能关不住基妹,但这艘监狱被奇异博士加了咒印,破解需要他亲自解咒。同时监狱材质和航空母舰监狱艾德曼金属beta版不相上下,可预防一切物理攻击,除了索尔的战锤诸神法器之外。
“我给你的《北欧神话》扔了吗?”
基妹冷笑:“什么神话故事,全部乱写的!洛基是男人吗?你们看到的我是男是女还不够清楚吗?”
“可我知道你不是洛基。”娜塔莎认认真真回答,彻底惹怒了基妹,虽然不想承认,她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洛基,再多障碍法隐身术都毫无作用,真正的洛基早已根深蒂固在每个人心里,她无法焊除也无法洗涤,甚至连最简单的反驳抗拒都是无效。
“复仇者联盟和洛基交过几次手,我们熟悉他作战经验和逃跑战术。如果说这还不够,那么索尔比我们更清楚,难道你想让我们看清这几年看到的洛基都是假的?”虽然是反问句,却是陈述与肯定语法,这种语法基妹就算当耳边风敷衍也很难。即便她现在想澄清,沉淀在历史博物馆所有关于北欧神话典故出处与雕刻展览又算什么?
基妹龇牙一笑,面色平静,在幻术中又变成男版洛基身形。
身着绿色异域服饰,头戴犄角头盔,眉宇间充斥着淡淡邪气,整张脸苍白俊美,翡翠般迷人的双眼透着禁欲美。
她身姿挺拔,唇角上扬,带着玩味的语气:“像这样吗?”
眼前到底是“她”还是“他”?
娜塔莎惊愣,面前女人的幻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之势,她几乎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否是真的洛基。
基妹满意看着娜塔莎的反应,在瞬间又变回原身。
嬉皮笑脸盯着娜塔莎:“被吓到了吗?真可怜。”
她自言自语自说其话,着实让娜塔莎不知如何反驳。
在基妹自恋同时,娜塔莎翻出档案袋,在文件里重重写下:一级戒备。
娜塔莎走后,基妹又陷入漫长孤寂的无聊中。
索尔回到了阿斯加德,按理说发现基妹恶作剧应该早早回来,像第一次那样。可这次足足过去两天,两天没有索尔一点消息,就连来探监的神盾局特工都选择闭口不谈。由此可见,索尔在阿斯加德遇到麻烦了,而这种麻烦很有可能因为奥丁长眠引起九大国度之乱。
“很精彩!”诡异的声音带着赞赏语气突兀响起。
基妹惊慌四看,声音像在耳边,同时又像在心底,可古怪的是四周没有一个人!
“在你手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基妹一看,原来掌心里有一抔水,刚刚太累她在水池边洗脸,随意捧起一抔水还未来得及倒掉,只见水里依稀出现一个俊邪男人的脸。
是洛基!
基妹下意识松开手,等液体流入水池里。
洛基从水里慢慢走出,他用幻术遮住监控录像头,制造基妹闭目养神的假象。
他坐在她对面,仔细端凝她。
她毫不示弱瞪着他,似乎想从刚刚被惊愣住的挫败中找出一丝高傲感。
显然她没有成功,毕竟眼前的洛基才是这个世界真正洛基。他坐在她对面,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一切景象与他合为一体。反而观于她,才像闯入这个世界不谙世事的侵略者,她坐在床边,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啧啧啧。”他遗憾摇头。
原本还对这个复制品有些期待,可她眉宇间全是躲避,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洛基很失望。
“你这个卑鄙的盗版。”她咬牙切齿,先发制人。
洛基笑了,并没有生气,他仿佛在品一场浑然天成的笑话。
他漫不经心回答:“谁是盗版,心知肚明。”
基妹毫不示弱:“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存在数千年的人类慢慢接受洛基是男儿身事实。你应该明白,真正的洛基·奥丁森,奥丁之女,一直是女性!”
“所以,这就是你想杀我的原因吗?”洛基熟视无睹她的信口雌黄,抬眸笑了,“杀了我,取代我?或者是成为我赢得奥丁信任?”
基妹哑口无言,好吧他挺聪明的,完全了解她的计划,真失败!
“计划天衣无缝,可是有一点你输了。”
“什么?”基妹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慢慢陷入他埋伏好的圈套中。
“你很难向这些愚蠢人解释你的身份,如果说我们彼此角色不冲突,你去阿斯加德当你的洛基,而我在中庭统领我的奴隶,你觉得怎样?”
盯着基妹百思不解的眼神,洛基清了清嗓子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成为洛基。”
“你发什么疯,我本来就是洛基。”对于男人反复从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曾经在阿斯加德学堂,导师无数次点名呼唤自己,明明焦灼烦闷却又必须大声回应,基妹很讨厌这种感觉。
洛基看着她:“我想不明白的人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洛基的人也是你,可你真的是洛基吗?你连你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对了唯一清楚的只有一点—你是冰霜巨人。”
洛基像在自言自语轻声冷笑:“或许你只是哪个巨人抱错的孪生兄妹,想想你可怜的母亲,从小指引你是真正洛基。”
基妹不想再听下去,什么冰霜巨人,什么可怜母亲,真是一派胡言!她扑过去,却扑个空,她应该知道这是洛基幻象,但幻象中的他强词夺理气焰万丈,嘴唇像嵌了刀子,句句剜心。
“我可怜的追随者…”
好吧,他又换了称呼。
“我可以和你有个和平协议,你回阿斯加德当你的洛基,我在中庭统领我的奴隶,你觉得如何?”
他继续这个提议,有些诱人,又天衣无缝。
她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不用杀人不用手染鲜血,却又能坐享其成在阿斯加德与她最爱的索尔哥哥在一起。
她咽了口唾沫,似乎在慢慢消化这个滴水不漏的计划:“可当真?”
“当真!”他笑眯了眼,表情诚恳真挚,一点也不像在说谎,“我们为何厮杀?我们完全可以达成愉悦共识!”
“但是你以后不能踏足阿斯加德。”
“是,那种鬼地方我一辈子也不想回去。”
好像也对,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基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