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内几家医院，上面有主治这个病的专家，你们若真的过去，可以跟他们联系。”
秋医生又把另一片纸给她“这是国外的一些专家，不过现在国外治疗这种病的技术，跟国内的差别不是太大。”
纪欣小心地收好纸条，像收着救命护身的符箓，攥在手里攥的紧紧的。
两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看到杜景平站在外面。
他先看了眼贺东宇的神色，之后才去看纪欣“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我们不……”
被贺东宇拉住，纪欣才停止话头。
她刚才想说，他们不吃了，他们现在就出院，下午就去帝都，做进一步的检查。
“现在医院都下班了，我们先去吃饭，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贺东宇声色温柔道。
杜景平也说“我在下面等你们，先回病房换衣服吧。”
两人回到病房，贺东宇并未急着换衣服，而是把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开口。
纪欣眼眶发热，鼻子也很酸，总觉得一开口，眼泪就要掉下来，可她又不想当着贺东宇的面哭。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秋医生说，你的情况挺好的，我就是想去别的地方检查一下，再看看，说不定有办法呢？北城只是一个小城，这里的医疗条件，还有医生都很有限，我们不能只局限在这里。”
贺东宇的下巴，触在她的头顶，轻轻点了一下。
抱着她的手臂却更加用力“我明白，但是你别太着急，也别太紧张好吗？咱们并不是两个人，外面不是还有秋医生，还有杜景平吗？”
纪欣从他怀里抬起头“你相信他们？”
“信呀，”贺东宇郑重点头，“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更知道治疗这病的可能性，还有这个圈子的技术水平，如果我的病有转机，或者需要转院，他们一定会说的。”
纪欣的心开始往下沉“你是不想再去别的医院了？”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咱们先别着急，听听他们的意见，好吗？”
纪欣不说话。
贺东宇拿手指，轻轻把她额前的碎发拢了拢，之后，手指就停在她的脸侧“事情一步步的来，不会影响什么的，对吗？”
纪欣不知道要怎么回他，因为她自己真的很着急，从来没像此刻一样着急，心慌。
贺东宇垂首，再次轻吻在她的额头“好了，无论如何，午饭都是得吃的，我先换衣服。”
纪欣“嗯”了一声，点头，可是人却站着未动。
贺东宇看她，最终在唇角挂了一丝浅笑，似调戏般地问“你不出去？就这么看着我换衣服？”
他还故意拎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我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的，你确定要看？”
“呯”
门在他面前打开，一个人影闪出去，又快速把门撞上。
贺东宇脸上的笑也渐渐冻住。
直到现在，他也不担心自己会死，可是他越来越担心纪欣了。
她这个样子，如果自己真的出事，那她怎么办？
他希望她能看轻看淡，像自己一样接受这个事实，哪怕是像从前一样，离他远远的都没问题。
可是现在，他们没有离的更远，反而比从前更加亲密，而他的病，也没有回头的日子了。
贺东宇内心又矛盾又痛苦。
他想在余生仅剩岁月，跟她在一起，又怕纪欣陷的太深，到时候难以自拔，反而害了她。
衣服换好出来时，纪欣已经调整好自己，挽过他的手说“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我们先听听他们的建议，就算要去别的医院，景平认识的人多，到时候让他推荐，也方便一些。”
贺东宇点头。
两人下楼，杜景平已经换了便装，在医院楼下等了一会儿。
看到他们下来，先抬腕看了一下表，然后说“走吧，饭菜都订好了，咱们直接过去。”
订饭菜的是谢思明，所以这顿饭，他们是四个人一起吃的。
吃饭过程中，谁也没提贺东宇的病。
实在是怕提起来，大家都吃不下去。
但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他的病而来，所以吃过以后，杜景平还是开口了“报告我已经看过了，比想像的好一些。”
这就是医生，在任何时候都很淡定。
他看着贺东宇道“你的情况比想像的好，现在开始好好治疗，会更好一些。”
一边鼓励，一边含蓄。
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话里的意思，却又想从里面找到一丝丝的希望。
纪欣问“景平，我们现在想去别的医院再做个检查，秋医生也推荐了几家医院，你觉得可以吗？”
她把秋医生写的医院名，放到杜景平面前，殷切地看着他的脸。
杜景平看完上面所有的医院，点点头说“这几家医院，都挺好的，在治疗肝癌上面，也确实有所长。”
纪欣喜出望外“那我们下午就出院，你看看我们先去哪家医院会好一点？”
杜景平看她，目光平静“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贺东宇也安慰她“咱们不是说好了，多听听他的建议吗？这可是你从小到大的哥们儿，给点面子，嗯？！”
这话要搁平时，一定会被纪欣和杜景平轮流接下来怼他，可此时两人谁也没说话。
谢思明一直很安静，此时出来打圆场“先听一听吧，随后再安排，无论去哪儿，我都支持你们的。”
纪欣感激地看她一眼。
杜景平见他们都安静了，才道“这几家医院，确实在肝病上有一定的研究，但是如果你们出去打听，就会知道，他们其实就是研究的多，真正接收的患者，并没有北城我们医院里多。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理论知识很过硬，可临床却并没有我们经验多。
而且负责给你治病的秋医生，每年都会去这些医院交流学习，有时候还会给他们的医生讲课。”
杜景平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贺东宇点头，没说话。
纪欣怔在原处也没说话。
倒是谢思明问“那还有没别的医院，就跟你们不是一个系统的。”
杜景平摇头“医院不分系统，在一个病种上有好的研究和治疗成果，大家都会交流学习，以便治好更多的患者。”
他看向贺东宇“不瞒你说，你第一次检查结果出来，秋医生就帮你打听过这几家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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