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走到床边的纪欣,身子一歪栽倒在床上,两手顺便一扒拉,就把被子全扒拉到自己怀里,卷到自己身上就闭上了眼睛。
到贺东宇走过来,看到她这憨憨的样子,竟在些哭笑不得。
试着拽了一下被子,硬是没拽出来。
起身之际,看到她头发扑了一脸,便曲起手指,慢慢将她头发拢到脑后。
又静静看了她片刻,才起身,把房间内的灯光调暗。
拿过自己的行李,往隔壁去。
第二天一早,纪欣醒来的时候,果然神清气爽,不见一点昨晚的醉意。
在门口遇到同出来的贺东宇,还笑着跟他打招呼“贺总早。”
贺东宇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纪总酒醒了?”
纪欣愣了一下“酒醒了?我喝醉了吗?”
她眨眨眼,又摸摸自己的额,然后摇头“我们昨天好像只喝了一杯啤酒,我没事的。”
贺东宇走近,俯首贴近她问“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当然走回来哒,难不成是贺总背我的?”
她笑了一下,不等贺东宇说话,就换了话题“常助理已经在楼下餐厅等我们了,快走吧,先吃早饭。”
三人在酒店餐厅吃过早饭,纪欣拎了她超大箱子的一只,带着贺东宇和常一辰往柴老家去。
柴老是江城名人,不只生意做的大,在其它方面也颇受人尊重。
所以年虽然过完了,但他的家里仍是宾客满堂。
不过纪欣把自己的名字报过去后,没多久柴老就亲自出来迎她了。
看到她的样子,也丝毫没觉得奇怪。
反而是纪欣,因上次跟温正来,没有主动报名,这次又以纪家的名义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她上前,先向柴老躬身问好,然后道歉“对不起柴伯,上次来没向您说明身份。”
柴老面带慈爱,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招呼着她道“进来说吧,你虽没说,温正那小子可是说了的。”
纪欣眼睛都瞪圆了“他跟您说了?”
“是后来说的,你离开江城以后,我们有再见面,这不是离的近嘛,那小子时不时的会往我这里跑,就提到了你。”
他还跟纪欣说“今天家里来了一些客人,都是江城做古玩玉器的,你想见见吗?”
玉器方面纪欣最近也在了解,只不过现在跟着贺东宇,她不好太明目张胆,就先回拒了。
柴老尊重她的意见,直接把她带到偏厅里去。
纪欣也把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
“柴伯,这是我父亲生亲收集的一块石头,我知道您也有这方面的爱好,就带过来送给您了。”
这是一块红石,未经人工丝毫雕刻,上面却山水如画,人物如生。
柴老以前应该是见过的,看到石头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但也只是走近了,细细看石头上的纹路,伸手去摸石质,并未收下的意思。
他“啧啧”出声“这可真是一块好石头呀!”
纪欣笑着点头。
父亲生前收藏过很多东西,大的放在家中地下室,字画玉器之类的,就在银行租了保险柜,存到那里。
这些东西,在他死后,都以遗嘱的形势,留给了纪欣。
纪欣在把自家老宅,转给向雪雅的时候,就把地下室的东西,转到了苏婉静那里。
过去她一直在想,父母不在了,他们留下的东西,她一定要好好保管。
可是现在她想明白了,有些东西收在地下室,不如记在心里。
她连纪氏集团都差点弄丢,这块石头现在能为纪氏扭转乾坤,送出来给柴老,父母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不过柴老说“这是你父亲生前特别喜欢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纪欣垂首轻声道“凡被我父亲收藏的,都是他喜欢的,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在,这东西放在我手里算是埋没了,倒不如让柴伯收着,也有让它出头的一天。”
话说成这样,柴老又是真喜欢这块石头,也就没再推拒。
后面再谈医疗用品,谈江城的市场,纪欣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们从柴老家里出来时,已经是下午。
春日夕阳挂着西边树梢,把一小片天空染成了桔红色,鸟儿不时从树梢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这就是江南,早春绿浓,风景如画。
纪欣长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常一辰说“咱们现在回酒店,明天你休息,我去看一个朋友。”
常一辰马上问“纪总,这边还有工作上的事务要处理吗?”
“没有了,柴老这边谈好,咱们的事已经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回到北城,把这边的业务拓展出去。”
助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说“那如果这边没什么事,我想订机票回北城,也好早一点把这边的情况报给苏总,咱们早做准备。”
纪欣当然同意。
三人回到酒店后,常一辰立刻就订了回程的机票,是当天晚上的飞机。
纪欣和贺东宇在酒店楼下送他,看着他坐上回程的车。
她才转身,笑看着身边的人问“从去柴老家开始,贺总就不怎么说话了,怎么了?”
贺东宇笑不出来,“你很缺钱?”
纪欣摇头。
“缺市场?北城满足不了你?”
他的语气有些逼人,纪欣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了。
借着渐落夕阳的光,她看着他映红的半张脸,很认真地问“贺总是来管我的?”
贺东宇没有回答,只是眸色深了一度。
纪欣也不想朝他发火,毕竟,还有后面的计划要做。
她向他走近,本来手已经伸了出去,却突然想到,过去她试图拉他的手和衣角时,每次都被甩开。
纪欣的手顿住,但语气已经缓和下来,小声说“你为了我,把贺氏北城的市场都让了出来,我也会愧疚的。”
说这话时,她的头低下去,手指掐着自己的包。
除了声音,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但看在贺东宇的眼里,却是委屈又倔强的。
他一直都知道纪欣骄傲,只是嫁给他的那些年,她身上的傲气磨去了一些。
现在,她只不过又做回自己而已。
她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赠送之物,亦不愿接爱他的。
这样的她,他贺东宇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