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门都没关,就向倒在地上的纪欣扑去。
只是下一秒,他的人突然离地而起,往上移动。
纪欣只看到他肥胖的身躯,一个偏斜向一旁飞去,然后是“呯”地一声大响。
她自己身子一轻,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纪欣是真怕了,紧紧抓住把她拉起的人,如抓住救命稻草,手指甲都掐到他的肉里。
“这人……这人欲行不轨,报……报警。”
挡着她的人并未说话,也未报警,而是反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之后往前走去。
等他的身形在纪欣眼里变成一个整体,她才看清他是谁。
贺东宇?!
他正在揍那个肥男,几拳砸到他的脸上,血沫四溅,在酒店雪白的床单上看出一片花。
贺东宇并未停手,他反手一扭,就把那人的手扭到了身后。
只听“卡”“啊”两声,刚才还用来抓纪欣的胳膊,软搭搭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抬起来。
肥男滚到一边,一边痛呼一边求饶。
贺东宇则面无表情,眸子里都是冷汗。
他跟过去,顺手抄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举手就往他的头上砸去。
那人再不哼了,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紧跟而至的谢总,吓的不轻“贺……贺总,这是怎么回事?这位不是……”
是金铭酒店的业务经理。
谢总的宴会在这里,自然对他十分熟悉。
但是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敢为那人求情,只小心看着贺东宇的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贺东宇在肥男的白衬衣上,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缓缓起身。
他目光阴冷,话说的更冷“这人,我打的,要怎么处理,谢总看着办。”
谢总咽了下口水,没有说话。
他则一侧身,从他身边过去,抓了纪欣的手就往外面走。
纪欣刚走一步,就弯下腰去,脚踝实在太疼。
不过她很快就抽了一口气,咬牙又直起身,试着往前迈步。
可身边的人却突然身子一弯,一手已经抄到她的膝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计划书谢总看过,再打电话吧,看来这晚宴我确实不适合来。”
纪欣听见他说。
他说话的时候,胸口一震一震,过去她并不知道,因为极少与他贴的这么近,贴近的时候,他又很少用这种低沉的声音说话。
他们很快离开酒店,回到贺东宇的车里。
纪欣知道他很生气,可还是小声问“贺总,我们还要回公司吗?”
贺东宇未回。
车子一路往前。
纪欣看见是回杜家的路,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是车子未到杜家就已经停了。
她还没来得发问,贺东宇已经打开车门,又把她从里面抱出来,向一个院子走去。
等进了院子,纪欣才一下子惊呼出声,眼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气。
这是她家。
是她从小长大的家,是她父母的家。
自从父母走后,她回来的并不多。
因为回到这里,就会想起他们的死因,就会特别自责。
后来她把房子给了向雪雅,更是想都不想了。
景平说还把它买回来,可是纪欣知道,即便把房子买回来,这里也不是家了,爸妈也不在了。
但既是这样,重新回到此处,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看到院子里种的两个冬青树,已经长的很高。
那是她小时候栽的,每逢圣诞节,她就会在上面挂上彩灯,挂上糖果。
到了春节,又会在上面挂上小红包,还有各种红色的小花朵。
屋前的一排野花,那是她去野外旅游时,摘回来的种子。
妈妈就把它们撒到屋门口,还开玩笑说,以后看到这些花,就也会有种在野外的感觉。
屋里的灯光是朦胧了,因为泪水已经湿了她的眼睛,再也看不清楚。
贺东宇把她搁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离去。
纪欣低头擦过眼泪,才慢慢把脸抬起来。
房子里的什么都没变,跟爸妈在的时候一样,而且里面比上次她来时打扫的干净,不知道……
贺东宇走了回来,手里提着大一号的医药箱。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纪欣并未往深了想。
她忙着坐直身体,“贺总,我自己来。”
贺东宇手里捏着药瓶,目光垂下,冷冷看了她片刻,直接把药扔到她身上。
纪欣接过,倒了一些在手心,往自己的脚踝抹。
才只碰了一下,就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也跟着一哆嗦,再按不下去。
站在一旁的贺东宇长臂一伸,已经把药瓶捞到自己手里,然后利落地倒药进手心,又相互搓了一下,。
这才拎过她的脚,往脚踝处按去。
脚踝已经肿起老高,被这么一按,立时疼的她低呼出声。
他的手缓了一下,等她叫过了,才又慢慢按回去。
一下,两下……等纪欣已经疼木了,他又渐渐加重动作,把红肿的地方揉散。
手劲缓而有力,一下一下、抚在她的脚踝处,另一只手则抓住她细瘦的小腿。
他眉眼低垂,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嘴唇拉的平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欣只顾着疼了,疼出一头冷汗,匆匆扫他一眼,也无心关注他的情绪。
直到他直起身,腿上的疼劲才稍稍缓过来,换成了一种辣的感觉,应该是药在上面用上劲了。
“今晚住这里。”他说。
纪欣怔了一下,立马就要起来,却被贺东宇一个眼神又定了回去。
“出去办事砸了,这是公司的命令。”
说完,也不管纪欣同不同意,抱起她就往楼上走。
她过去的闺房在楼上,出嫁以后,爸妈也一直给她留着。
贺东宇熟门熟路,推门进入,把她扔在柔软的床铺里。
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拽出一沓睡衣。
再无多话,转身出去。
房间里的空调是开着的,温度正好。
洗澡间的门也是开着的,里面亮着灯。
纪欣踮着脚过去,看到热水器已经烧着,浴缸也干干净净。
贺东宇的行为太过怪异,让她心里乱成一团,千头万绪冒出许多念头,却又稍纵即逝,一个也抓不住。
楼下,宁剑任命地收着桌上的药箱,嘴也没闲着“贺总,你这是图什么呢?好好让她在公司上班不好吗?非要去什么宴席,纪小姐长什么样,你不知道呀,到那种地方,还不是鲜肉到了狼嘴里,争着去叼?”
贺东宇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
宁剑没躲过,疼的“哈”了一口气。
然后他听到自家老板吩咐“他要找死,我成全他。”
“谁……谁呀?你不会又要折磨纪小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