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宇一路风驰电掣,将纪欣带回家。
王姨赶上来探消息“贺先生,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出去。”
目光扫到另外两个保姆,也毫不留情地都赶了出去,然后把大门从里关上,直接将纪欣甩进屋里。
王姨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背过身去给向雪雅打电话。
“不用管她,她妨碍了东宇做事,这次有她好看了,我倒想看看,她是舍得东宇,真要离婚,还是要保她爸的纪氏。”
无论哪一种,对向雪雅来说,都是收获。
她若离婚,那东宇以后便是自己的。
她若不离,那纪氏集团就落到她的手里。
向雪雅唇角不自觉浮出一抹笑,对于将要发生的事,生出无限期待。
贺家别墅里。
纪欣被甩进去的时候,立身不稳,栽倒在就近的沙发里。
身下被烫伤的地方,立刻又传来一阵巨痛。
她还未从这阵痛里回过神,人已经又被揪了起来。
贺东宇一路拖着她,从楼下拖到楼上。
剧烈的动作,扯动身上的伤口,衣服粘到被烫伤的地方,又被强行拉开。
那种撕肉割皮的痛,让纪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大口大口地抽冷气。
终于,她再次被扔出去。
这次是冰冷的地面。
有一刹那,她竟然觉得挺舒服的,因为地面的凉多少了抵消了,撕肉的疼痛。
不过很快,贺东宇的脸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铁青而愤怒。
话从齿缝里一字一字挤出来“要离婚是吗?可以,离了以后,我把纪氏集团还你,你也把这个孩子给我。”
他的眼睛幽冷狠绝“现在我们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他起身,走往桌旁的电脑。
纪欣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的第一反应是,贺东宇疯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踉跄扑到他的桌边,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东宇,你不能这样……”
“不能?哼,纪欣,你什么时候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若是过去,纪欣一定会被吓到,再不敢跟他多说。
可是这次,她不能听之任之。
贺东宇的狠,她是见过的,他说到做到,真有可能一手交公司一手交人。
可他们的孩子才几个月,还在她的肚子里。
现在拿出来,不是要他的命吗?
纪欣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抓住贺东宇的手也更紧了。
“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你听我说,东宇,你别着急,你听我说。”
她太急了,额角冒出冷汗,话说的又急又快。
情急之下,还一把合上了他的电脑。
贺东宇的眼神在电脑上凝了几秒,然后冷冷转到她的脸上。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眼神的威压,已经让纪欣内心惶惶。
她的手指颤抖,却不敢松开,一直死死抓住他。
脑子里飞快转着许多话,都是怎么让贺东宇打消这个念头的。
她小心地看着他的眼睛,斟酌着字句“东宇,我只是想,只是想在纪氏集团这件事上,我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他的话冷如寒冰,目光扫过她的腹部“你没资格与我商量此事,除非决定要把它拿回去。”
“不不不,我不拿,你管着就好,我只是……那些人都是纪氏的老员工,我只是想,咱们能不能不要做的那么难看。”
贺东宇半点情面不留“我做事一向难看,你不忍,现在就交换。”
他做势又去开电脑。
纪欣吓的不轻,身子突然前倾,膝盖一软就给他跪了下去。
贺东宇愣了一下,手顿在电脑边缘。
片刻,才慢慢握成拳。
他脸上的咬肌崩的死紧,眼睛也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她能为一切示弱,为那些毫无关系的纪氏职员,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唯独不会为他们的感情,留一点余地,大概在她眼里,他们的婚姻,仅仅只起到条件交换的作用。
贺东宇将整个指骨都捏白了,眼神在她身上睥睨许久,才慢吞吞低吼“滚起来。”
纪欣哪敢触怒他,麻利地从地上站起。
可因为腿和臀部有伤,刚才跪下去的时候,又用力过大,磕到了膝盖。
这一站,竟是没能站稳,身子晃了两下,直接扑向贺东宇。
她整个人都向他猛趴而去。
应急的双手,一下子环到他的脖子处,身体砸到他的身上。
脸与他的脸撞到一起,鼻尖生疼,嘴唇贴上了他的唇角。
纪欣吓坏了,慌里慌张起身。
可越慌越乱,她一手按到了贺东宇的胸口处,起身没站稳时,又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比之前还暧昧,还羞耻。
纪欣整个人都是乱的。
他平时最讨厌她的亲近,连她说话都不想听。
现在自己这样对他,哪怕不是故意,他也会很生气吧?
那后面的事……
纪欣不敢往下想,强行扶着桌角站起,连自己身上蚀骨的疼都顾不上了,忙着去看他的脸色。
贺东宇眉眼低垂,面色孤冷,整个身体也是僵直的。
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个架势,让纪欣连气都不敢大喘,亦不敢说话,颤抖而小心地站在桌角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慢地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这一眼,意味不明,也瞧不出喜怒。
纪欣咽了下口水,试着开口“东……东宇,我刚不是故……”
“再多说一句,我立马让你签离婚协议。”
纪欣两只手一齐捂到自己的嘴上,一个字也不往外说了。
贺东宇似乎对此很满意,问她“不离婚,纪氏就还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做安排,你一句也不准过问,哪怕我把它整个送给雪雅,也随我高兴。”
纪欣咽了下口水,没敢吭声。
但她的沉默,贺东宇并不满意“怎么,不服?”
“没有没有,”纪欣赶紧否认,几乎是壮着胆问了一句“那你真会把纪氏送给她吗?”
贺东宇“啪”一声拍到桌子上,人也瞬间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躯在纪欣面前,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生生把她向后逼退半步,臀部一下子撞到了桌角处。
那里,被烫的最狠,当时整个壶掉下来,就是从那处开始。
所以这会撞了一下也更疼。
她整个人都往后倒去,手在乱挥之间,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揪着他一起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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