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间暗下来,山林的道路凉风阵阵,头顶上是惨白色的月光,能依稀看见脚下的路。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走了两步,脚下高低不平,有些踉跄。
好在保安走另外一条路一无所获,因为不放心这一条路上的他,打着手电筒追了过来。
徐嘉言一脚高一脚底,并没有走多远,保安到了之后先往后走了几步,将徐嘉言说的手电筒捡了回来。
徐嘉言在前面等他,保安便走在前面照明。
保安走到保安亭,关掉了保安亭里的灯和门。
朝着徐嘉言道:“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基本没什么人来,一般都这个点我就下班了。走吧,你们这样不好走,我送你们一程。”
徐嘉言感激地道了谢,想起来还没有给李隽打电话保平安,说不定现在都急坏了。
保安帮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李隽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怎么样?言言,怎么连你的手机也打不通了?找到珊珊了吗?”
徐嘉言连忙道:“没事,没事,这边信号不是很好,人我已经找到了,我们都挺好的,阿姨你放宽心,我现在带着珊珊去她住的地方,你今晚好好休息。”
李隽那边听到程珊珊已经找到了,简直是喜极而泣了:“言言,那你和珊珊今晚也在那边好好休息,你明天带着珊珊一起回来。”
挂了手机以后李隽在自己房间里哭了很久。
他将程珊珊在背上往上掂了掂,程珊珊大概是脚踝有些疼,在被掂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擦到了伤处,疼痛感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下。
徐嘉言看了一眼程珊珊肿成小馒头的脚踝,蹙眉:“大叔,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药店或者卫生院?”
保安看了一眼时间:“卫生院是有,但是这个点了,基本上都关门了,药店倒是有那种开到10点的,我带你去。”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保安将他喊住:“小伙子,咱们这边的房子不比城里,跟着我走一点小路就到了,那边马路也没有这么宽,恐怕是开不了车。”
保安又走在了前面刻意放满了脚步,徐嘉言背着程珊珊缓步跟上。
“大小姐是不是脚伤了?”
徐嘉言应了一声:“掉下去的时候大概是崴了,有些肿。”
保安大叔哟了一下:“那可不得了,大小姐一看就是娇养在家里的,我们这边只卖一些跌倒损伤的红花酒,抹了以后记得要按摩几分钟轻轻揉匀。”
徐嘉言全部应下。
在农村里的小药店里面买了跌打药。
保安大叔家里药房不远,带完路便回家了。
小镇上面只有一家旅馆,徐嘉言开着手机导航,背着程珊珊往前走。
就像保安说的,这个小镇十分的小,他只走了不到5分钟,便看到了水果店旁边的一个像是民居一样的小旅馆。
好在虽然这个小旅馆一共只有3层,每一层只有4间房,但胜在环境整洁。
小旅店从门面到里面的地面和桌椅全部擦得光亮如新,前台台面上收拾的更是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一点点凌乱。
前台的妹子不认识徐嘉言,但认识他背上的程珊珊。
前台站起来,像是要过来帮忙扶下程珊珊来。
“客人,她是怎么了?”
徐嘉言往后退了一下,躲过了她的手,朝她道谢得笑笑:“没事,在山里将脚崴了。”
“你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珊珊她住在哪一间?”
前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逆天的颜值而盲目信任他,而是坐下来,翻着电脑上面的入住信息问他:“上报一下客人的基本信息。”
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用眼神扫描徐嘉言,活像他是个会骗人感情的渣男。
或者是像是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徐嘉言哭笑不得,把他能知道的信息都说了。
前台妹子才将眼睛里不信任的光隐下去,在电脑里又一阵噼里啪啦地一阵操作,抬起头问他:“你也开一间吗?叫什么名字?身份证拿出来一下。”
徐嘉言一只手托着程珊珊,一只手往裤兜里一掏,这才想起来,为了找她,自己的钱包还在车上没有拿下来。
他朝前台妹子歉意地笑笑:“身份证在车上,车子停在新建起来的农家乐前面的空地上,我能报一下身份证号吗?”
徐嘉言将身份证号码报了一遍,前台妹子登记好身份信息,站起身将旅馆的门给关了。
“你再晚一点回来,我们就要关门了。”前台妹子在前面带路,一边走楼梯一边跟徐嘉言攀谈。
徐嘉言有些意外,药店什么关门早很正常,旅馆一般不都是24小时营业的吗?
“我们小镇一般没什么人来,等后面的农家乐建成我们才会再多招几个前台,24小时开业。”
程珊珊住在3楼楼梯上去右转第一间最大最宽敞的一间。
徐嘉言定的那间在程珊珊的对门。
前台给他们两边都开了门。
徐嘉言背着程珊珊进去,矮下.身将她放在了床上。
程珊珊被他放下来,迷迷糊糊地醒了。
“嘉言哥,我睡着了?”
徐嘉言将房间门关上,脖子上面还挂着药店里买来的跌打酒,药店给的袋子手提处向下拉扯的极大,大概是为了将袋环方便挂在他的脖子上带回来。
程珊珊捂着嘴拼命忍笑。
原本徐嘉言长着一张人见人爱的优秀皮囊,脖子上面套着这样一个丑拉吧唧的塑料袋,沙雕程度直线上升,活像叼着东西的哈士奇。
徐嘉言一脸无奈,将脖子上面的东西取下来:“你要笑就笑吧。”
走过去问她“先上药吗?”
程珊珊已经翘着脚将自己的行李箱的一角拉链拉开了,她从里面拿出换洗衣物来:“我先洗澡吧。”
徐嘉言看她艰难地蹲下去,又艰难地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翘一翘地往浴室走,走上前几步:“要我扶你过去吗?”
程珊珊跳开了一步,连连挥手:“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徐嘉言皱眉:“浴室里面话,你不要跳,宁可小心翼翼地走几步。”
程珊珊扶着浴室的门框:“嗯,嘉言哥哥,我知道的,你……你也去洗个澡吧,今天一起掉进那个坑里。”
徐嘉言让她先进去。
看到她安全进去并将浴室门关上后,徐嘉言才到自己定的房间里去。
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今天来的匆忙,什么换洗衣物都没带,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带换洗的内裤。
徐嘉言:“……”
可是不洗澡又不是他的风格。
好在这个小旅馆虽然小,但是给三楼的几个vip房都配齐了设备,其中就包括烘干机。
他进浴室洗了澡,光溜溜的将酒店里宽大的浴袍穿在了身上。
就是从来没有穿着衣服,而下面挂着空档的尴尬场面出现过。但愿待会帮忙抹药油的时候能够诸事太平,不然又叫珊珊误会他是个暴露狂……
他将换下来的衣服全部用洗衣液手洗干净,晾在小阳台上面的晾衣杆上,从房间里将烘干机提出去,放在阳台上面对着衣服吹。
他是拾掇好一切,算了一下,程珊珊要是洗头发的话,这会儿应该头发也吹完了。
他走到对面敲了敲门,程珊珊已经吹完了头发,穿着一件娃娃领的粉嫩睡衣坐在床沿上。
听到敲门声,程珊珊翘着单脚过去给他开门。
徐嘉言将门关上,药油之前就被他放在了床边上,现在他走过去,将要药油的外包装拆了。
半蹲在地上,一只脚曲起,另一只脚就半跪在地板上。
程珊珊坐在床沿边,徐嘉言将她受伤的左脚抬起,抗到了自己曲起的腿上。
徐嘉言先将自己的掌心搓热,两只手轻盈地落在程珊珊肿起的脚踝处,轻柔地打圈按摩。
第一下徐嘉言没有掌握好力度,按得有些疼,程珊珊皱着脸“嘶”了一声。
徐嘉言停下手:“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程珊珊摇摇头:“刚开始有些不适应。”
徐嘉言点点头,又低下头认真地开始打圈揉按。
程珊珊在最初的疼痛不适之后,慢慢适应了这点疼,按着按着居然有些舒服地昏昏欲睡。
徐嘉言一边按一边问她:“现在感觉怎样了?”
程珊珊一个瞌睡被他的问句吓醒,睁着朦胧的眼睛:“嗯,不疼了,你继续按。”
徐嘉言见她在这场不小心的意外里暂时缓过劲来了,终于决定在一边上药油的这个期间跟她好好聊聊。
“下次你不能再一个人,什么人也不通知到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徐嘉言将药油倒在手上揉开。
程珊珊抿唇,虽然她确实知道自己是莽撞了一点,但是归根结底除了那隐隐约约的嫉妒心作祟之外,还有她想要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的自尊心在其中的作用。
她犟嘴:“还不都怪你。”
徐嘉言将揉开的药油分开两只手轮番按揉进程珊珊红肿的地方,被她一个大锅扣下来,差点气笑了:“你自己偷偷来了,要不是我今天开车去你家找你,我都不知道你一个人来了这么远的地方。”
程珊珊其实底气不足,但她其实有很多的话,也有很多的委屈。
“是你,就是你,你个花心大萝卜!”
程珊珊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从小锦衣玉食,在富贵窝里养着,从来没有被短过或者缺过什么东西,向来只有别人费尽心力讨好她,不论在金市这个圈子里,还是在学校里,她永远是众人簇拥的对象,她永远都跑在别人的前面。
却一直在一个毫不起眼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身上连连碰壁。
她的两段感情,基本都和这个女人纠缠。
那种不甘和难堪,也是这一次她独自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想要换个心情的原因吧。
徐嘉言简直冤枉透顶:“姑奶奶,我什么时候成了花心大萝卜?”
程珊珊眼眶都有点红了:“你明明还喜欢吴娇,偏又来招惹我。你还说你不是花心大萝卜?!”
徐嘉言蹲的有些麻了,将她的脚小心地放下:“姑奶奶,你可冤枉死我了,我什么时候还对吴娇念念不忘?”
徐嘉言早在建议假装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她可能对自己有一些误解,不过后面为了让他们能够有一个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机会,他选择了暂时隐瞒,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再解释,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差,给这次意外埋下了祸患。
徐嘉言挨着她坐在床沿上,低下声音解释:“当年出国的时候,我确实抱着换一个环境,专注我的学业,忘掉她。我向来对我自己定下的目标非常坚定,事实证明,在国外的这几年,我渐渐打开了心扉,也早就接受她喜欢别人的事实,回国在她的喜宴上,我是真的早就忘了她。”
程珊珊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还祝福她说那样的话?整的自己像个大圣母,而且还为了她醉的不省人事。”
徐嘉言想起最开始认识她,好像就一直被她喊圣母,不禁笑了出来:“你当真以为我是圣母呢?我是真心祝福,更不是强颜欢笑。我当时回来,圈子里大大小小的公子哥,也看我笑话呢,走哪就有人给你敬酒,不喝就是还没忘记呢,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程珊珊点点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那凯琳说你从来都不拍人像,你……为什么要拍吴娇……你还说不投入感情你拍不出好的人像来,但你拍了吴娇,她……”
徐嘉言搂着她的肩膀,欺身上来,亲住了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唇。
程珊珊话还没问完,原先有些推拒,双手抵在徐嘉言的胸膛上,小幅度地挣扎。
但随着唇齿的摩挲,尝到了彼此的甜味,徐嘉言吻得缠绵而温柔,她慢慢沉溺其中,身体柔软下来,被徐嘉言整个抱在了怀里。
程珊珊两只手也因为姿势难受,自然而然地将手环在了徐嘉言的脖子上。
两个人转换角度彼此互换气息,就这样纠纠缠缠亲了10分钟。
程珊珊被亲的全身软绵绵,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的手臂。
他们两个人亲得有些忘情,停下来的时候,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动,声音有些暗哑:“我拍摄任何东西都是带入了我的感情,我的老师善于拍摄人像,会捕捉一切美的事物,我尝试过很多次,但都缺那么一点点情感,可能在别人看来很完美的作品,对我自己来说,根本无法过心里的那一关,我曾经以为那些被我拍的人。是因为我对他们没有那么深沉的感情。”
程珊珊:“所以你就拍了吴娇?”
徐嘉言嗯了一声:“可惜,拍出来的效果也是不尽如人意,甚至比曾经的作品还要差一些,从那一次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尝试过拍人像。”
表衷心道:“有朝一日我的人像技术得到提升,我也只拍你,如果连你都拍不好,我就一辈子不再拍人像了。”
程珊珊笑眯了眼睛:“肉麻!”
程珊珊伸出脚不重不轻地踹了他的小腿一把,徐嘉言下意识向旁边闪了一下,但他显然忘记了自己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除此之外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程珊珊踹过来的脚收脚的时候不小心勾住了他浴袍的一边,另一边被徐嘉言躲闪的时候带开。
露出里面空荡荡的大腿和大腿根部来。
程珊珊捂住眼睛,惊天动地地喊了一声:“啊!!!”
“徐嘉言你个老流氓!”
徐嘉言简直百口难辩,连忙将睡袍穿好,拘束地站在一边,尴尬一笑:“我……我先回去了。”
***
徐嘉言办完了他的摄影展,在国内基本上便空了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陪一陪珊珊大小姐。
然而程珊珊扭伤了脚,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远行去采风。
她的写生的装备也在这次的大坑里摔得七零八落,为了她的一个梦想“牺牲”了。有些设备全是国外的设计大师特意定制的,想要再次弄齐这些设备,还需要一段时间。
第二天徐嘉言就开车载着程珊珊回到了程家。
早上程珊珊有给李隽打过电话,大概中午时分的时候会到。
李隽早在他们半小时前就在门口等着了。
程珊珊从车里被徐嘉言抱下来,翘着一只脚站在院子里等徐嘉言停车,
李隽走上来,红着眼睛,一把将程珊珊抱住。
“宝贝,你吓死妈妈了。”
程珊珊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
母女两人抱着在院子门口嚎啕大哭。
李隽:“都怪我不好,你一个人去也不陪着你。”
程珊珊:“妈,我以后不再任性了。”
李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徐嘉言停好车,原先想要将程珊珊抱进去,程珊珊摆了摆手,表示想自己走进去。
程珊珊一只手搭在徐嘉言的腰上,徐嘉言搂着她的肩膀,陪着她慢慢走。
李隽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过头看一下他们。
她掖了掖眼角的泪,眼睛里慢慢有了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得经过今天这样的一件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种特别的甜蜜在里面。
总之是那一种别人怎么也无法插嘴的甜,和从前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一点点拘谨在里面又有很多的不同。
现在怎么看这个无形的拘束的墙已经没有了。
他们进了门,阿姨们已经将烧好的饭菜上了桌。
李隽给他们两个人拉椅子,一边帮着搀扶着程珊珊坐下,一边牢骚:“我看啊,珊珊她这次一个人跑去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闲的。”
程珊珊撅着嘴,表示不服:“妈,你才说担心死我了,现在又嫌弃我。”
李隽弯起一只手指头给了她脑门一个肉栗子:“我这哪是嫌弃你,我这是担心你。”
程珊珊捂着脑门吃痛一声。
李隽给程珊珊摆好碗筷:“唉,可惜你们年轻人不愿意跟我们这些老人家一起玩,不然我也能陪陪她。”
徐嘉言哪能听不出意有所指呢,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程珊珊的碗里,又夹了一个给李隽道:“阿姨,您可一点不老,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您是我姐。再说了珊珊以后有我了,也不会一个人。”
李隽就喜欢他这一点,说的话全说在了你的心坎上,没有一处不舒坦的。
***
徐嘉言还需要将展厅里面属于自己的作品带走,必须得去一趟,下午的时候他又开着车匆匆赶去了。
必须在晚饭前赶回来和他们一起用饭。
程珊珊脚受了伤,自己挪到了原来画室的阳台上面的躺椅里,双脚搁在前面的小茶几上面,气温暖洋洋的,她躺着有些昏昏欲睡。
外面阳光正盛,春时的院子里绿叶满枝,花香四溢。有蝴蝶在楼下小花园里飞舞,七色的翅膀载着金色的天光,泛着晶亮的荧光。
程珊珊躺在遮阴部分的阳台摇椅里,恬静地闭着眼,卷翘的长睫盖在眼睑上,随着忽然而至的春风微微抖动,像扇动羽翅的蝶。
美得像是入了画。
在画室透明的玻璃窗边静静驻足往里看,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思。
***
凌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程珊珊了,过年这段期间,他们全家人去另外一个城市的乡间独栋别墅里热热闹闹地过新年,一直到最近才回来。
才刚回来没几天,就被一条消息砸的晕头转向。
他们一家人很是焦头烂额的一阵子,为了将这个负面消息压下去,这几天她哥和她爸几乎忙昏了头。
她也不敢随便出门,怕被这些金市其他有头有脸的人一人吐一口唾沫星子淹死。
唔,还是等消息压下去了再出门吧。
程珊珊这几天心思都不在金市的八卦上,被徐嘉言的摄影展,还有凯琳的那番话彻底打乱了心神,后面又一个人跑去了偏僻的小镇上。
这个消息经过凌晨和凌爸爸的努力,也没有在圈子里面扩散,但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就得到了消息。
这段趣事,未来很能成为这些太太小姐们,茶余饭后闲谈的笑料。
凌薇解了禁,便有些闲不住,给程珊珊发了10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
她是个坐不住的,立马带着十万个卧槽和惊掉头皮的消息赶到了程珊珊家。
她风风火火地闯进去,连李隽都拦不住。
李隽倒是没有刻意地拦。
徐嘉言去整理展厅了,有个人来陪陪她也好,免得她受了伤无聊。
李隽远远看了一眼他们就走开了,留给小年轻一个单独聊天的空间。
凌薇一路闯过去,先是看了一眼程珊珊卧室没有人,又往画室找,果然在阳台躺椅上面找到了她。
程珊珊被她的动静吵醒,眯着眼睛,有种被吵醒后的不爽:“薇薇,你怎么又不通知就冲了进来?”
凌薇都来不及喘匀气:“卧槽,惊天大瓜,珊珊你不听绝对会后悔的。”
程珊珊从躺椅上坐起来,将受伤的脚抬到茶几下面。
凌薇这才看到她包扎后的脚,一脸诧异:“珊珊,你脚怎么伤了?”
程珊珊还没说话呢,凌薇脑洞大开,开始天马行空:“我靠!珊珊,你不会已经知道了吧?所以你是和吴娇去打了一架吗?”
这回换程珊珊一脸懵逼:“什么知道?什么打一架?我为什么要找她打一架?”
凌薇被她三连问弄得愣愣地:“为了我哥呗,不是,你真的不知道啊?那你的脚是怎么了?”
程珊珊面露疲容,一点也不想叙述自己傻逼兮兮的经历,总觉得自己说出来会被她嘲笑至死的。
于是程珊珊隐去了前因后果,就说了自己去她爸爸新投资还没有开始建造的天然景区里去写生。
那边的人们靠山吃山,为了防止饿了一冬天的动物出来破坏田地和威胁安全,他们在山下挖了很多陷阱的大洞。
她就是不小心掉进了这样的洞里面。
饶是程珊珊略去了很多的原因和细节,凌薇一边听一边哈哈大笑,笑的眼睛旁边细小的褶子都出来了。
程珊珊一点也不想说话:“别笑了,皱纹都出来了。”
程珊珊换了一个方向,上上下下打量凌薇:“才过了一个年,薇薇,你居然胖了。”
凌薇一脸痛心疾首,一副那是不能回首的痛。
“你都不知道那里乡下大别墅什么好玩的都没有,害得我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能不胖吗?我现在已经在减肥了,你就不要提起我的伤心往事了。”
程珊珊点点头:“行,那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惊天卧槽的事情,要是不够哇塞,你知道后果的啊?”
凌薇一点也不怕,虽然程珊珊就是一只纸老虎,更在于这个消息绝对劲爆。
“你最近不在还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吴娇她出事了!”凌薇说起这件事,就满面红光,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
程珊珊皱眉:“吴娇?”
为什么她好像自从和凌晨有了那么一段求而不得的关系之后,她身边总要有点关于这个人的消息……
程珊珊兴致缺缺:“她好歹是你的嫂子,你这么高兴干嘛?”
凌薇简直快要不认识她了:“程珊珊,你不会摔了一跤摔出毛病来了吧?这是你的台词吗?”
程珊珊抬眼看了一下她:“那我应该说什么?欢庆她终于出事了?”
凌薇一脸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点点头:“是啊,是啊,你不是应该跟我同仇敌忾吗?为什么我有种突然间友军叛变的感觉?”
程珊珊:“我就是不是很想关心她的消息罢了,哪有叛变这么严重?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和你哥早就不可能了。”
凌薇捏捏衣角:“我知道啊,你要不要重复这么多遍,而且我可提醒你啊,你就算选择嘉言哥哥,这个吴娇也是个不得不关注的人啊。”
程珊珊:“我和嘉言哥已经聊过了,他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
凌薇:“天真,要是靠不喜欢能行的话,我哥是怎么被她弄走的?就算嘉言哥不去招惹她,难保她不去招惹嘉言哥哥啊……”
程珊珊被她说的心里毛毛的,也有些紧张了:“应该不会吧?”
凌薇用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她:“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啊。”
“你现在能听我说了吧?”
程珊珊点头。
也是他们去了乡下的大别墅那边,有人将吴娇认了出来,原来,最初迫使凌晨放弃喜欢的程珊珊,选择和吴娇在一起,是因为吴娇设计让凌晨在早晨醒来的时候误以为自己将她这样那样了。
而且之后吴娇去医院做了产检,确实是怀孕了。
虽然最后吴娇选择了将这个孩子流掉。
原来吴娇喜欢上了凌晨,看上了凌晨的家底、颜值、风度还有能力。就想要跟前男友分手,前男友是真的喜欢她,但她说自己已经有了凌晨的孩子。
前男友留了一个心眼,在她做流产前花钱让那个小医院提取了胎儿的基因,他做了一份亲子鉴定。
程珊珊嘴巴都张成了一个o,难以形容的震惊:“为什么你哥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你居然这么高兴?”
凌薇心里美滋滋:“我当然高兴,这样品德败坏的女的,还是不要进我们家来破坏我家门的声誉才好,我爸妈肯定不会容忍她还在家里,我哥只要还是个正常男人,肯定也要离婚的。”
凌薇最后总结:“我早就受不了她了,要不是为了我哥。”
程珊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是为了你的零花钱吧?”
凌薇笑嘻嘻靠过去:“人艰不拆啊,你还是不是我好姐妹?”
“唉,珊珊,你真的不喜欢我哥了啊?”凌薇还是觉得很遗憾,如果不是这个吴娇设这种卑鄙的陷阱,现在她和珊珊不就成了至亲了吗?
程珊珊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说什么傻话,我都有嘉言哥哥了。”
凌薇羞羞她:“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害臊了,肯定是跟嘉言哥哥学的。”
***
徐凯和凯玲的展厅已经空了,清洁工正在打扫。
徐嘉言的厅有一半都已经取下来收拾好了。还剩下一半的摄影作品,需要取下来在自己的相框里裱好。
“先生,有个朋友找你。”清洁阿姨原本在隔壁厅打扫,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来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姑娘,说是来找徐嘉言。
徐嘉言才刚将裱在最顶上的照片,取下。从三角梯上面下来,转过头一眼就看见站在清洁工身后一声狼狈的吴娇。
她可以说很狼狈了,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尽管那时候的吴娇因为家境的原因,穿不起多么名牌好看的衣服,但至少每天的衣服都是干净整洁的,但此时吴娇头发凌乱,衣服上面全是脏污,像是在泥地里面摔了一跤,经过许多天的沉积,那些泥点子就全部黏连在了她的衣服上面。
徐嘉言请她在一边坐下。
“抱歉,因为展厅马上要归还,我可能没法坐下来听你说。”
吴娇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红着眼睛流着泪摇摇头,一言不发。
徐嘉言看了她几眼,又继续去整理他的照片了,珊珊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吃饭呢,他得快一点装好放到自己的工作室,再开车去珊珊家。
展厅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徐嘉言上下三角梯子时发出的细微声音,隐约夹着吴娇低声啜泣的声音。
她孤零零坐在已经收拾好的空无一人的大厅里,身上一片狼藉,显得身影萧索而可怜。
她大概还在等着他像很多年前一样,走过来,轻轻摸摸她的头发,然后低声问她怎么了。
可惜等了很长时间,他一直在整理他的照片,连头也没有抬,好像并没有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哭声。
吴娇终于有点坐不住了,她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嘉言,我能跟你聊一聊吗?”
徐嘉言站起来,将取下来的照片捆扎起来,用木头钢钉固定,发了条短信叫装卸的工人将厅里钉好的摄影作品全部拿走搬到货车上去,他得亲自盯着将东西送回工作室再卸到工作室的储藏间。
吴娇觉得才短短的半年时间,为什么两个曾经都这么爱她的人都变了。
这会她的眼泪真的遏制不住的流下来。
徐嘉言才收了手机,刚刚站定,余光就瞥见一个流着泪的皮球滚了过来。
徐嘉言心里一惊,连忙闪开。
吴娇收势不住,冲过去,撞在了展架上面,好在这个展架并没有玻璃橱窗。
她转过泪眼朦胧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嘉言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还好还好。”
他站在一边,尽量离吴娇远一些:“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千万不要再扑过来,我家那位脾气大。”
吴娇的委屈还没出口,感觉又尝了一口酸涩。
她颤着声问:“是……程珊珊吗?”
徐嘉言点头。
吴娇苦涩地开口:“我以为你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
徐嘉言惊讶地看她,不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因为那一次他去参加了婚宴,让大家都误以为自己还对她有请吧?
徐嘉言失笑:“其实连我自己在喜欢谁之前,都不能确定我喜欢怎样类型的姑娘。吴娇,我曾经是喜欢过你,但那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久得像是在翻一页泛黄的报纸。”
吴娇失言,他确实对她无情了,他下意识在撇清他们的关系。
他喊她……吴娇。
“但无可否认,青春的感情无论怎样都很美好。你也有了你想要的人生,你有了凌晨,不管你们发生了怎样的摩擦,你们一定要互相理解和沟通。而我,也有了今后想要行走一生的人。”
徐嘉言说的很真挚,吴娇沉默了半刻,咽下嘴里的酸苦,涩涩开口:“嘉言,祝福你。”
直到吴娇走了,徐嘉言也没有过问她为什么一身狼狈,为什么没有和凌晨在一起,为什么吴娇这样惨兮兮的,凌晨并没有追过来,为什么她受了委屈不去找凌晨?
因为这一切都和他不再有关系。不管他们的日子是美满还是不幸,他们之间的生活都轮不到第三个人来置喙。
装卸工人将东西全部都装在了小型货车上面,清洁工人将最后一点打扫干净,徐嘉言等所有人员都走了,才将展厅的玻璃大门用粗链条锁起来。
徐嘉言背对着电梯的方向锁门,抬头的一瞬间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而来,在他转身的瞬间迎面冲着他的右眼一拳。
徐嘉言猝不及防被人往面门上一拳,他略微一闪,凌晨的一拳就招呼在了他的右脸上。
徐嘉言将未锁好的门锁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也是一拳砸在了凌晨的脸颊上。
凌晨被这一拳击的后退一步,靠在了门柱上。他迅速地站直,又挥出去一拳,被有准备的徐嘉言侧身躲过。
徐嘉言也立刻挥出去一拳,凌晨将方才挥出去的拳头竖起挡住了徐嘉言突袭过来的拳头。
两个人你来我往,各自嘴角又挂了一份彩,两个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
最后依次坐在展厅大门的门口,徐嘉言擦掉唇边的血渍。
“很久没见了,凌晨。”他张张嘴活动了一下嘴唇,“我和吴娇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徐嘉言一直以为是因为吴娇方才来展厅找了他的缘故。
凌晨愣了一下:“她来过?”
徐嘉言:“……”
合着你不是因为她来打的我?
徐嘉言“嘶”了一声:“那你是因为什么来打的架?下手还挺重!”
凌晨冲他抱歉的笑笑:“因为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徐嘉言不明所以。
凌晨却站起来,按了一下嘴角的淤痕,走出去几步才回过头来:“对她好一点。”
徐嘉言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今天唱的是哪出,但若事关程珊珊,他就不乐意了。他也站起来:“这是当然,我会好好珍惜的。我和某人可不一样。”
凌晨身形一顿,徐嘉言继续道:“还有,凌晨,你只管管好吴娇就行了,珊珊是我女朋友,我自己会照顾好的。就不牢你费心了。”
凌晨将掉下来的袖子挽起来,没再回复任何话,按下电梯走了。
***
徐嘉言脸上挂了彩,将开着车带着货车往工作室方向开的路上,原本打算今天不去程珊珊家了,但转念一想,回去让她心疼一下最好。
徐嘉言弯着唇笑起来,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不自觉地嘶的一声。
“凌晨这家伙。”
徐嘉言专程去买了程珊珊最喜欢的那一家进口零食的stor,给买了一大筐的零食。
去的时候程家刚好准备好晚饭,佣人正收拾干净的碗筷往餐桌上放。
程珊珊翘着一只脚从画室一蹦一蹦跳出来。
徐嘉言在玄关换鞋,听到声音忍不住叮嘱:“你慢一点跳。”
程珊珊跳过去靠他身上,声音轻快:“你回来啦?”
徐嘉言转过身,将身上的人抱进怀里,笑起来:“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程珊珊抬头看他:“我想你了。”
“你脸上怎么好几处都青了?嘴角还破了皮?我靠,徐嘉言你出去打架了?”
徐嘉言被她逗笑,笑起来又撕扯到伤破的地方,牵动了一下眼角上的皮肤。
“没有,你先去坐着,让我换一下鞋子。”
程珊珊“哦”了一声又跳回去客厅的沙发上。手机“叮”的一声弹出凌薇的信息。
凌薇:[我靠!!!啊,珊珊,你知道吗?我这么沉稳的哥哥,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打架了。]
程珊珊皱眉,瞧了一眼挂了一脸伤走过来的徐嘉言,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程珊珊:[你怎么知道是打架了?]
凌薇:[他挂彩了!脸颊嘴角,一看就是拳头打的,他还骗我说是摔跤摔得。他以为我是傻子吗?]
程珊珊:“……”
徐嘉言坐下来,程珊珊双手放在他的脸上,反反复复看他的淤青,心疼地皱起眉:“是不是被凌晨打的?”
徐嘉言抬眼,讶异:“你怎么知道?”
“薇薇说他哥也挂彩了,所以我猜的。”程珊珊跳下沙发去隔壁的收纳间翻箱倒柜找药箱。
“找到了。”她拿出来几种化瘀消疼的,“等吃完饭再抹上。”
李隽从楼上下来:“言言到了呀,那我们开饭吧。”
程珊珊还捧着徐嘉言的脸看:“凌晨打的也太狠了,你的小酒窝都肿了,不行,我找他算账去,他凭啥打你啊。”
徐嘉言失笑,将她拉住:“我也狠狠揍回去了,先吃饭吧。”
吃完饭,他们在书房的长桌子上面规划后面要去采风写生的地方。
“就这里吧,这个古镇之前我就想去的,但是凌薇有事,我一个人也觉得没意思,我们第一站就去这里吧,然后从周边一点点延伸开去,去各种地方?”
程珊珊指着地图上面的一个古镇,那个地方他曾经去过一次,有拍过一处浪漫的古镇落日,小桥流水下的夕阳,美如仙境。
徐嘉言点头,他去过就能知道哪些地方有好吃的,哪些地方风景美。跟喜欢的人一起故地重游,肯定是另一番滋味。
程珊珊将第一站勾上:“嘉言哥,我们明天就去吧?”
徐嘉言握着她腰的手一紧:“明天去?你的脚好了?”
程珊珊:“没好,你背我呀。”
程珊珊放下地图,跳到他背上:“以后我脚好了,你也要背着我。”
徐嘉言背起她,带着她在屋子里转圈。
“嘉言哥,以后你还办摄影展吗?”
徐嘉言背着她从书房绕出去,在程珊珊家的后花园里慢慢散步。
“办,不过不和他们一起办了,以后只和我们家珊珊一起的才办。”
程珊珊趴到他背上脸颊贴过去,和他脸颊贴着脸颊:“你是说,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办联合的展吗?”
徐嘉言点头:“不知道珊珊大小姐愿不愿意。”
程珊珊催他继续走,笑眯眯道:“那我要看看以后你的表现了。”
徐嘉言背着他快速地奔跑起来:“请领导考察。”
“哈哈哈哈,嘉言哥,你跑慢一点。”
徐嘉言停下来。
月亮从天边升起,挂在院子里的巨大常青树梢上,明亮的银白色。
星星披上朦胧的纱,寥寥几颗挂在不远处。
徐嘉言和程珊珊一起仰头看那一弯月。
“珊珊,我一直没跟你说过。”
“嗯?”
“我爱你。”
徐嘉言侧过脸,半边脸被月色的清辉照着,半边脸和程珊珊贴着。
程珊珊心中一动,唇角一勾,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低声道:“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专栏点点收藏作者吧~
求收藏专栏《等月亮》、《妒春袍》
下本《等月亮》文案:
1.
圈里都知道,家世显赫的谢嘉誉性情冷淡,又桀骜不服管,谁都无法让他低头。
但他有个青梅竹马。
许多人都见过,对谁都不假辞色的他会蹲下身为她系上散开的鞋带,也会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小径里单手背着她,另一只手提着她的水晶鞋。
众人都以为他们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连她都这么以为。
2.
陆霜微曾以为他们天生就合适,生来就般配。
直到谢嘉誉带回沈文舒,清纯干净、楚楚动人。
为了和她在一起,他愿意放弃家产白手起家。
被家族打压,也不愿回头,低声下气去恳求曾经不屑一顾的纨绔,备受欺辱。
“那我呢?”
“你是我的妹妹。”
3.
谢嘉誉单干并不顺,昔日天之骄子只能住在破旧出租屋。
好不容易情况要好起来,又在沈文舒的手机里发现了男友abcd。
他只是e。
当晚。
脏乱不堪的酒吧垃圾桶旁边。
陆霜微将烂醉如泥的谢嘉誉捡回了家。
4.
后来。
在自家楼下被学长表白到一半,被谢嘉誉打断。
陆霜微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提醒:
“哥哥,请自重。”
[若我是月亮,那你便是我的世界,只围着你公转]
《妒春袍》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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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娇蛮任性、飞扬跋扈的华容公主,看上了志学之年就出征北伐立功,而后在又一次平定战乱时不慎双腿残疾的平北王。
平北王年少有为,铁骨铮铮,随父北上征伐,少年立功。虽金戈铁马、枪林箭雨走过,但为人春风和煦,铁胆柔情。
坊间皆为平北王愤愤不平,都道鲜花要被牛粪强采了。
一日,御花园设宴,宫人偶然在假山一角撞见,不良于行的王爷摇着轮椅一步一步将公主逼到假山石上。
公主一双凤眼惶惶如受惊的幼鹿。
只听王爷喉间含着笑,嗓音沉沉诱人:公主,愿赌服输,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公主发间沾了水,雾气蒙蒙的眼睛垂下来,战战亲在了王爷唇角。
当夜消息传到了坊间。
有暴躁市井开口,只道是一腔“关心”都是喂了狗。
书铺怒而连夜书就一副对联。
上联:王八对绿豆。
下联:铁盖配铁锅。
横批: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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