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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035章(1 / 1)

进得正厅,宋茜桃一眼就瞧见高高坐在堂上,正手执一把白绸团扇满脸淡然雍容的宋胭脂来。不过才几月不见,她这大姐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虽外头还是裹着那层皮肉,可整个人却是瞧着容光焕发,和在家时候的模样,真真儿是不一样了。

就这么一眼,宋茜桃心里就酸了起来。

“瞧着大姐这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呢!”宋茜桃也不同宋胭脂见礼,自顾自的就坐在了椅子上,勾着眼角就冷笑道:“可还记得当初你死活不愿嫁来周家,为着这事儿,可把娘气坏了。说起来,大姐你素来就不是个温和孝顺的人,真真是老天不长眼,似你这等人,竟还掉进了福窝儿里了。”

秋莲听了这话由不得一脸怒气,只是宋胭脂自来听惯了这等刻薄酸语,压根儿不搁在心上,摇了摇扇子,淡淡道:“妹妹今个儿来,莫不是就专门来说了这么几句酸言酸语?虽是刘家不如周家多矣,只是那刘行不是妹妹亲眼看中了的,这才成婚几日,妹妹便生出了这么多的怨气来,还真是叫人心生感慨呢!”

宋茜桃自来是见着宋胭脂隐忍居多,极少有反驳的时候,如今见她言语刻薄,大不同往日,于是讥讽道:“想来姐姐是高嫁了,如今这说话的腔调儿都不一样了呢!”

宋胭脂摇了摇团扇,缓缓轻笑:“可不是说的,自然是高嫁了,夫家姓周,八宝镇里头谁人不知周家是个什么人家?姐姐我水涨船高,自然要与往日不一样了。”

这副得意样儿!宋茜桃怒气冲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怎的,如今姐姐成了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便要对自家妹子也这般高高在上吗?”

宋胭脂一见宋茜桃如此,也忽然冰冷了脸色,道:“你今个儿到我家,一不同我见礼,二则出言不逊,满口都是挑衅之言,字字都是难听之语,莫不是你专门来我家刻薄我,我还要忍气吞声不成?往日在家里,瞧着娘的面子,我又是长姐,总不愿和你一般见识,一再退让,结果呢,你倒好,如今姐们儿都出嫁了,各自为家,你竟还要上门欺辱于我,真真是欺人太甚!”

宋茜桃涨红脸猛地站起身,指了宋胭脂骂道:“你倒好意思说这话,若不是你,我如何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宋胭脂也站起身来,冷冷看着宋茜桃道:“不论你落到了哪种田地,都和我毫无关系!”

宋茜桃气急败坏道:“如何与你没有关系,若不是你迟迟不肯嫁,耽误了我嫁去刘家,刘行那厮,又如何能在外头养出了私生子来!”

原是为着这个!

刘行外头有女人这事儿,宋胭脂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那时候她自家都是泥菩萨过江,再者还是宋茜桃的事情,故而她也并不搁在心上。只是不曾想到,如今这罪责竟攀扯到了她的身上。

“我说妹妹,都已是出嫁的人了,做事说话总也要有些长进,尊个道理的。”宋胭脂慢慢摇着白绸团扇,笑意凉凉:“虽是我出嫁晚,可论道起嫁人这事儿,到底是父母做主的。何时婚嫁,嫁给何人,我又能说上什么话。你如今来怪我,倒不如回家去怪娘。”

“你!”宋茜桃气得发抖,转而冷笑道:“真真是今日不同往日了,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宋胭脂摇着团扇的手一顿,立时瞪起眼睛呵斥道:“你是妹,我为姐,本就该你来敬我。再者长姐如母,我便是骂你你也该恭恭敬敬的受着,何况我并不曾责骂你。只道你口无遮拦,率性直接,却不料骨子里竟是这么个眼无尊长的东西,你且快快离去,莫要在我家,倒污了我家的门楣了。来人,送客!”说着,转身竟去了屏风后头,从后门走了。

宋茜桃这里气得要死,偏正主儿也走了,有心咒骂几句,一抬眼,便瞧见门口立着个丫头,斯斯文文的,倒一下叫宋茜桃哽住了嗓子,心说若是她出言污秽,怕是这周家下人口中要说她的长短。于是忍了气,掉转头往宋家去了。

这厢宋胭脂出了后门,一路顺着长廊往后花园走去,秋莲跟在后头,担心道:“依着二姑娘的性子,怕是要家去同太太告状了。”

宋胭脂淡淡笑道:“再依着娘的性子,定是要为二妹做主的。却也不知道她是会亲自来教训我,还是写了帖子家来,叫了我家去,再来教训我。”

秋莲说道:“若是下了帖子,奶奶便只管推三阻四不要去,总是家里也知道这家的太太待奶奶不宽厚,有了这由头,也说得过去。”

却是没想到,不过两三个时辰后,胭脂娘竟是亲自坐了驴车,往周家来了。

郝氏正在屋子里闭目养神,听了这消息,眉心一皱,心里就生出不耐来。心说一个乡野村妇,如今倒是飞上枝头,竟和她成了亲家。只是若叫她和那女人坐在一处寒暄说话,倒还不如杀了她省事。

“和她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直接领了去秋爽斋便是。”

下人传了这话儿过来,胭脂娘便猜着这周家的太太八成是不愿意理会她,只是如今这都是小事,茜桃那丫头的事情才是要紧的。

秋爽斋里,歇了午觉,周武正陪着宋胭脂坐在书案前作画,瞧着宋胭脂在宣纸上画的那一坨,周武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牡丹花儿?瞧着跟坨牛粪似的。”

宋胭脂眉毛一竖:“便是像牛粪,那也是你亲手教的。”

周武恼道:“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当初我老师教我画画我可是一学便会的,哪像你,猪脑子一样!”

宋胭脂立时就抬脚过去给了周武一脚。

周武被踹得往后退了两三步,原地定了片刻,忽的把狼毫往桌儿上一扔,气道:“没见过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好好儿教你画画,是你自己笨,偏要赖我。”说着竟如三四岁小孩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环抱双臂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宋胭脂瞪了他一眼:“会画了两笔画儿,可把你能耐的!”说着转身,照着周武画的那朵儿牡丹,就慢慢临摹起来。等着那花儿又画了出来,宋胭脂便叫周武:“得了,一个大男人,总是小鸡肚肠跟着娘们儿似的,心眼子比针尖儿还细,有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过来,看我这回画得如何?”

周武一听这女人也不说句软话儿,竟还拿话刺他,于是坐在椅子上,只装着不曾听见了宋胭脂说话,并不肯动弹。

宋胭脂才不搭理周武这套,搁了笔上前就去提溜周武的后衣领子,说道:“让你过来不过来,真真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憨货,莫不是忘了我力大无穷的事情了?”

周武被迫无奈被提到了书案前,本是打定了主意抿着唇不发一言,等着瞥见了桌儿上宋胭脂新画的那朵牡丹,不由得眉毛一皱,立时移开了眼睛,喊道:“得得得,你还是拿了字帖来练字吧,可别再糟蹋这纸了,好端端的一朵花儿,这可是称得上国色天香的花儿,就叫你生生画成了各种屎粪样子,你还真是厉害了!”

宋胭脂也觉察出自家不是画画的料子,也不搭理周武言语刻薄,叹了口气,就收了那废纸,真把字帖拿了出来,又重新练字来。

秋莲正是这时候进得屋子,眉眼深深,满面忧虑,瞅了宋胭脂一眼,说道:“奶奶,家里的太太来了。”

宋胭脂正写字的笔就顿在了原处,随即又直起身将笔搁在笔枕上,淡淡道:“既是来了,就赶紧请进了院里来。”

周武一旁说风凉话:“瞧着你家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如何一个个的排着队来寻你。”

宋胭脂一瞪眼,恼道:“你这厮莫不是皮又痒了,再嘴臭,真割断了你的舌头。”

周武“哼”了一声,也不等胭脂娘进来给她作揖,便从后角门往外头去了。

也好,走了倒清净,宋胭脂在堂屋里坐下,眼睛看着外头,心里酸酸疼疼的,果然是心头的宝贝疙瘩,才会如此上心在意。不似她,嫁来这周家也多时了,不论她如何吃苦受委屈,她娘竟是半次也不曾来看过她,如今为着那丫头,竟成了头回登门的缘故了。

胭脂娘是带了些火气来的,茜桃回去哭了一通,左右不过是胭脂这丫头如今高嫁了,便言语刻薄,不待见她这个做妹妹的了,她心里也知道,胭脂那孩子能言语刻薄,必定是茜桃这丫头先出言不逊的,只是这做人,都是习惯成自然,从小到大都是胭脂让着茜桃,如今猛然不让了,哪怕是胭脂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也由不得生出恼怒来。当姐姐的,便是让一让妹子又能如何,又不会少了一块儿肉?

进得院子里,宋胭脂早立在屋门前静候着,见着自家娘,唇角微微一勾,笑着蹲了个万福礼:“娘大安。”起身又笑问:“今个儿怎的得了闲空,竟是往我这儿来了。”

胭脂娘见得这胭脂气色尚佳,知道这丫头约摸是过得好的,再又想起茜桃那孩子,不由得愁上眉梢,瞥了一眼宋胭脂,道:“你跟我进来。”

等着进了屋,胭脂娘环视了一圈屋子里丫头,道:“叫她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说。”

宋胭脂一见她娘眉心那团愁云,心里就由来不舒服,当初她被欺负受委屈,可是再不曾见她娘这般为她发愁过,都是过眼云烟,当时急,一晃神儿,便拉了宋茜桃那丫头在一处说说笑笑的。

于是等着丫头都去了,秋莲还细心把中门关了,宋胭脂直接了当就问道;“娘来,怕不是为了二妹吧!”

胭脂娘一听就皱眉:“你这孩子,听你这话音,怕是知道你妹子生了你的气,你说好端端的,你做甚要给她委屈受,她自来娇惯大的,又在刘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不说替她撑腰,为她开怀,竟还故意惹她不快,你可是当姐姐的,可还有当姐姐的样子?”

偏心眼儿!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似是嫉妒,又是愤恨,混合着劈天盖地的酸楚,叫宋胭脂心里难受得要命,只是她自来也是惯了的,面上只淡淡的,道:“娘这话女儿便听不懂了,我好端端在家里坐着,并不曾主动招惹她,她来做客,我也好生请了她屋来,喝的是上好的绿茶,点心也是在富贵楼买的,却也不知道她哪里不满意,开头便开始羞辱我,后头愈发不像话。若是在家,便是忍了也就忍了,让了也就让了,可这是周家,她说的那些话,外头周家的下人可都是听着的,娘只想着妹子,可曾想过她这样说我,周家上下又该如何想我?我也是娘的孩子,娘便是偏心,也不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呵斥我,也实在是叫人伤心!”

胭脂娘还没见过宋胭脂这般模样,眉眼间都是淡淡的神色,说话时候也是温温柔柔波澜不惊的语调子,偏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一般。茜桃说的没错,这丫头是变了,怕是不仅她妹子瞧不上了,连她这个亲娘,也难入了她的眼了。

“你这丫头,还果然长了双势利眼呢!你当初在家可不是这样的!”既是这丫头不乖顺了,那就好生敲打一番,胭脂娘才不信邪,这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难不成还能让她骑在了她的头上不成?

这厢周武才刚到了后花园,觉得额头沁了汗,就要拿出绣袋里的帕子擦汗,偏一摸,竟是没有,这才想起来,那帕子恍惚被他搁在了书案上。于是转过身,又往回走。等着他才刚从后头的小门进了屋里,就听见隔着屏风的大厅里,一个女人正呜咽得厉害。

哭得正是宋胭脂,拿着帕子按着眼,边哭边道:“……都是娘的孩子,便是偏心也不该如此过分。那刘行外头养女人生孩子是我的过错吗?她一来劈头盖脸就是兴师问罪,这能赖到我头上吗?是我想二十才要出嫁的吗?既不是我的过错,凭甚我要忍气吞声。”

“她是你妹子,嫡亲的妹子,你是姐姐,便是忍一忍又如何,都是亲骨肉,又不是旁人。”到底是在周家,胭脂娘便是叫宋胭脂这一番哭诉气恼了,如今呵斥起来,也还是压着嗓子的。

偏宋胭脂太是知道她娘的,一听这话,便知道她娘还是那个模样,那个心思,什么都怪她,都得她让,那宋茜桃怎么样都是好的。

一股子气儿憋在了心里,宋胭脂的两只眼里冷色更浓了。早在被逼去了尼姑庵,心里就对她娘冷了三分,如今更是凉到了彻底,于是冷声道:“妹子又如何,妹子就能肆无忌惮欺辱自己的亲姐姐吗?她是我嫡亲的妹子,我何尝不是她嫡亲的姐姐。她可曾敬过我半分。以前都在家,她就是家中高高在上的公主,哪个都不敢惹,哪个都得让。如今都出嫁了,我还得让着她,凭甚啊!”

越说越气,宋胭脂心知她娘来的目的,不过就是一要为她那宝贝疙瘩出气,二则是要压了她为那宋茜桃出头儿!凭着周家在八宝镇的势力,让那刘行知难而退,撵了那外室。

可是,凭什么?

宋胭脂慢慢起身,冷冷道:“都是出阁的人了,我又是新来的,不好多管闲事。娘若是有精力在我这儿和我闹,言语上伤我的心,还不如去刘家,问一问刘家可是鲜廉寡耻,竟是容忍儿子在外头置办外室。倘若刘家不肯撵了那女人走,娘不如大闹刘家,都是一样的人,凭甚叫他们压了宋家一头。”

说起来,宋胭脂还是心软了,竟是怒火冲冲伤心累累的情境下,还为她娘想了这么个主意。

可惜胭脂娘从来打的都是叫宋胭脂出头的主意,一听宋胭脂不肯,立时就恼了,起身骂道:“给你吃穿养得这么大,一朝出门转眼你便忘了亲娘的生恩养恩了,好一个白眼儿狼。”又威胁道:“你必须管,你若不管,我便去寻了你婆婆说话。”

她婆婆更是不会容许她管的,宋胭脂惨然一笑:“你明知我婆婆待我不慈爱,还这般胁迫我,娘,我可是你路上捡的,故而你才会这般待我?”

宋胭脂说着便落了泪,胭脂娘一时怔怔,心里渐有愧疚慢慢滋生。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叫你给气的了,就一时说了胡话。”胭脂娘上前想要去抱宋胭脂,却被宋胭脂躲开,只得面色讪讪道:“得了,不要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的了呢!”

“该得了的是娘。”宋胭脂迅速抹干了泪,抽抽鼻子说道:“这事儿说什么我也不会管,娘若是念着女儿不易,便不要来逼迫女儿了。”

胭脂娘一见宋胭脂拗劲儿又犯了,晓得今个儿便是再说也是无用,只得缓一缓,说道:“行,那我先回去,等着明个儿我再来。”

宋胭脂听了只觉得满腹的心酸委屈,等着胭脂娘一走,就扶着椅子慢慢坐在了地上,泪水跟着就渐渐落了出来。

“奶奶?”秋莲从外头走了进来,见着宋胭脂坐在了地上,又哭得伤心,忙一脸心急的就走上了前来。

只是这会儿宋胭脂不愿意有人在,于是拿宽袖遮了脸,闷声道:“你先出去,一会子我再叫你。”

秋莲是个聪慧人儿,一下就明白了宋胭脂的心思,点点头,软声道:“奴婢就在外头,奶奶有事儿就叫我。”

等着屋子里又是一片安静,宋胭脂抹着眼泪,心里又委屈了起来。

便是这时候,一个温软宽厚的身子就挨了上来,接着,宋胭脂被两截儿胳膊紧紧揽住,头顶上传来周武闷闷的声音。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心里就舒坦了。”说着,那手臂渐渐缩紧,竟是把宋胭脂紧紧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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